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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说着各种诸如“桂榜有名”,“乡试高中”的吉利话, 考生们听得开心,也会赏他们些钱。一时间, 双方皆大欢喜。因着他们安安静静, 所以官差并没有驱赶, 倒是不停啧啧称奇, 说这是一群聪明的乞丐。
容景看见,许兰和熊林身边也围了个乞丐。
“两位公子一看就是有学问的,这回秋闱,肯定是解元和亚元。”说罢,那乞丐摊开手,期待的看着他们。
“很可惜,我们并不会有这么好的名次。你看,我病成这样,能完整考完两场,都不容易。”熊林咳了一声,虚弱的笑了,掏出一把铜板递给乞丐,“但你们讨生活也很艰辛,拿去买点吃的吧。”
周围学子纷纷喝彩,“熊公子仁义。”
乞丐也欢喜的收下,不住鞠躬,“公子大方,公子一定能桂榜提名。”说着说着,他忽然停了下来,起身朝熊林扑去,一把拍上了熊林的脸,然后使劲往下一抹。
还不等熊林反应过来,他五指伸直,对着众人哇哇大叫,“这位公子,你又不女子,为何往脸上涂粉。别说,这粉还真不错,涂在脸上很是自然,就像是你的正常肤色。”
众人一看,这乞丐手上果然有一团黄白的粉痕。而熊林的脸上也花了一块。
乞丐又飞快的在熊林脸上抹了几把,语气越发不可思议,“公子,你,你,你!”
他指着熊林,后退两步,满脸错愕,“你原本皮肤那么好,白里透红,为什么要涂那么难看的粉,把自己装成个病人。”
说到这里,他又后退几步,“难道,正如你刚才所说,你知道自己中不了解元,故意装病,以显得你没那么差劲。”
说完,他惊恐的捂住嘴,一副#糟糕我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我会不会被杀人灭口#的表情。
这时,贡院门口的官差也发现了远处的骚动,赶了过来,那乞丐大呼一声官差抓人了,便飞一般的跑了,其余乞丐愣了几瞬,也跟着他跑了。
等官差赶到的时候,乞丐们已经散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众考生,和被他们围在中间,呆若木鸡的熊林。
只见熊林脸上白一块,红一块,黄一块,颜色丰富极了。他额头不自觉的渗出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让原本就色彩斑斓的脸显得层次更为丰富。
终于,他动了动,茫然的看着在场众人,嘴唇哆嗦着,想要说点什么。这时,许兰连忙上前挡住众人的目光,“别听那个乞丐胡说,木然兄就是生病,因着病中久卧于室,不能见阳光照射,故才涂粉。”
熊林回过神来,激动点头,“对对对,就是那样。”
他一把拉起许兰,朝贡院踉踉跄跄的跑去,“考试快开始了,我们走,快走。”
考生们这才回过神来,陆陆续续的跟着他们朝贡院而去。一时的狗血八卦固然刺激,但科考才是更重要的。而且这熊林毕竟是西南布政司使的儿子,若是过多探究,让他记住自己记恨自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当然,也不妨碍某些人低声议论。
“他真的是为了避光才涂粉?”
“呵呵,你真单纯,这种鬼话也信。避光的人都带着帷帽,何苦把自己涂成个病衰之相,也不怕考试晦气。”
“确实如此呀,那他干嘛要这样做啊。不会是在涂粉中夹带吧?”
“还不至于,涂粉怎么夹带?应该是如那乞丐所言,他知道自己这次乡试会被容明焉和罗冲天压名次,又不想承认自己比他们差,所以想了装病这个法子。”
“原来真是涂粉装病呀。怪不得前几日他可以一把推开容明焉,生病的人哪有这个力气。”
“我还惊叹他意志怎能如此坚定,居然拖着病体硬是坚持了两场呢。”
“若是被他得逞,这次乡试过后,我们哪里会记得什么容明焉,什么罗冲天,只会记得这个病弱但却忍受病痛,坚持完成三场考试的熊木然。”
“是啊,他会美名流传,而我们则是被蒙蔽的傻瓜。啧啧啧,真是诡计多端的官宦子弟。”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传到熊林耳朵里,他死死咬着牙,极力控制自己忍住,不要去和他们理论,不能将事情闹大。
就让他们说去吧,等上了考场,他们就会忘了这事,眼里只有面前的考卷。还好刚才许兰反应灵敏,不枉费这些年从他手里拿到的好处。等这件事情淡了,再放出风声,说自己阳光不宜……一时间,熊林思绪如波涛起伏。
人群后方,容景面色平静,过了好一阵,她才低下脑袋,歪嘴一笑,深藏功与名。
自从昨日黄四回来告诉自己熊林与许兰在客栈的密谋后,容景就觉得无比恶心,她尊敬堂堂正正的对手,比如罗鸣之流。但熊林这种陈年老绿茶,她必须让他尝试下社死的滋味。
所以,她让黄四扮成乞丐,当众拆穿了熊林装病博名声的真面目。
希望熊林和许兰能及时回头,自己还可以宽宏大量饶他们一回。若是他们继续踩着自己作妖,还会有更大的社死等着他们。
不光是社死,还有西南布政司的一系列内部矛盾,也会由此引发……
*
最后一场考试开始。之前还意犹未尽吃瓜的学子们已经彻底忘记了刚才的大瓜,而是愁眉苦脸的看着面前的题目。
这是一道策论,类似后世公务员考试的申论,是对具体问题的分析解决,而且往往结合时事。但策论需引经据典,特别是四书五经,即所言必须有所依凭。
不光是其他考生,就是容景看到这次的策论题目也惊了。
不会吧不会吧,怎么是这个题目,太敏感了。
她相信,按云显的官职——文渊阁大学士,是绝不可能出这样的题目。
那就是礼部,难道是林霄的意思?
不,也不太可能,这个题目太大,而且涉及民生,至少得是六部汇商的结果,甚至是内阁,甚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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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单是包括容景在内的考生们,第三场考试发放试卷之前,副考官高大人拆开包装试题信封的火漆,将试卷拿出来后,在看到考题的一瞬间,在场的官员们都诧异极了。
“高大人,您确定,乡试最后一场的策论是这个题目?”片刻后,熊连方才问道。
高大人点点头,“确定无疑。”
众人心中惊疑更甚,西南巡抚郭辉也忍不住看向主考官云显,问道,“可是,这道题真的合适吗?虽然您是主考官,我们这些外人不好置喙。但是无障老弟,策论的意义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才对。经世致用,经世致用啊。”
“我也对此题目充满疑惑,不过——”云显缓缓打开一个匣子,从中掏出一捆金灿灿的卷轴,“这是圣意,不得违抗。”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