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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敏锐地捕捉到,只是他很快别开了目光,眸子重新笼罩上惊恐。

皇上并未马上答话,而是先看了眼高长风,只见原本满不在乎的他神色变得紧张起来,眼神向偏殿瞟了下,又赶紧收回,盯着脚尖不敢作声。

“走。”皇上又看向高长风,“你跟着。”

一行人簇拥着皇上和瑾嫔走向偏殿,高长风与叶时雨偷偷对视一眼便匆匆跟上,此时的瑾嫔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有几步差点赶在了皇上前面,似乎早忘了自己应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偏殿前,皇上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看着眼前的宫殿,已是枯叶满地,窗破瓦漏,早不复从前模样。

他站了良久,好似十分感慨,却又一言不发,直到瑾嫔小心翼翼地唤了声皇上,这才如梦方醒般回过神来,进了殿内。

殿中吕贤已等候在壁橱前,地上果然散落着一些符纸和断香,看样子还很新,高长风似乎十分紧张,他的眼神在壁橱和皇上之间来回游移,直到皇上一声“打开”令下,他惊慌失措冲上去抓住了吕贤准备打开壁橱的手臂,

“贤公公不要!”

第16章

高长风蓦然跪下,不住地磕头,对里面的东西显得十分惊惶,

“求父皇不要打开,里面……里面有您不想看到的东西。”

瑾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仿佛高长风的反应不该这样似的,她本想呵斥吕贤尽快打开,此刻又有些犹豫了,双手绞着帕子,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然而皇上早已没了耐心,大手一挥吕贤即刻打开了壁橱的柜门,上面封着的符纸也应声而断。

柜内一片漆黑,众人定睛一看,里面赫然是一座庄严宝相的白玉点翠观音像。

“怎么会!”瑾嫔惊呼,似是十分惊讶地捂着了嘴,高长风双肩微颤,仰头将泪水逼回了眼眶,他越过吕贤,伸手将观音像从漆黑的柜里取出,将其牢牢护于怀中,

“母亲……不,静嫔生前每日都要在这观音像前诵经,为父皇,为历朝祈福。”高长风的声音中带着哽咽与嘶哑,“儿臣知道父皇不喜见这旧物,可于儿臣而言此像珍贵,胜过世间珍宝无数。”

高长风突然抬起头来直视着皇上,含泪的双眼中糅杂着惊惧和思念,甚至带着一丝控诉,

“儿臣知道顾家罪无可恕,可静嫔她对父皇和历朝的心从未有过改变,自打儿臣有记忆之时,她便日日在这尊观音像前为您和历朝诵经,她的一片心都凝聚在此像之中,儿臣自知愚笨,无法像其他兄弟般让父皇高兴,便也学着静嫔将这观音像供在此处,只是……只是……”

高长风支支吾吾,皇上深吸一口气,

“只是什么?”

“只是……”高长风抬眼了下柜门上断裂的黄色符纸,一脸的疑惑,“儿臣平日里只供奉过香火,却不知这符纸从何而来。”

此言一出瑾嫔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皇上眉目低垂,沉声道,

“想不到你还有这份心,起来吧。”

高长风从地上起来,极为小心地将观音像重新放回了橱柜之中,又将符纸都扯下,揉成一团狠狠扔在了地上。

皇上抬眸看了这观音像半晌,不知在想些什么,整个殿中人数虽众却无一人敢发出一丝声音,直到他深深叹气,

“回。”

“儿臣恭送父皇,恭送瑾嫔娘娘。”

高长风与叶时雨伏在满是尘土的地上许久,久到整座承欢殿重新陷入冷寂,

“殿下……”叶时雨轻轻唤着,将高长风扶起,“咱们这是赢了吗?”

高长风点点头,脸上却不见一丝喜悦,他站了起来却没拍打身上的灰尘,眉宇间满是阴翳,

“殿下要回吗?”

高长风摇摇头,他将手伸入柜中,在观音像后轻轻一拨,只听得“咔嗒”一声,后面竟出现了一个暗格。

与此同时,叶时雨走到门外,眼睛警惕地看着周围,以防有人再靠近,而殿内高长风在暗格中取出的,是一个背后缝有高显允姓名及生辰八字的麻布小人,上面明晃晃的扎满了尖针,这……才是这柜中本来之物,只是这布人被发现时并没有扎着这许多针。

这针,是高长风一根一根扎进去的。

“我倒要谢谢你们,特地将此物送来。”

这一日,从天未亮折腾到深夜,再加上瑾嫔闹的这一出,皇上早已疲极,他站在床前微闭着双眼,任吕贤将厚重的龙袍脱下,

“阿贤。”

“奴才在。”吕贤仔细将寝衣整理好,以免皇上睡着时会有不适。

“你看出来了吗?”

吕贤手微顿,又继续着动作,

“奴才这榆木脑袋,能看出什么。”

“瑾嫔这是故意在引朕前去,看来这么多年她心中仍是耿耿于怀。”皇上坐在床边,轻轻按着额头,吕贤见状连上前去揉着,

“本不应助长这歪风,但显允病重,只要她肯消停,朕也不想去追究。”

“皇上要不说,奴才哪想得到这些,只觉得四殿下是有些孝心的。”

听到吕贤提起高长风,本是闭目养神的皇上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倒是四两拨千斤。”他沉吟着,像是突然想起来向吕贤吩咐着,

“你去将那归心丸拿来一粒。”

吕贤从床边小柜中取出一粒清香四溢的药丸,端上一杯温茶让皇上服下,

“自从太医院送来这归心丸,您是一日也没忘记服用。”

“左右是强身健体的,吃了总没坏处。”皇上服下药很快便睡下,吕贤见其已熟睡,将幔帐轻轻放下,目光转向仍放在柜顶上那盒打开的归心丸上。

他拿起盒子并没有马上盖上,而是凑到鼻前闻了闻,淡淡的药香沁入口鼻,数了数,还余十二颗。

吕贤取出一方软帕,取了一颗包住塞进怀中,正欲离开却又犹豫了,他回头看了看仍紧闭的幔帐,又将软帕打开,药重新滚进了盒中,待到柜门上了锁,吕贤吹熄了几个蜡烛,寝殿的光线顿时黯淡下来,一切就如同没发生过一般。

今夜大多数人都累极,早已进入了酣梦,若说有夜不能寐之人,瑾嫔便算上一个。

她自打从承欢殿回来就独自坐在榻上,连宫女想前来替她卸下妆容都被厉声喝走,

“究竟是怎么回事,柜中之物为何会变成顾思月的那尊观音像,那明明该是……”瑾嫔紧紧抓着领口的衣服,仿佛这样才能让呼吸更顺畅些,分明是寒冬之夜,汗却已打湿了她的鬓角。

“陈让……陈让!”瑾嫔突然高声喝道,门豁然被打开,陈让忙进来,

“娘娘,您可好些?”陈让看到脸色刷白的瑾嫔也是大骇,“要不要奴才去请太医。”

“不用!”瑾嫔再次厉声道,但马上她意识到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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