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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瞧清周焰的脸,从而赶忙拉开一条大道供他通行。

待二人的骏马驰过以后,那守将才看向同僚,颇有些惊讶地表情。

“方才那是……周大人吧?”

“是他。”

守将又问:“周指挥使马上还有一个女子?”

同僚点头:“是这样的。”

几人面面相觑,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二人一路畅通无阻的离了城,马匹从林间小道而入,停在了一处废弃已久的高塔之下。

周焰先行翻身下马,随后向朝云伸手,二人手掌相握,少女长腿一抬裙袂飞扬,碧色的裙褶撑开像是一朵绽放的青莲。

树叶随风动,她稳稳地落入青年的怀中,周焰毫无顾忌地揽着她的腰身,将手中缰辔拴好于树下。

十指相扣间,他们踏上了那座废弃的高塔,一步接着一步,落日溶金,千层万层的光影照亮整座高塔。

他们站在高塔的顶端,相扣的手搭在那扶栏处,任由暖光将他们镀满全身。

漫天尽在眼前,染遍橘红的天穹在瞳孔中绽开,一轮红日一点点地沉落西山。

赶上了,

他们赶上了这趟落日。

他侧眸看向少女的侧颜,蜷长的睫毛在光束下颤动,雪肤双颊上晕开一层酡红,许是方才跑过一趟而热的。

天地都安静下来,眼前唯有落日与她。

空中忽而响起一声长鸣,周焰眼底一凛,朝上空看去,只见一记信号弹空中绽开。

是有人在提醒他,该出发了。

朝云双目落在那天穹处,转眸看他,心中已然明白了些什么,她轻咬唇瓣一息后,又掀动那双闪着光的眼眸,眉眼都弯成月牙。

“周大人,你且好生走你这趟,勿要忘记,朝云在邺都等你平安归来。”

她一边轻松说着,手从他的掌心挣开,从自己的腰间玉襟处,掏出一枚极其精美的佩穗,她的手穿过周焰腰间的绣春刀上,将那佩穗打上一个结,十分牢固地坠在那柄银刀上。

周焰没有动作,只静静地瞧着她将佩穗系好,又仰头朝他清婉一笑。

一种情绪在周焰心中滚烫着,他的双目沉沉,锁着朝云的那张脸上,好一瞬,周焰朝前一步,他将二人之间仅有的距离隔断,周焰攥起她的脸,嗓音磁哑着:

“郡主可知周某走的什么路?”

她点头:“知晓。”

他盯着她,再问:“郡主说等我,是要从此以后与我走在一处吗?”

朝云的眸子闪动水泽,但她却豪不犹豫地点了头,字字真切地答:

“周无绪,我说过——我喜欢你,所以我愿意与你一道。”

周焰是什么人,走的什么路。

她什么都明白,所以今日他来与她道别,她能做的只有祝他前路顺利,愿他这柄浴血无数的刀可以护他周全。

而现在,属于她的那股幽香在周焰的心口弥漫,周焰眸底微滞,心口却在某处撕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里头无数的腐烂与黑暗都在被他卷覆驱赶,只为腾出一处干净亮堂的位置,对那人招手说一句:进来吧。

秦朝云,

这里很干净,也很亮堂。

但周焰心中一股呼之欲出的想法将他翻涌不歇,他忽然很想抛下一些,只同眼前这个人,死守着过上她口中说得那般喜欢的一辈子。

思及此,他便灼灼地盯着朝云,眼尾猩红泛起,声音沉哑:“不要骗我,秦朝云。”

尘封已久的高塔之上,漫天红霞的天穹之下。

青年一掌掐住她的腰,将女子以包裹的姿势牢牢锢在怀中。属于他的气息渐渐涌下,周焰微躬下身子,侵袭了那一抹胭脂红。

他们在茫茫一片金光中拥着彼此,人间都安静,唯有那一点令人赧然心动的囫囵津液声。

周焰的吻来得轰烈而凶猛,快要将她完全裹入身体。

她迷失其中,耳边传来他浓厚喘息声,而后,她听见周焰说:

“朝云,这样才叫喜欢。”

-

秦国公府内。

主屋大门敞着,四下仆役们纷纷在打整着院子,孙嬷嬷从游廊外走来,她脸色略沉地走向了正屋处。

此刻屋内除却几个丫鬟便只有正在诵佛的秦夫人。

佛香袅袅萦绕屋中,孙嬷嬷眼色一扫几个丫鬟,丫鬟们见状赶紧福了福身子逐一退下。

而秦夫人阖着眸子,盘跪在佛像前,手中一把佛钏正缓缓捋动,甫一听见屋内动静,眉间拧动起来,将口中最后一段佛经念完才睁开双眸,掸了下衣裳由孙嬷嬷搀扶着起身。

“这是怎么了?”秦夫人有些不悦地看她。

孙嬷嬷少有如此显脸色的时刻,她旋即敛了些急色,低声道:

“回夫人,宫中传来消息,五殿下在太后娘娘宫中出了事!”

“啪嗒”一声,秦夫人手中的佛钏散落一地,她身形微顿,看向孙嬷嬷:

“怎么出事了?”

“听闻是,下午五殿下去太后宫中请安,吃了娘娘赏的糕点后正开心着,便误闯了娘娘的偏殿,将太后娘娘的佛龛撞坏了。娘娘一生气罚了五皇子面壁思过,便是晚膳这会子的功夫,五皇子也不知为何身子如此虚弱,直接昏死了过去!”

“五皇子乃是先皇后之子,唯一的嫡子。陛下在坤和宫发了好大一阵怒,直接处死了宫中两名宫娥,都是娘娘身边器重之人,如今五殿下尚未醒来,太医院都搬空了去瞧病……”

五皇子在云太后宫中出了事……

秦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偏生还在这个节骨眼上。

她身形微晃,深吸几口气,稳住情绪后,又问道:“国公爷可回来了?”

孙嬷嬷低眉答:“国公爷与林相去了周边县里视察瘟疫去了,今儿应当不会回来。”

闻言,秦夫人沉吟片刻后才说知道了,随后便命孙嬷嬷将自己的披风取来,她要亲自入宫一趟。

这头方走出主院大门,便迎面撞上了刚归府的朝云。

朝云头一遭见母亲这般火急火燎的模样,心中生疑,朝她福了个礼,又赶忙问道:

“母亲,这是怎么了?”

秦夫人眼下无空与她多说,只淡声吩咐她回屋。朝云却瞥见孙嬷嬷也面色不佳,赶忙捉住孙嬷嬷一番问询,才匆匆得知是宫中姨母娘娘出了事。

姨母娘娘这几十年来一直稳坐后宫,从未有过事端,若是出事定然是有大事。

朝云忽而想起前些日子宫变一事,说什么也要随着母亲一道入宫探望姨母娘娘。

秦夫人拗不过女儿,只得将她带上,这厢孙嬷嬷赶紧备好了马车,便朝着皇宫而去。

暮色四将时分,朝云与秦母、孙嬷嬷一道上了马车。上车后,她便一直细细观摩着母亲的神色,只见她端坐在主位上,垂眸似在思忖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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