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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居然忘了自己说的话。联想到三年前的林静、甘霖、陶乐也对容景赞不绝口,刘典籍心道这容景定是德才兼备之人,于是对她越发上心。
他带着容景将国子监内内外外逛了个遍,待走到一间教室面前的时候,容景忽然停下了脚步。
“这就是今日举行的考试?”容景问。
刘典籍道,“不错,这是明德班的入学考试。”
国子监一共分为三个班级。第一是明德班,也是最基础的班级,国子监外的学生需要通过入学考试方可进入。更高一级的是亲民班,通过升班考试可以升入。最高的是至善班,这个班级人数最少,都是些举人,容景就在至善班里。
这三个班的名字取自《大学》:“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刘典籍有些奇怪,容景为何会对明德班的入学考试感兴趣,难道是想考验国子监的水平吗。
他转了转眼珠子,“要进去看看吗?”
国子监虽然穷,学生虽然不怎么样,但夫子和出题水平他还是有信心的。
“好啊。”容景颇有兴趣的扬起嘴角,透过教室敞开的户牖,她看到里面一道身影格外醒目。不是别人,正是原书男主谢骞。
刘典籍带着容景,轻手轻脚的从教室后门走入。容景发现参加考试的共有三四十个学生,其中大部分都是衣着普通的平民百姓,只有几个浑身绫罗绸缎的权贵之子。
这些学生——她走到他们的答卷面前,无奈的摇摇头,水平明显比普通学子更低,更有甚者答的一塌糊涂,她都不知是什么鬼。唯一例外的是谢骞,谢骞是童生,比另外几个纨绔子弟答的稍微像样些。但国子监的入学考试,虽然时间较短只有半个上午,难度水准却和院试相差无几,甚至略高。谢骞作为一个吊车尾的童生,答卷依然错误百出。
一想到这次谢骞又不能入学国子监,容景就开心极了,连带着步伐也轻快了几分。似乎感染到了这股欢乐的气氛,谢骞疑惑的抬起头,就见一个个子不高的蓝衣书生从自己面前走过。
不是参加考试的学生,但也不像是国子监里的夫子,因为太年轻了。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觉得此人非常面熟,一定在哪里见过。
盯着容景的背影看了好一阵,谢骞才惊觉自己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连忙让注意力继续回到自己的答卷上。
*
离开教室后,刘典籍又带着容景去了宿舍。容景表示自己在京城中有住所,而且离国子监很近,不必再浪费资源。刘典籍却表示,你是我们国子监重点培养对象,万一哪天你要在国子监挑灯夜读,没个落脚地怎么行。不顾容景反对,他硬是给了容景一个最好的双人间。
“另一个床位留给罗鸣吧。”他说。
眼见要办的事已经基本办完,时间也来到了中午,容景提出告辞。顾祭酒也回来了,他和刘典籍一起,留容景中午在国子监用膳。
容景微笑道,“多谢二位老师好意,但学生并未告知家人,等学生正式入学,再宴请二位老师。”
两人不再强求,于是将容景送到门口。却发现国子监的门口围了一大群人。
站在正中的是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子,他握着拳头大声吼道,“学生冤枉,今日的入学考试,学生绝对不可能落榜。”
一旁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拉了他一把,“戴兄,别闹了,走吧。”
“走什么走,你就甘心我们稀里糊涂的被判不合格吗?”被唤做戴兄的年轻人显然颇为不忿。他戳着对方的脑门,“你想息事宁人,但你不想想京城的住宿。三月时间,我们得多花多少冤枉钱。”
“我们没背景啊。”那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自言自语道,“可不就得被欺负吗?”
可是,戴西明显不这样想,反而嚷嚷的更大声了,甚至引来不少路人围观。
“发生什么事了?”顾祭酒问。
一个夫子道,“这学生上午的考试没有通过,便在门口捣乱,赖着不走,硬说他考过了。”
顾祭酒闻言怒道,“你这学子好生无礼,我国子监的入学考试难度不低,落榜很正常。你还是快些回去刻苦攻书,等到下月再来考吧。”
刘典籍也道,“是呀,今日据说只有五六人录取,难度可见一般。考不上并不丢人。但在这里大呼小叫,就难免有失体统。”
那学生咬咬牙,干脆走到顾祭酒、刘典籍和那位夫子面前,“学生见过三位老师,学生是巴府戴西,已是秀才,还是廪生。今日所考题目学生以前练习过,自认为发挥良好,不至于落榜。”
“戴西?”容景拉起眼睛,这名字有些熟悉呀。她很快想起来了,这不是江琴拜托她照顾的那位小师侄吗?
晚辈遇到危险,自己这个长辈必须挺身而出。容景瞬间挺直脊背打起精神,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完全不顾她比那戴西还小几岁,还稍微矮一点点。
“漂亮话谁都会说,但考试结果就是那样。”那位夫子冷笑一声,“多的是秀才考不进国子监,你别再纠缠了,赶紧离开。否则剥夺你考试资格。”
“学生要求查看考卷。”戴西道。
“冥顽不灵,戴西是吧。以后你不用再来我们国子监了,气性太大,我们供不起。”这夫子看向顾祭酒,“对吧,祭酒大人?”
顾祭酒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挥挥手示意戴西回去。容景想了想,忽然道,“巴府戴西,我似乎听过他的名字。据说于《诗经》颇有心得,不知能否借他的答卷一观。”
江琴师从林霄,以诗为本经,他的学生戴西也将诗传承了下来。
那夫子诧异的看着容景,“你是什么人?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
顾祭酒连忙道,“不可无礼,将那戴西的试卷拿过来看看吧。”
那夫子咬咬牙,恶狠狠瞪了容景一眼,随后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没多久,今日上午考试的试卷都被拿过来了。容景接过,翻到戴西的那份,瞬间笑了。
好眼熟!
“这都答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呀。”她指着姓名一栏,“看你慌乱的,连名字都没有写好,还打了个墨团。”
戴西连忙探头一看,随即大叫,“这不是学生的试卷,学生没有这么不堪,学生的名字也没有涂改。”
因为国子监的考试模仿科举,以标准台阁体作答,所以无法通过笔迹判断答题人。于是容景想了想,又问,“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答的。”
戴西回忆了一番,将自己的答案当众念了一遍。众人一听,确实不错,通过绰绰有余。
容景在试卷中一阵翻找,随后找到了一份试卷,只见上面的内容和戴西刚才所言一致。
“这才是我的试卷!”戴西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