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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答应了。

顾悠在等他的时候，即使她穿得不少，但依然被这江边夜晚的凉风吹得浑身冷飕飕的，她有点后悔让司机先回去了。

好在谢衍之非常准时，她没等多久他就出现了，她对他招招手，示意他下车。

谢衍之便靠边停好车，走到她面前时，发现她抱着胳膊，小脸冻得苍白，他皱了下眉，动作迅速地解开制服扣子将外套脱下给她披上了。

“我们去车上吧？”他说。

顾悠摇摇头，虽然披了他的外套依然冷得瑟瑟发抖，那种寒意仿佛是从骨子里窜出来的，她觉得可能是因为这里阴气太重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看着谢衍之，他脱了外套，蔚蓝色衬衫扎进裤子里，勒出来的腰线劲瘦，站姿如松竹般笔直，目光犀利，散发着一身浩然正气。

她不由自主地抱住他的腰，汲取他身上的暖意。

谢衍之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任她抱。

“好了，我没那么冷了，我们走吧。”

顾悠松开他往前走，给他带路，让她有些意外的是，谢衍之也就这么跟在她身后，什么都没问。

当走到那根水泥桩附近，约莫还有二十米的距离，顾悠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

对上谢衍之幽黑的眼眸，顾悠本来想了一些个开场白，比如她做了个梦之类的，最后想想都有点蠢，她索性直截了当地说道。

“谢衍之，你妈死了。”

她说完，等这谢衍之的反应，结果他没有反应。

他呆了？还是以为她疯了？

“你妈很早以前就死了。”她又补充了句。

“嗯。”谢衍之很平静地应了声。

顾悠看着他。

“你信？”

“嗯。”

她说什么他都信？还是装作相信？

不管了，顾悠一股脑地将事情跟他说了。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是被一个怨鬼害了吗，所以需要吸阳气才能让我的魂牢牢地附在躯壳里。当我是植物人的时候，其实是魂魄飘出来了，那时候我就能看见鬼，所以我昨晚见到了你的母亲，那个在我的婚礼上推我的怨鬼就是你妈！”

说到最后一句，她还带上了愤愤的告状语气。

听着她的话，谢衍之陷入沉默。

顾悠也不管他信不信，直接拿出证据，她的手朝那根柱子位置一指。

“当年她其实不是跑了，是被你爸打死了，尸体被藏进那根水泥柱子里，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找人挖开看看！”

“好。”

谢衍之说道。

嗯？

这么简单他就信了？顾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对不起。”他又马上跟她道歉。

顾悠原以为她说出这件事他会很惊诧，结果他反应倒是平静，很快就接受了，都是她震惊极了。

而这时候，她又听到谢衍之轻轻地叫了声。

“妈。”

妈？

顾悠惊呆地看着谢衍之，他疯了？为什么对着自己叫妈？！

啊不对！是她身后。

难道他妈早就看见她了，所以跟在她身后？

怪不得她说自己怎么这么冷，浑身凉飕飕的，原来有个背后灵。

但她现在是人，不是阿飘，所以看不见她。

想到这里，顾悠瞬间身体一僵，随即立刻朝谢衍之一扑，手臂死死地将他抱住了。

糟了！她刚才跟她儿子告状还被对方听见了。

因为看不见谢伯母所以顾悠更害怕了！

谢警官快保护我！这是你妈反正她不会害你只会害我！！

嘤嘤嘤……

谢衍之叫完妈以后，他的视线就一直注视着那个方向，母子似乎隔空相望。

咦，不对。

顾悠猛地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谢衍之。

“你也能看见鬼？”

谢衍之低头看她，随即点了下头。

顾悠：“……”

什么鬼？！！真是见鬼了！她身边还真有这么多阴阳眼！！

当然，现在不是跟他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人家妈还在呢。

但母子俩相见，场面似乎挺尴尬的，谢衍之叫完一声妈之后，就没说话了，有可能是对方在跟他说什么，但顾悠也听不见。

“好，我会好好的，您放心吧，还有那个害死你的人，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谢衍之说完这番话后便抬起胳膊，搂紧了依偎在他怀里的顾悠。

“她已经离开了，我们走吧。”

“喔。”

这下，就莫名变成顾悠被谢衍之牵着走了。

等一下！

走到马路边的一盏路灯下，顾悠站住了，她着实憋不住内心的一堆疑惑。

“你也能看见鬼？什么时候的事情？”

谢衍之顿了一下。

“很早以前，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那个男人喝醉了，踢了我一脚，我撞到了头，昏迷了好几天。”他不带太多情绪地跟她说起小时候的事情。

从谢衍之记事起，他就没有妈妈，在他的脑海里，那个女人的面容是非常模糊的。

其他人都说是被他父亲打跑的，他信了。因为那个男人酗酒，喝醉了就打人，打得很凶，不管对象是谁，甚至连爷爷奶奶都会挨他的揍，何况他这个没妈的孩子，看他不顺眼就踢他一脚。

小时候，在旁人眼里的谢衍之，都觉得他是个身世可怜，性格孤僻的孩子。

他似乎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反应总是很迟钝，别人跟他说话，他会慢好几拍，还会盯着说话人的脸看半天，总之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但实际上，谢衍之周围的世界很热闹，甚至相当聒噪。

总是有他不认识的人凑过来跟他说话，有男有女，有老人有中年人，凑到他面前就对他各种叮嘱交代，让他不要挑食，男孩子多吃一点才长得高，还会交代他看到父亲就躲远一点，最好找个公园玩一会儿，还会给他通风报信，说那男人已经睡下了，他可以回家了，这样就避免了挨打。

可是谢衍之却觉得烦极了，一帮不认识的人对着他各种碎碎念，唠叨个不停，所以他总是爱答不理，对他说话他也当没听见，置若罔闻。

后来他长大一点，意识到那些人只有他能看见，其他人都看不见。

谢衍之才明白，他看到的不是人，是鬼。

064｜64.烦死个人的鬼们

大概因为早就习以为常，谢衍之当时年纪又小，那些鬼围着他只是让他觉得很烦，并没有被他们吓到。

也幸好如此，不然他估计就被旁人当做疯子了，但反正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谢衍之不在乎，他当时一心只想要对付家里那个可恶的男人，他要保护爷爷奶奶和自己。

后来，他终于找到了那男人的罪证，然后偷偷拨打了报警电话，那男人被警察逮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