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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寻你?”

她摇头不语。

“呵。”二皇子锁着她的眉眼,低声笑:“周焰去了雍州,没人可以护着你了,秦朝云。”

他说着,抬手擒住朝云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突如其来的这一动作,将朝云眼底的惊恐显现无疑,她伸手去扳男人的指尖,却始终敌不过他的力气。

朝云细眉拧起,眼底一片愠色,低喝道:

“程嘉铎,你这个疯子,松开我!”

好久没听见她叫自己的全名了,此番被她一吼,似听见什么好玩的笑话一般,二皇子闷笑起来,目光乍然显出一丝厉色: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才知道我是疯子?”

“我告诉你秦朝云,若是你敢阻拦我的大业,你就等着整个秦国公府和——整个云氏同你一起陪葬吧。”

一字一句,二皇子目光越来越狠厉地盯着朝云,手中力道也不断缩紧,似一条毒蛇一般,将朝云绞得喘不过气。

他在拿秦家与云氏威胁与她,朝云瞪着二皇子,那双眼睛里满是厌恶。

二皇子亦是睨着她,眼瞳却在她的目光中一寸寸变得通红,他擒着朝云的下颌将她头转过一旁,心中不断燃起怒火,喝道:

“别拿你这双眼睛看我!”

一时间,二人的气氛都不友好。外头车轮声渐渐停下,驾车的侍卫坐在前室朝里头小心道:

“殿下,国公府到了。”

这一声才叫朝云心头微舒一瞬,二皇子目光一炬,沉了气息道:

“秦朝云,记住我说的话。”

二皇子身上那股檀香朝着朝云靠拢,他偏头在朝云的耳侧一指距离处,重声道:

“还有——别指望周焰赶回邺都。”

说完,他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面色涨红的朝云,少女一双眼瞳恶狠狠地盯着他,二皇子不怒反笑,似在欣赏她这副姿态,随后朝云再无犹豫,直往车下冲。

车帘被撩开,二皇子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唇边噙了一抹嘲意,而后放下帘子,朝着驾车的侍卫开口:

“明日去寻翰林院的韩学士与广聚轩一聚。”

“是,殿下。”

“还有,跟着周焰去雍州的那几个暗卫,务必要事无巨细地将此一路探知所有信息传回都城。”

侍卫颔首揖拳道:“属下定会安排仔细。”

敲动指骨间,突然二皇子再度记起都城中的另一人,又掀开帘子与那侍卫附耳几句后,才算安心。

-

翌日清晨,朝露在树梢枝头摇摇欲坠。

“郡主,今儿怎么这般早便起了?”

春莺将屋内的檀香钳灭,侧眸看向坐在床榻上发呆的朝云。

窗牖微隙,一股晨风涌入屋内,朝云捻着被褥拢紧了几分,眼帘垂下。见她气氛不对,春莺上前几步,一眼瞥见她枕边的一只陶笛,通体釉亮精致,是她从未见过的。

春莺寻思着昨儿郡主行程,忽然明白过来,侃笑道:

“郡主这一大早的,便在思着那陶笛主人了?”

沉浸在二皇子威胁里的朝云,恍惚抬眸,怔了一瞬才叹息答:“说什么呢,姨母娘娘病了,我有些担心。”

宫中之事紧锁着,春莺等人自然是不晓得太后病了一事。

此刻听见,心中骤然与朝云一般着急,旋即觉得自己方才的打趣十分嘴欠。

“娘娘吉人天相,定然会无事的。”春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软声宽慰道。

听了她的话,朝云也只是略一颔首,一息后,她才抬眸望向春莺:

“母亲回来了吗?”

秦夫人昨夜留宿宫中,如今辰时将至,按理来说,应当是回来了才是。

却见春莺赶忙往外传了门房的问了一番,这边才回话道:“夫人身边的孙嬷嬷传话说,太后娘娘让夫人在宫中留下了。”

门房来的丫鬟又扬声补道:“还说暂且归期不定。”

朝云心中又念着五皇子的病,此事不仅是让皇帝与姨母娘娘二人隔阂更甚,太后谋害皇孙一事,更会陷云氏于囹圄之中。

然而,更为得利的二皇子……

朝云被春莺扶着坐在妆镜前,蓦然记起秋闱一事。秋闱后,皇帝立储,二皇子分明就是坐稳了储君位置,怎么就是不能放了五皇子呢?

脑中一团乱,麻绳拧起好几个死结。

想不通那疯子想做什么,朝云心头一股子躁气上头,若是这疯子做了皇帝,日后免不了要将秦云两族都抹杀了去!

朝云攥着玉簪的手,掷在桌上,发出一声敲击,玉簪却在她手中碎断,掌心一刹那冒出泂泂血珠。

“郡主可想好了今日簪哪个了?”身后春莺正替她挽好发,垂眸便见她手中血色,一时发出惊呼:“郡主!你这手快将这碎断扔下!”

耳边传来她的乍叫声,朝云这才回神,感到掌心刺痛感觉,随即将断掉的玉簪撂在桌上,掌心血珠流淌染了一半白净锦帕。

眼前走过丫鬟们的身影,正在清理她的妆台。

朝云心中百感交集着,她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富贵郡主,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二皇子那个疯子住手呢……

她手中砝码全无,唯独抓的不过是那日偷听消息罢了,可是这样又能如何?

无凭无据的,还反被二皇子逮住威胁一通……

而那日与她一齐的也只有周焰罢了……

她攥紧了手中锦帕,浓睫盖住眼帘,沉默好一阵后,她望向床榻上的陶笛,心中有了一丝念头,招来春莺,附耳:

“春莺,你且去一趟这个地方,告知于他午后申时正,我会在广聚轩恭候。”

-

秋日高阳爽朗,镀下一层层金辉笼罩窗外,缝口微敞,外头是车水马龙的喧闹声。

雅阁内一壶雪山玉竹温得正浓,茶香四溢,浮浮沉沉在空气中。

描金彩绘屏风外,影影绰绰走来一道颀长的身影。

屏风内的女子头挽流仙髻,一袭茜色蝶纹月华裙逶逶席地,她闻见外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便掀动眼皮朝屏风口瞧去。

一只鹤纹长靴落入视线,朝云旋即朝来人起身福礼。

来人见她如此庄重,难得一怔,语气也敛了些风流:

“郡主行这般大的礼节作甚?”

朝云抿唇,想起周焰同她说的话,待程明璋坐下后,才淡声开口:“王爷可知宫中之事?”

程明璋接过她递来的茶瓯,目光微顿,“何事?”

自昨日周焰走后,他忙着料理手中之事,倒是还未进宫,甫一瞧见她这般着急模样,心下生疑。

“五皇子病了,在姨母娘娘的坤和宫,陛下与姨母娘娘正……置气。”朝云仔细着用词。

程明璋神色变化,俊眉折起,“小五病得可重?”

问起病重,朝云心头一宕,语气也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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