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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还有别人?
念头冒出来的瞬间,项煜本该十万分欣喜的,毕竟这意味着他并非独自被困在陌生的地方。
他可以去求救。
可从他脑海中冒出的,竟然是愤怒。
他在愤怒什么呢?
项煜用力地捂住脑袋。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他眼球胀痛,胃里也一阵翻涌。
不,不要想这些,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出去,去看阳光,天空,飞鸟,去呼吸新鲜的空气。
项煜重新迈开步子,向着大殿的深处进发。
——
傅念迟躲在粗壮的石柱后,注视着项煜前行的背影。
他招了招手,叶苍澜和郝雨也站起身,三个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少年身后。
郝雨此前从未见过前方的那个少年,他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身形壮硕,穿着比较朴素。
难道说是什么关键人物吗?能让两位前辈如此谨慎地跟随。
可惜她跟在后面,没办法看清那少年的容貌。
项煜和他背后的三条尾巴,一直走到大殿的最深处。
地面上绘制着繁复的法阵,项煜站在了阵法正中央。
紫色的火焰在他后脑勺处冒出,点燃了隐秘的阵眼。
叶苍澜精神一振,他立刻戳了戳傅念迟腰侧,示意他这就是离开秘境的方法。
——虽然能很快出去是很好,但这样的方法似乎也有点太潦草了吧?
傅念迟刚在心中吐槽了这么一句,便发现项煜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等等,自己出去了,没带他们?
三人面面相觑,只得从藏身之处走出。
然而,就在他们踏出的瞬间,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阵法,廊柱,大殿,全都无影无踪,他们脚下踩着也不再是地板,而是悬浮在半空中。
天地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以及头顶数不清的水墨字迹。
不好!叶苍澜当即就反应过来。
秘境的主人意识到了他们的存在!
同样也明白那破坏了火焰储存阵法,并且将所有灵气都吸干的罪魁祸首,就在这三人之间。
——拿了我的东西,还坏了我的计划,就别想安然无恙的出去了!
天上的字突然急速变化,遒劲的笔画传达着无尽的压迫感。
笔画扭曲着移动,一个个的字被拆开,又重新组合拼凑。
横撇横折点,撇竖折钩。
——死。
死死死!
数不清的死字占据了整片视野,漆黑的压在头顶,那流淌的墨迹仿佛欲滴的黑血,蕴含着强烈的怒意。
郝雨呼吸一滞。
道。
刚开始进入秘境时,边元魁就唤醒了许多个被天空字迹干扰了神魂的弟子,这些字里看似含着微妙的道义,实则隐藏的,是无尽杀机。
如此重压之下,郝雨不堪重负地闷哼一声,强烈的阴暗想法从心底里冒出。
她是这方秘境的闯入者,打破了秘境千年来的安宁寂静,她出去之后,三清阁必定会派出许多队伍前来探查,秘境的平静会被破坏,天底下的清静之地,就又少了一处。
而她,是毋庸置疑的罪人。
况且同门的其他人不知所踪,生死不明,她一个人离开,岂不是致大家的危难与不顾?
她……不能走。
郝雨的身体猛烈颤抖起来,她努力了两三次,才重新将破碎剑柄握住。
叶苍澜嚯了一声,明显感觉到字里含着东西,他拼命瞪大眼睛,想要从中获得一些感悟。
自己渡过人劫,恢复仙尊真身,需要获得道心上的突破。
他一个现代人,根本就不懂什么道,如今可是摆在眼前的现成机会,可不得狠狠看上几眼。
只是……他咋啥都没感觉出来呢?
可恶,你好歹也是作为男主大机缘的上古秘境,就不能中点用吗?帮帮我啊!
这是在干什么?
傅念迟盯着天上字迹,同样一头雾水,突然间想起了某年春晚上演出的口水歌。
——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儿!
见傅念迟和叶苍澜丝毫不受影响,更多的文字组合,第一次变成了具有逻辑的完整话语。
——闯入者,死!
“啊?”傅念迟和叶苍澜面面相觑,什么叫闯入者,他们是趁着项煜开启秘境的时候搭顺风车进来的。
这也叫闯入吗?大哥你管得未免也太宽了点。
我们除了摘了点灵草,可什么都没干啊,你想要的传承,你想要的男主,不全都好端端留着了吗?
非得这样针对我们。
不知道我们还赶着天黑之前回去吗?
因压制而产生的不畅,瞬间被转化成了熊熊怒意。
傅念迟虽然没打算按照原书当中的剧情成为大反派,但也不是谁都能欺负得了的!
心中隐隐冒出的阴暗想法,在这一刻转化成了不服输和愤怒。
傅念迟深吸口气,稳住心神。
他顾不得去看身旁叶苍澜和郝雨情况如何,满心都是想要同那天空对峙的信念。
想扰乱我的心智?没门!
魔力在全身涌动,周围的灵力被吸入身体,仿佛傅念迟在这一刻化身为了强劲的旋涡。
拼字儿是吧?难道只有你才会?
傅念迟气沉丹田,猛然大嗬一声。
正要说话,突然想起身边还有女同志。
于是马上就要冲出口的吼声,做了稍稍改变。
郝雨正陷在强烈恍惚和内疚中,双目含泪,突然听到身边的少年声音如惊雷一般炸响耳边,字正腔圆:
“操,恁,爹!”
只见三个汉字随着他的话音从口中飞出,并且在半空中急速增大,朝着他们头顶的「死」阵飞去!
「操」字的三个「口」如同脖子上的三颗脑袋,和下方的「木」共同组成人的形状。
它双手分别握住提手旁的一横和一提,以握住冲锋枪的标准姿势,举起提手旁。
刺目的火光从提手旁的枪口冒出,一个又一个漆黑的点化作子弹,朝着那一大片字扫射而去!
「爹」字的「多」列成两个「夕」,二者各拿父字头的一半,如同手持镰刀和锤头,在死群中胡乱砍杀。
「恁」字分成上下两块,「任」化作铜墙铁壁,战壕般将「操」字掩护,让它成为盾哥身后的射手。
而「心」一下下地沉稳跳动,不断将精纯的魔力输送给依靠镰刀锤头冲锋陷阵的「爹」。
一时间众多笔画被“操、恁、爹”击得七零八落,竟然是一个完整的字都组不出来!
死阵瞬间被冲破,郝雨一下子惊醒,背后冒出冷汗的同时,朦胧泪眼看清了天上的情况。
啊??
她长大了嘴,甚至连下巴颏都撑得难受,却完全无法把嘴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