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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弯地问:“帅哥,要什么酒啊。”

周朔心烦气躁,“随便。”

于是酒保挑了瓶最烈的酒,倒了一小杯,说:“进口的,甘烈入喉,金迷纸醉。”

周朔不喜欢这人说话的腔调,看也不看他一眼,他错过了自己被当成猎物时的眼神。周朔接了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周朔的五脏六腑好似被长刀摧枯拉朽地劈开一条裂缝,血液随之蒸发,精神涣散,理智也分崩离析。

这是酒吗?这他妈简直就是迷药!

周朔猛地甩头,他试图从天旋地转的幻影中挣扎逃生,可酒精逐渐上头,周朔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他漫无目的地横冲直撞,好像一头扎进了谁的身上,这人不仅没放手,顺势抓了周朔的腰,那只手一路往下,顺着他宽松的衣摆钻入体内,贴着肉体到处撩拨,末了笑了笑。

周朔听见那人问:“今晚去哪儿?”

贴得太近了,香水刺鼻,这气味太不友好了。

于是呼吸间的热气绕着耳廓直冲周朔大脑,他在半醉半醒的触碰中意识到身上这位的体格跟自己相同——是个男人!

周朔从胃部开始向上翻涌,他产生了强烈的生理不适,于是挤出最后一点力气,直接把人踹开了。

他想吐!

周朔在眼花缭乱的闪灯下找到了厕所的指示牌,他捂着嘴直接冲了进去,还没开始吐,眼前的一幕又如同晴天霹雳,直接把他劈得外焦里嫩——

厕所隔间里的一扇门没关,两个赤身裸体的人抵死纠缠,好像正在兴头上,对周朔的闯入也不管不顾。

上面那人冲得猛,底下的人又叫得欢。他们无视了周朔,就着高难度动作接吻。

白炽灯真真切切的两个人,周朔没瞎,他这回看明白了——全他妈是男人!

两个男人在做爱!

两个男人能做爱?

周朔要疯,他甚至来不及吐,落荒而逃,直接跑回了家。

酒劲散不了,周朔一路跑着,脑子却反复播放两个人男人接吻重叠的画面,于是慢慢的,酝酿和发酵在酒精的作用下变了味,周朔滋生出一种惊悚又奇妙的体验,就像千百只蚂蚁钻进了血管,顺着血液直接淌心脏。

哦对了,他刚刚被劈开的五脏六腑还没愈合。

于是浸透得更加深入

一步之遥就是周家院子的大门,周朔跑不动了,他就着轰鸣的心跳声扶墙干呕。周朔的脸红透了,被不知名因素干扰。

太他妈难受了,从头到尾没一块舒服的地方,周朔伸出两根手指,他刚要捅自己的喉咙,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拍肩。

“周朔。”

周朔直接叫出了声,他惊恐万分地回头,看见了顾清渠。

顾清渠莫名其妙,“你怎么了,见鬼了?”

周朔:“……”

还不如见鬼。

作者有话说:

周朔:这是什么鬼登西!

第12章 中邪了

仿佛是做了亏心事,周朔的脸色白里透红,目光却惊魂未定,他喉咙里卡着异物,呼吸困难。

顾清渠上前一步,“怎么了你?”

“我没事儿,你别过来!”周朔猛地转身,差点把腰扭了,这么一下折腾,从胃卡到喉咙的东西彻底压不住。

周朔避开顾清渠的眼睛,他找了个角落蹲下,终于把一晚上的污秽吐了干净。

“……”顾清渠等周朔吐痛快了,开口问:“周朔,我这么不入你的眼睛?”

周朔有气无力地摆手,一扭头,脸色青紫,惨不忍睹,“跟你没关系。”

顾清渠鼻子一耸,挑了挑眉:“你喝酒了?”

周朔还反胃着呢,没工夫回答顾清渠的话。

顾清渠又说:“这酒不便宜啊,你在哪儿喝的?”

“……”周朔捂着胃,后背磨着墙站起来,他有气无力地扯出一个笑,“清渠哥哥,你属狗的?鼻子这么灵。”

顾清渠又靠近了,抬眼仔细观察周朔。

周朔:“……”

靠这么近干什么!

顾清渠把周朔盯得窘迫又心虚,恨不得扒条地方钻进去。

“还行吧,”顾清渠开口说:“跟你以前喝的那些劣质啤酒的气味确实不一样——少喝,伤身。”

周朔不服气,他强行给自己找回面子,“你管得着我么。”

“确是管不着,”顾清渠无所谓,“进屋吗?”

周朔还晕着,他想在清醒会儿,从这儿往里看,院子里留着灯,他怕周国盛没睡,看见了自己的模样,又惹他担心。

“我等会儿,你先进去吧。”

顾清渠没动。

弄堂的路灯坏了,周围光线暗,今天又是初一,月牙细细弯弯地挂在天上,照不亮人,只有一层微光朦朦胧胧地罩在顾清渠身上。周朔不小心瞥了一眼,在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氛围中,他刚刚摆脱掉的记忆再次卷土重来。

此时吹来一阵过堂风,初秋的夜晚带着凉人的温度,抚摸周朔裸露在外的皮肤,这个内火旺盛的年轻人终于打了个哆嗦。

顾清渠眼尾轻轻往上一扬,似乎带着笑意,可说出口的话戏谑,“冷啊?冷就多穿衣服,花枝招展得给谁看呢?”

周朔一不小心跌进了顾清渠那色似桃花的眼尾里,话不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反正不是给你看的。”

顾清渠笑了笑,故意似的打量周朔,“不让我看我也看了,你能怎么着我?”

对话太拐弯抹角了,累得慌,周朔仔细一想,自己还真不能怎么着他。

周朔在半醉状态下跟自己赌气,凉风却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越来越强劲。周朔本来就晕,这会儿更晕。

“怎么回事?”

“起风了,”顾清渠说:“今天晚上有大风,你没听天气预告啊?”

“我听那玩意儿干嘛!”

周朔让风吹傻了,抬脚就要走,他让开了风口,于是劲风直接往顾清渠身上吹。

顾清渠穿得也不多,单一件长袖衬衫,风一刮,衬衫下摆突然往上飘,刚好露出顾清渠的腰。

好死不死,周朔又看见了,他的目光被黏在了扶风杨柳般的腰肢上下不来,还有若隐若现的线条勾着他的神,看着太软了。

焦灼啊。

周朔的脑子再度冲上血液,他不合时宜地想:为什么男人能有这样的腰?

顾清渠压着自己额前的头发往周朔身前躲。

他们的身体触碰了一点,蜻蜓点水似的,可彼此的体温却后知后觉留下余味,周朔个子太高大了,方寸之间,他能实实在在盖住顾清渠。

真是要了命了。

周朔在这种环境下又热又冷,快被搅成了神经病。酒吧厕所里那一幕在他眼前招摇过市,可那两个人的脸却逐渐模糊。周朔心率不齐地把目光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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