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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扶容想的一样。

太子殿下虽然极力救火,稳住局势,但还有一堆事情要善后。

他书房里的蜡烛一整晚都没有熄灭,一大早,就又被老皇帝召进宫去了。

六皇子坐在走廊栏杆上,等着太子殿下回来。

他叹了口气:“大哥肯定又要被父皇教训了。”

扶容站在他身后,也跟着叹了口气。

六皇子一直等到正午时分,也不见太子回来,侍从们劝他先回去用午膳,又劝他睡一会儿。他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扶容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太子殿下正好回来了。

扶容刚准备进去把六皇子喊起来,秦昭却抬起左手,朝他“嘘”了一声。

秦昭轻声道:“扶容,不要惊动别人。”

扶容看着台阶

秦昭忙碌了一夜,只换了一身衣裳就进宫了,眼底青黑遮不住,束发凌乱,披着大氅,全然没有往日仙鹤的气派。

扶容点了点头:“殿下先来偏房歇息吧。”

“好。”

扶容陪着他进了偏房,想要帮他把身上的大氅解下来。

可是秦昭往边上

退了一步,躲开了。

扶容不解,秦昭轻声道:“我自己来,你去拿点吃的过来,不要惊动其他人。”

“好。”

扶容应了一声,便轻轻地推门出去。

所幸六皇子刚刚用过午膳,小厨房里还有些剩下的点心。

太子殿下说了两遍“不要惊动其他人”,扶容也就没有说是太子想吃,只说是自己想要。

他跟在六皇子身边,还算有点面子,每样点心都拿了两三块,放在盘子里,再配上一碗热热的牛乳,这样就差不多了。

扶容捧着点心,回到偏房的时候,秦昭已经将大氅脱下来,挂在衣桁上。

秦昭的右手被烧伤了,他只用左手拿着手帕,沾了点水,有点笨拙地拍打着沾在肩膀上的白灰。

见扶容回来了,他连忙停下动作。

秦昭不太自然地解释道:“来的时候,在雪地里绊了一下。”

扶容点点头,走到案前,把点心放好。

可是,秦昭走到他面前、在案前坐下的时候,扶容明显闻到了一股香灰的味道。

香灰……

太子殿下是进宫去见老皇帝的,老皇帝爱修行,喜欢焚香。

所以,太子殿下是被老皇帝拿香炉砸了肩膀,香灰才会沾在肩膀上吗?

难怪他不让扶容惊动别人,更不让他惊动六皇子。

他这样实在是太狼狈了,六皇子视大哥为顶天立地的支柱,这副模样要是被六皇子看见了,着实难堪。

扶容假装没有发现,专心把点心摆在案上。

扶容把牛乳放在他面前:“好了,殿下用一些吧。”

秦昭颔首:“多谢,你也坐下吃一些。”

“好。”

扶容拿了一块牛乳糕,掰得碎碎的,塞进嘴里,很知趣地没有说话。

秦昭吃了点东西,抬眼看看扶容,见他安安分分的模样,想了想,低声道:“纵火之人没有抓到。”

扶容抬起头,顿了顿,轻声安慰他:“殿下放心,总会抓到的。”

秦昭没有回答。

扶容想帮上太子的忙,可是他也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扶容下意识道:“殿下,如果立即关上城门,然后……”

“不可。”秦昭正色道,“还是年节,一场火灾已经引得人心惶惶,再封锁城门,大肆搜查,只怕民心不稳。”

扶容点点头,不再说下去。

秦昭叹了口气,反倒安慰他:“你别担心,总会抓到的。”

“嗯。”

扶容忽然有些烦恼,即使重生,他受秦骛影响的地方,却改不掉了。

封锁城门,大肆搜查,是秦骛做得出来的事情。

而他,竟然会把这种法子告诉太子。

秦昭见他闷闷的,还以为他因为被自己训斥了,不太高兴,便转移了话题:“昨夜没来得及顾得上你,孤只留了一个侍卫给你,也没能护好你。”

扶容摇摇头:“殿下言重了,奴婢卑贱之人,能有一个侍卫保护,就已经很好了。而且,昨天晚上,那个侍卫已经尽力了,只是人太多,我们才被冲散了。”

秦昭认真地纠正他:“你不是卑贱之人。”

扶容笑了笑。

好像每一次,他说自己是卑贱之人,太子殿下都会纠正他。

秦昭顿了顿,又道:“你若是出了事,孤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母亲交代。”

扶容脸上笑意消失,连忙摇头:“殿下

言重了。”

他顿了顿,定下心神:“殿下大恩大德,既挑选了奴做六殿下的伴读,还给教坊打了招呼,奴无以为报。就算昨天晚上,有什么事情,殿下也不必向娘亲交代什么。”

太子殿下忽然说这种话,他也吓坏了。

宫里从来就没有主子要给奴婢交代的规矩,他不知道太子殿下忽然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扶容有些紧张,想了想,还是准备站起来请罪。

秦昭轻声道:“你无须惊慌,孤不过是随口一说。”

扶容虽然重新坐好了,但目光还是有些害怕。

秦昭叹了口气,轻声问:“扶容,你知道为什么吗?孤为什么待你这么好?”

扶容想了想:“因为奴是六殿下的伴读,六殿下是太子殿下的同胞弟弟,太子殿下待我好,希望我能好好当差。”

秦昭但笑不语。

扶容继续想:“还有,因为刚见面的时候,太子殿下说我心思太重,结果太子殿下发现自己看错了人,殿下温和守礼,心中过意不去。”

“还有,因为奴年纪小,是整个昭阳殿年纪最小的侍从,太子殿下爱屋及乌。”

秦昭颔首:“对,你说的都对。”

自己猜中了,扶容高兴地笑了笑。

秦昭却道:“还有——”

扶容疑惑:“还有什么?”

秦昭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轻不可闻:“你是因为孤,才进掖庭的。”

扶容不解:“什么?”

“你父亲贪污一案,是孤主审的。抄家流放的文书,是孤签署的。”秦昭深吸一口气,声音又低了下去,“将你没入掖庭的文书,同样是孤签署的。”

扶容顿了一下。

抄家的记忆,对扶容来说,已经很遥远了。

他什么也记不清,只记得那天一片混乱,娘亲按着他给抄家的士兵磕头,求他们宽限几天,让刚满十六岁的扶容进掖庭,不要去流放。

后来士兵去请示主审官,回来的时候,就给他们带来了好消息。

主审官点头了。

娘亲便拉着他,两人一起给不远处坐在马车里的主审官磕头。

原来那次,扶玉来为难扶容,说要把他岁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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