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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怔,随即跪下,连连磕头,
“臣并不是哄骗皇上,之前病来得急确实已有些不好,当时臣……臣估算着可能也就一年有余,但如今看……有……五年有余。”这话是大逆不道之言,纪淮吞吞吐吐,声音越来越低。
皇上知道纪淮说的是实话,心中的郁结微微放下些,当初他就是以为自己命不久矣,这才匆匆让高成樾成了婚,他微一抬手,纪淮松了口气站起来。
“你制这蜜丸之时,可是独自一人?”
“圣上放心,这药材最重要的几味是臣在外面买的,太医院里拿的都是些益气健体的常见药材,就连制丸也是臣自己在家单独所制,从不假他人之手。”纪淮顿了顿,“这次去买药时,臣已察觉出有人暗中跟踪,走了很久才将其甩掉。”
皇上神色一凛,
“不可再轻易购药。”
“臣明白。”纪淮神色郑重,“所以此次所制较多。”
皇上从柜中取出药盒,打开数了数才交给纪淮,又将新药重新放回去,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却看上去十分疲累,目光中透着少有的倦意。
“圣上何故连贤公公也瞒着,他若知道也能方便照顾好您。”
皇上轻摇摇头,抬手让他退下,纪淮见状跪拜告退,偌大的殿中便难得的只剩下皇上一人,腹部的疼痛已渐渐退去,他放下了按压的手踱步打开了紧闭的窗。
一阵温暖的轻风霎时间卷着几片透薄的花瓣滑了进来,原来是墙外的梨花已开了满树,皇上弯腰捡起一片放在手心,花瓣舒展鲜嫩,在掌心微微颤着,随着下一阵风又卷在了地上,一个不小心便被踩得稀烂。
外头突然传来高声通传,
“二皇子驾到!”
殿门外的阳光有些刺目,一个身着玄色的高挑瘦削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轮廓随着他的靠近一点点清晰起来,正是高靖南。
他的肌肤经历过雨雪风沙的洗礼,显得有些粗糙,不似宫中人那般娇嫩,眼神锐利且浑身萦绕着肃杀之气,这种战场上带来的,甚至有些侵略性的气息让皇上眉峰微动,两年的时间让这个原本在宫中娇生惯养的儿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你母妃近日好些了吗?”
高靖南笑了起来,让他卸去了些冷冽的气息,带了几份少年气,
“母妃见着儿臣便总心疼地哭,儿臣也是没办法。”
“你外出这两年,她担心得紧,既然回来了便要多宽慰她一些。”
“这个儿臣自然做到。”高靖南突然上前两步,语气诚恳道,“父皇,听说宗人府提了儿臣的婚事,但现在战事未明,儿臣更愿为父皇,为历朝出征制敌,这种儿女情长之事不急于一时。”
皇上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波澜,
“这是你母妃的想法?”
“母妃见着儿臣就只剩哭了。”高靖南一笑,却显得有些不自然,“这是儿臣自己的想法。”
“你能有此心甚好,但选妃一事也并非不能进行,万一遇着心仪的姑娘呢。”
父子俩闲聊几句,高靖南便退下了,皇上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叹道,
“这两年他的模样变了不少。”
“是啊皇上,玉妃娘娘对二皇子一向娇惯,当初在宫中还有些娇气,如今已经使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已经从瑶华宫回来的吕贤边伺候着茶水,边赞道。
“阿贤,你去查查,靖南这次是否带了什么人回来?”
“是。”
承欢殿
叶时雨正跪在殿中央受着高长风的训斥,未关严的殿门旁一个身影正掩在门后,直到责问声停止了一阵才敲门,
“殿下,晚膳已备好,现在就用吗?”
“用!”高长风依旧是没好气,秋菱提着食盒进来,看了眼跪在地上眼眶通红的叶时雨,这才开始布膳。
“秋菱。”高长风突然唤她,“母妃娘娘最近说了什么吗?”
“德妃娘娘她……”心思都在布膳上的秋菱自然地接道,却立刻意识到了不对,赶紧改口道,
“奴婢一直在承欢殿伺候着,哪能知道德妃娘娘说的什么。”
“哦。”高长风显得有些失望,“最近几次去请安,母妃都在忙没能见着,我甚是想她。”
秋菱只是应着,没再答话,布完膳便退了出去,叶时雨本想站起来,却被高长风用眼神制止,约莫半柱香的功夫才让他起来,叶时雨这才发现一个身影从窗边闪过,秋菱这才刚走。
“她定是没少向德妃嚼舌根。”
“那是自然,要不她怎会离开景华宫来这里伺候。”
叶时雨突然不说话了,双眼瞪得圆溜溜的,惊喜地叫道,
“司夜大人!”
高长风怔了下,马上回头看去,果然见司夜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就立在他身后,
“司夜!”高长风同样惊喜万分,他此刻毫发无损的回来,那也就说明事情已经办妥。
“参见殿下!”司夜跪下行礼,面上有着难掩的疲惫,
高长风忙将他扶起,“快起来,找着他们了吗?”
司夜点点头,“两位少爷都已找到,安顿到了周山罗峰寨。”
“他们可还好?”高长风急促地问。
叶时雨将茶水端上,司夜一口气喝了个见底儿才又道,
“两位少爷找到时都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连臣都差点儿没能认出来,但好在他们都还活着。”
高长风的眼中浮起悲戚之意,想当初自己这两个表弟,莫不是在家中宠着的小少爷,七年前的长街之上,他们父母兄长皆惨死,自己也被贩卖为奴受尽折磨。
现如今顾家这一脉仅剩这二人,他二人被分开贩卖,后又几经辗转,又因他只能在私下里偷偷寻找,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了他们的下落。
“那周山上形势如何?”
“周山现在有三成的寨子都已归顺,大多数无处可去之人都选择继续留下,罗峰寨的势力日渐壮大,用不了几年便可将周山上的寨子全部纳入囊中。”
“也不可太过迅速,引起朝廷的注意就麻烦了。”
“殿下放心,表面上各寨依旧是独立的。”
两人说的越多,叶时雨的眼睛就瞪得越大。
周山这个地方,京城的百姓无人不知,那里虽距京城仅不足百里,但山势险峻,要塞众多,渐渐盘踞了不少山匪占山为王。
皇上早年也曾派军队进行过围剿,可地形不熟再加上寨子皆是易守难攻,最后反而是朝廷损失惨重。
但山匪也懂自保之道,知道与朝廷作对早晚不会有好下场,于是便各安一隅,绝不骚扰京城方向,就这样也相安无事了十几年。
渐渐他也听出些门道,明白过来殿下这可是在囤兵!
这可以说是惊天般的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