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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锐的神经血管,一路传达到心尖。

沉在永恒的记忆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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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目驳良穿着囚服,坐在审讯室里,眼神麻木。

对面的老警察疲惫不堪,通宵审讯已经让他喊哑了嗓子,无论是威胁施压,还是测谎仪器,确凿有力的证据已经摆在面前,依然突破不了犯人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就像在审问一个死人,负责案件的警方无法撬出暮目驳良嘴里,任何一点关于山下一案的关键信息。

盯着整场审讯过程的高级警督拿着对讲机,对着老警察叹息道,“你先出来吧。”

审问的人走了,寂静的空间只剩下曾经的前议员,现在的阶下囚,暮目驳良。

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和富雄议员交好的左派精英,保守党的议员代表,任职良好的政治履历挑不出一丝差错,只需再过五年,暮目驳良就可以光荣退休,受到人们衷心的爱戴和尊敬。

搜查课总指挥不明白,为什么暮目驳良要参与犯罪案件,与山下一党同流合污,充当黑恶势力的挡箭牌和保护伞。

负责“飞鸟行动”的最高长官轻叹一口气,看着审讯室里不断咳嗽的暮目驳良,吩咐下属给这位已近退休年龄的囚犯倒一杯热水,再给犯人穿一件衣服。

算是尽他最后的情谊。

搜查课三楼。

专案小组召开全体会议,分析汇总所有的案情线索。

“铃木正一找到了吗?”

面容肃穆的警督指挥听取各方的研判分析,做出下一步的决策。

“现场只找到铃木正一留下的遗书和一枚带血的指纹,根据遗书内容,铃木因为受不了内心的罪恶感,已经投海自杀,他的尸首正在打捞当中。”

一名年轻警员站起来,压低警帽长檐,向总指挥报告铃木正一的调查结果。

“船上的客人已经全部疏散了吗?”

“头等舱的客人预订专机专车送回家中,普通舱的客人和船上的工作人员在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派遣集体大巴送至机场和火车站。”

又是第一个站起来的年轻警员,回答了长官的问题。

“你坐下——”总指挥摆摆手让年轻警员坐下,然后面向低着头的下属,皱着眉头,厉声道,“其他的人呢,都变成哑巴了吗?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长官,警局门口围满了记者,想让您尽快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山下一案的最新情况!”

“长官,东京最高警视厅紧急来电,请您立刻过去接电话!”

“长官,被囚禁人质已经全部解救成功,录完口供后,大多数通知其家人带回,部分犯人及警员伤情较为严重,现已送往医院紧急救治!”

“长官……”

“长官……”

“长官……”

一石激起千层浪,搜查课的办案警员突然激动起来,高级警署身边围满了急着陈述案情的下属,原本有序进行的会议变得紧张混乱。

“安静!”

总指挥怒喝,强大的震慑力让慌乱的场面迅速安静下来。

“慌什么!你们这种——手足无措,自乱阵脚的样子,真是太可笑了!不用说办案,我劝你们早点辞职回家吧,警察这种职业不适合你们!”

冷厉的目光一个个扫过去,语气极度讽刺。

“继续审讯犯人,务必套出所有信息!通知各方媒体,新闻发布会将在下午两点准时举行!向医院加派人手,看好犯人,防止彼此串供和幕后反扑!保护被解救人质,努力争取受害者,让关键证人直接出庭做证!”

高级警署一道道下达命令,目光炯炯,仿若一头昂首雄狮。

“第一个向我报告情况的警员,你去继续审讯暮目驳良——拿出你调查铃木正一的细心和耐心,我相信你可以的。”

离开会议室准备接电话的总指挥,拍了拍压低帽檐的年轻警员的肩膀,严厉的眼神变得柔和,语气不自觉带上一丝鼓励和期待。

“是,长官!”

年轻警员向最高长官举手敬礼,微微压低的帽檐遮住了眼睛,略为陌生的面容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当是今年刚考上来的,个人素质很高的辅警探员。

审讯室内。

暮目驳良低着头,头发凌乱,脸色灰败,瘫坐在椅子上的身体隐在暗处。

“暮目——驳良。”

年轻警员一边说着,一边摘下自己的帽子,熟悉的声音让暮目驳良猛然抬头,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羞愧绝望,他的脸色刷一下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暮目驳良喃喃道,“经纶……怎么是你?”

暮目经纶笑了,眼神淡漠,丝毫不含父子重逢的喜悦和温情。

“爸爸,你不想看见你的儿子吗?”

“经纶,你不该来的……”

“暮目驳良,你为什么要勾结山下藤原?你背后的主使是谁?山下一党还有没有同谋?仁爱医院的器官走私是怎么回事?和山下藤原有所关连的客人是谁?登船前一天——和你私密交谈的医生,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

年轻的暮目警官厉声逼问自己的父亲,铁面无情,毫无怜悯。

“经纶,你不该来的,你不应该卷进来的……”

暮目驳良只是摇着头,不断重复着“你不该来”这句话。

“暮目驳良——”

暮目经纶站起来,双手揪住暮目驳良的衣领,双目血红,神态癫狂。

“你知道吗?山下藤原已经死了——你豁出一切,不顾前途,拼命去尽忠效命的人,他已经死了啊!”

从小到大一直以暮目驳良为榜样的暮目警官,看着即将面临牢狱之灾的父亲,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痛苦压抑的情绪,像一个软弱无力的孩子,掩面哭泣。

沉痛的呜咽和脆弱的哭腔,滚烫的泪水不断砸落,深深拗下去的脊背,就像一头落入陷阱的野兽。

尊严,人格,精神支柱,光荣和梦想,以及所有与父亲承载的回忆,被一块又一块的石头,重重砸下去。

锈迹斑斑,支离破碎。

再也拼凑不起来,内心那个伟岸如山的形象。

“爸爸,你为什么要走上这一步?你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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