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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旭脸色有些青白,他知道这句话的份量以及后面的危险。
“你不必担心。”叶时雨露出安抚的眼神,“你只需想想办法,其余的我自己来做,必不会连累你。”
“叶公公。” 柳旭的眼眶瞬间有些发红,“我知道当初是您关照,我才得以活命去看管皇陵,是我自己蠢跑了出来,最后被当做奇货卖到了这里。”
“我从未想过这辈子还能见着您。”柳旭的声音逐渐哽咽,叶时雨却轻叹了一声,
“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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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川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可每次到了几乎要崩溃的边缘,他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要找到公子,在这之前他决不能先倒下。
“我要去南诏。”
以安看着眼前重新振作起来的人,像是早知道有这一刻似的叹了口气,
“之前派去的两个人都没了音信,你确定要去?”
“确定。”清川眸色坚毅,“我都寻遍了,除了南诏。”
他们心中都有个最坏的打算,却无人说出口,南诏也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清川,你何以至此。”
为何能为他忧心至此,为何会失了自己。
这话很突然,甚至模模糊糊,可清川霎时间明白了以安的意思,他微怔了下,
“离京之时皇上曾亲口说让我护着他,这是……”清川暗自咬了咬牙,“这是圣旨。”
“我知道拦不住你,也知道你的本事,所以你去吧。”
清川缓缓退了两步,抱拳以礼,一言不发地转身没入了黑夜。
与此同时,杨子瑜缓缓走来也不由得叹了一句,
“清川真的是个至忠之人。”
“就只有忠吗?”以安将目光从浓稠的黑夜中移出来看向杨子瑜,“你可看出些别的?”
“别的?”杨子瑜只觉得此刻的以安目光与平日不同,似乎有一股柔和冲淡了冷意,教他看了心中莫名的酸胀了下,“还有什么别的?”
“那你觉得我对你有何不同?”以安没有回答他,一双平日里冷静无欲的双眸里闪现着一丝期待,反而继续问着。
这个问题难不倒杨子瑜,他露出了不自觉的微笑,
“你啊,对别人冷冰冰的没什么话,偏就对我不同。”
“如何不同?”
“凶巴巴的。”杨子瑜摇着头道,“在临康别人都怕我,可我偏就怕你的脸色。”
虽是在抱怨,可那语气中却有一丝甘之若饴的味道,以安也低头勾起了嘴角,
“那好,我以后不对你那样。”
“可别。”杨子瑜反倒吓得连连摆手,“你要天天冲我笑,我可就更害怕了。”
以安是真的被逗笑了,可这笑容被心中的愁绪压抑着,仅仅出现了一下,若不是杨子瑜的眼睛一直盯着,都会怀疑是自己花了眼。
杨子瑜被这一闪即逝的笑容牵动着,可随之那双眉再次蹙在一起,也把他心再次揪到了一起,
“我定会竭尽全力,会没事的,别总皱着眉。”杨子瑜伸出拇指按在以安的眉心,以安抬起头就这么任他揉着,
“嗯……一定没事的。”
第117章
这些日子叶时雨表现得极为老实,送来的药哪怕与前一日味道完全不同也毫不犹豫地喝掉,大约是南诏王对他放下些戒心,守卫和宫人对他的看管也松了些,起码他与柳旭能单独说话。
“王宫大部分地方我都算熟悉,四个宫门外面三个都是深沟,不落桥根本出不去。”
南诏王宫与皇城相比只能算个弹丸之地,宫殿院落远没有其复杂。就算是柳旭被看管注意着,他也将王宫大概摸了个清楚,
“唯有这南边是峭壁,那一面的门几乎就是个摆设,听说从未开过。”
叶时雨闻言半晌没说话,他朝院后看去,正是那如刀削般的悬崖。
这里几乎就是王宫最深处,南诏王放心地将他软禁至此,也是知道这样的山壁就算大门敞着他也无力翻越。
就真的没有办法出去吗?
叶时雨走进房间,坐在窗边桌旁托腮向上望去,这里连峭壁上的一木一石都看的一清二楚,他看了许久许久,心中也默默计算了许久,最终不过一声轻叹。
就算他能翻过宫墙,想从这里逃离依然是不可能。
突然一阵哗啦啦的,小石子滚落的声音传来,本已有些跑神儿的叶时雨霎时间被拉回了神志,与此同时,峭壁上果真是有一些小石头滚落,最后砸到了崖边的树上,就连枝叶也被打落下些许。
奇怪,是自己没注意吗,好似之前并未有过山石掉落的事。
叶时雨用双臂撑住身体向外探去,扭头朝上看着崖顶,崖上被茂密的丛林树木遮盖,果真是什么都看不到。
“你做什么?”
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进屋来的宫人快了几步来到窗边也朝外看去,但见一切寻常才又问道,
“你在看什么?”
不知为何,叶时雨直觉不应将石子掉落的事告诉他,“方才窗边站了只没见过的大鸟,见人进来便朝外飞去,我好奇就朝上看看。”
见这宫人还要出言,叶时雨便摆摆手,
“我乏了要睡会儿。”
他阖目躺下,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门被轻轻打开又关上,叶时雨一动不动,整个房间静得很,可一炷香后门却再次响起关上。
这时那宫人才真正的出去,叶时雨缓缓睁开眼,这般处境下根本无计可施,他让柳旭想办法也当真是为难他。
可叶时雨想走,即使表现得再淡定,但他知道自己内心的煎熬几乎犹如一团烈火,将五脏六腑都几乎焚烧殆尽。
他想说服自己全然是为了历朝的安危,可心中一个声音微弱却清晰地不断提醒着他心底的自私。=屁鼗=
他想回去,去看看那个传闻中那个被皇上捧到心尖儿上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有着什么样的本事。
南诏要战,他便是个奸细,待自己回去莫不是要把他杀之后快。
但皇上是不是不知道他是奸细,是不是碰了他,发现……发现他比自己好?
想到这里,叶时雨的心里忽地就一阵没有着落的乱跳,就连指尖都有些发麻,他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许久不曾被拥抱过的身体竟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渴望。
他想念背后紧密相贴,汗水交融的胸膛,想念呼吸被掠夺到几近窒息的迷乱,还有一次又一次地被迫攀上高峰,无论是哭泣还是求饶都无法停止。
叶时雨呆呆地看着床顶,他曾无数次想过待到再见的那一刻,无论何时何地,就全然不顾地冲过去抱上,甚至用力地亲吻。
在知道柳听禾之前,叶时雨是极自信的,他觉得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没关系。
可现在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