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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男人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你有些紧张，但还是照做。
“篆，篆，篆……”
舌尖抵住齿缝，口腔咬合，唇瓣张开，软腭共鸣产生振动，软糯甜美的少女音色在空中传播，像一个个飘动的音符，他的名字成为具象化的表达，一点点钻进心底。
“继续喊。”
浅褐色的眸子有些恍惚地盯着你的嘴唇，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你颤着睫毛，声音越来越低，速度越来越慢。
“篆……篆……篆……”
杏仁美目变得泪水涟涟，你哽咽着，一遍遍叫男人的名字。
“呜呜，你欺负我……”
不肯再开口，你委屈巴巴地控诉眼前这个让你不停发音的黑发男人，讨厌，讨厌死了。
干嘛要强迫你，你一点都不想念他的名字！
“别哭，我，不，欺负，你。”
一句完整的话又变得断续，发紧的嗓音让你觉察出他心里生出的怜惜和无措。
——篆对你的眼泪，无法招架。
“呜呜，你，你为什么要带我去，特里斯号邮轮？”
你眨着哭红的眼睛，有点矫揉造作地捏出可怜的哭腔。
“篆，你不要杀我，好不好？篆，求求你，呜呜……”
又是那种软糯甜美的哀求，带着潮湿的水汽，像是滴着糖丝的云朵，诱惑着他含在口中，舌尖裹上一点湿软的蜜意。
“我，不会，杀你，但是，要，把你，交出去。”
篆想起自己的任务，在温泉旅馆制造一场火灾，带走少女，在路上用静脉注射水银的方式毒杀，再把少女的完整尸身交给轮船上某个脸上有五芒星标志的男人。
盛放汞提纯物的注射器就放在驾驶座后面的靠背里，他伸出手就能拿到。
柔弱的少女甚至不需要他花费太多力气，用不了三十秒，她就会被他压制，针剂扎进青紫色的血管，高密度的水银顺着循环系统在体内快速扩散，所到之处呈现出雪花状的沉淀阴影。
眼前的少女会死于汞中毒和后续的急性并发症，心肺功能严重受损，双下肺呈现出明显的弥漫性点状高密度影，部分血管呈树枝样灌注，在CT影像的静态展示下，几乎是一种惊心动魄的悲剧美感。
如同瞬间冻结的雾凇霜降，纷纷扬扬的雪屑，在骨骼和器官之间延伸出细腻破碎的纹理，在深沉的黑暗中释放出放射性的幽幽蓝光，让人见之难忘。
先是呼吸急促，心率失调，身体不停抽搐，血液急促流淌。
接着是全身休克性昏迷，瞳孔扩张，心跳和呼吸停止，大脑不再产生波动，脑电波变成一条直线。
最后是血液凝结，皮肤变色，身上浮现浅色的尸斑，瞳孔变成浑浊的玻璃状晶体。
——迎来医学意义上的，真正的死亡。
“篆，你一开始就是来杀我的对吗？”
你长舒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恐惧，神色变得严肃。
“……是。”
黑发男人在你的直视下，微微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
没有得到回答。
男人的两片嘴唇像是牢牢焊接在一起，再也不肯开口。
车辆重新启动，在拂晓的晨光中，篆载着你，驶向不知名的远方。
0036 36、双重人格
36
天光大亮，男人开着车朝着日出的方向疾驰而去，窗外的景色变成低矮的民居和纵横的水系。
偶尔掠过的湖泊湿地，平静如镜的水面在阳光折射下，闪耀着粼粼的光泽，一对漂亮的鹭鸶水鸟展开白色的翅羽，从空中俯冲下来，落在广阔的湖面，一边涉行浅水一边整理羽毛。
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叫声，你蜷起身体，想要抵御越来越难挨的饥饿感。
篆一直在开车，似乎有着无穷的精力和超乎寻常的耐性，俨然已经习惯长途跋涉、日夜兼程这样极其考验人的体力和毅力的事情，每当沉浸进去，就会忘记周遭的一切，全然忘却人还需要睡眠和进食的生理需求。
小腹传来一阵一阵的坠痛，有一股粘腻的暖流顺着下面流到内裤上，你绞紧了手指，在后车厢越发坐卧不安，嗓音有些干涩的嘶哑，从昨晚就没有补充水分的嘴唇皱起了死皮。
“篆，你能，帮我，买，买一点卫生用品吗？”
因为极度的羞耻，你的脸色泛起了红晕，牙齿死死咬住下唇，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这里，没有，卖东西的商店，前面就到了，临海的小镇，你再稍微，忍一下。”
隐隐的血腥味在空中扩散，对人体的气息变化格外敏锐的篆嗅到这股不寻常的气味，眉头死死皱起来，浅褐色的瞳孔几度舒张收缩，像是正在高速运行的计算机程序突然注入一段病毒，大量乱码和BUG出现，原先的运算和展开全部被迫停止。
手掌紧紧把住方向盘，手背上冒出青筋，眼睛里开始弥漫无数血丝，不受控制生长出来的尖利犬齿划破嘴唇，新鲜的血气更加刺激大脑里的嗜杀欲望，黑发男人浑身紧绷，气息变得凌乱滚烫。
“篆，你怎么了……”
明显察觉到车体开始摇晃颠簸，你着急地喊篆的名字，颤抖的音色含着满满的惶恐和惊惧，开车的男人像犯了癔症一样，浑身都在痉挛，驾驶着车辆朝不远处的密林一头扎进去——
救命！
在车头即将撞上粗壮的树干之前，男人猛踩刹车，同时挂空挡拉手刹，刹车片与车轮胎激烈磨擦，对车辆进行紧急机械制动，不堪重负的发动机爆出刺耳的轰鸣，前面的引擎盖冒出大量白烟，车体剧烈摇晃了一下，之后再也启动不了。
“篆！”
你在快要报废掉的车子里惊魂未定，濒死的体验让你大脑一片空白。
“该死的！FUCK！FUCK！OHHHH！FUCK ? EVERYTHING——！！！”
男人梗着脖子，眼珠赤红，发出野兽般爆裂的怒吼，脖子上爆出大片凸起的青筋，紧握的双拳不断捶打方向盘，剧烈的动作让整个车厢都在摇晃。
看到篆变成彻底失去理智的疯子，神经质地砸车泄愤，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