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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金如今甚至还觉得,妹妹当初能挑这门一门亲事,就应该把张玉寒这个人给琢磨透了,许是成亲前两人就商量好了要读书上学,否则妹夫要一直只是个不求上进的小混混,罗美娘怎么可能嫁他?

罗美娘并不知道哥嫂在背后是这么评价她的。

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会觉得大哥没说错。她这个人,看着无甚野心没追求,也不定非要身边人得有多少成就,可就一个,无论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总得有个目标。

哪怕张玉寒以前想着从聂家长工晋升镇上账房,罗美娘也没觉得不行。

总之不要过得浑浑噩噩的,当你自己日复一日生活,却没有个明确目标,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所以张玉寒年后突然迸发出学习上进的劲头,纵使初始缘由是为了迷惑她,罗美娘也从没想过要拆穿。

过日子虽不能浑浑噩噩,也没必要事事辨个分明,有时候假装蒙在鼓里,也是一种生活乐趣。

话说回来,张玉寒从头一次拿到县学的奖励银子后,后头每个月基本上都有银子入账。

其他的四书文、五经文、诗赋、策论还不能做到回回都有名次,可算学这一科,经过罗美娘一段时日的鞭策,他很快便晋升到童生班第一名,并且基本能说是独占鳌头。

一个人的日子过得好不好,旁人总能从你的状态里窥见几分。

譬如罗美娘,在县里小半年,她面色红润,精神焕发,整个人瞅着比村里还要亮眼几分。

任何年代,脸都是最能刷开交际大门的。

得说一句,罗美娘绝对不是不喜交际的人,相反还很懂得入乡随俗的道理。

这年头十里八乡不同音,罗美娘既然要在县里做生意,年后不到一个月,便把北关口音从怪里怪调学得似模似样。

她语言天赋不错,在罗德金和高氏还不好意思开口时,她就已经有些模样了。后头这些日子,就是在铺子里客人听来,也并不觉得跟本地商户有什么不同的。

但这条街上的人,谁不知道张玉寒和郑老板闹出的那点事情呢。

知道得越多,就越明白这家铺子是乡下来的外地人开的。

地域歧视这种现象什么地方都是难免的。

所以罗美娘到县里几个月,只攒下几个能走动的朋友,真不是她的错。

和严家嫂子的关系自不必说,那是房客和房东的联系;和何若水的新婚妻子李桂芳那里,却是自张玉寒而来。

但跟饭斋老板娘林氏的交情,就是罗美娘靠自身魅力发展出来的人脉。

人永远不可能脱离社会而独立存在,交际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必要。在看出林氏有意来往后,罗美娘也愿意跟她交际。

和林氏的关系,倒还让铺子里多了一个生意。

林氏的饭斋就在他们铺子对面,有时候客人想要吃点新鲜的,或是指名道姓想要用他们的零食当下酒菜,林氏就会让店小二过来买,一来二去的也给铺子贡献了不少盈利。后头林氏直接就跟罗美娘商量好,这样一趟趟结账太麻烦,还不如半月结一回。

罗美娘自然没有异议。

从林氏那里,罗美娘其实也得知不少事情。

譬如,零食铺子生意越来越好,当初租铺子的郑老板不是没嫉妒过,可惜张玉寒当初威胁他那些话太直白,郑老板好几回起了坏心思,到底不敢执行,最后只能在背后嘀咕些闲话。

说他们铺子的东西不新鲜,吃了要坏肚子;又说罗德金每月都要去乡下运材料,吃多了乡下东西,脑子也要变笨。

林氏拈一颗爆米花,笑道:“自打你男人考中童生,郑老板就不敢背后说闲话了,我前头还听他跟别人说了,这叫不打不相识。”

罗美娘想想问道:“肯定有什么原因吧?”俗话就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林氏给了罗美娘一个赞许的眼神,“他家有个妹妹,长得极好,以前郑老板就说过要找个读书人当妹夫。咱们县里的童生秀才都是有数的,家境都还不差,哪里瞧得上郑家这样家里只有一个铺子的?你男人突然成了童生,我看他这是起了歪念头了。”

今儿铺子里人不多,林氏邀罗美娘到饭斋喝茶。罗美娘也没有空手过来,从铺子里包了俩个油纸包的零食,正好配茶喝。

林氏愿意和罗美娘走动,也是这几个月看下来,觉得这家人都是勤劳本分的人,特别是罗美娘,她平时太低调,这条街上的人谁都没想到她男人居然是这届的童生。

这年头读书人金贵,一般有功名的人家,腰杆子都要比寻常人硬几分。

可罗美娘前后态度一往如昔,对待客人还是那种既不过分殷勤又不过分骄傲的礼貌模样,纵使有人起哄叫她零食西施、童生娘子,也未见得她就气急败坏,反而很直接说就是童生娘子也要讨生活,让客人以后多帮衬生意。

她这样坦然,倒让人不好意思再开她玩笑。

林氏也很喜欢罗美娘的生活态度,每日一家子整整齐齐过来上工,傍晚时新出炉的童生老爷偶尔会踏着夕阳过来接她回家,小夫妻和和美美,有说有笑,一个女人一生所盼不就是这样的日子?

林氏是坐产招夫,多年无子,和丈夫虽然也平平淡淡无甚矛盾,到底心里还是羡慕罗美娘这样能正常出嫁的。

罗美娘笑道:“那他可是打错主意了。”郑老板她没见过,不过从张玉寒嘴里也听过几回,就张玉寒厌恶他那样儿,能跟郑老板成亲家?

林氏也只是想把这个消息跟罗美娘说说,见她心里有盘算,也就不再提了。

别人惦记自己男人,罗美娘也不是真不在意,只是也得看人。要是来个人就值得她关注的,那也对自己太没信心了。当初聂家丫鬟红花那样的,罗美娘就从来没在意过。

郑姑娘这样的,虽然能得林氏一句“长得极好”,但一想到她姓郑,罗美娘也就半点没放在心上。

说起来,张玉寒在县学里倒是也碰过想为他做媒拉纤儿的。

这是在他第二回 月考之后的事情。

考得多了,张玉寒也发现,学习这种事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备战县考那个月练出来的记忆力,只要一段时间没有维持那样高强度的练习,便有退化的迹象。

在这个跟自己息息相关的事情上,张玉寒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敏锐。那什么,他三个月就能考上童生就是靠这种玄之又玄的技能,他还想着一年之后拼一把考中秀才呢。

而且他定下的目标还是秀才里的廪膳生,不仅学费全免,一入学还能有银米拿。

在这样远大的目标跟前,张玉寒哪还有心思想女色上的事情。他头回听到还给吓一跳呢。

实在是换媳妇这个想法,在他脑子里就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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