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叡将容景的书本和作业全翻了一遍,状若无意的问,“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容景不知她为什么有此一问,但依然老实回答,“回殿下,学生从不在卧室看书作业,会影响休息。”
祁叡哦了一声,“本宫看看你的床。”
说完,他径直朝容景的卧室走去。
容景吓了一跳,这小公主到底想干嘛,怎么能闯进男人的卧室呢?
她只得跟在祁叡身后,看着祁叡像后世验收新房一般,仔仔细细的将她卧房查看了个遍。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祁叡有些失望的样子,就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却没找到一样。
“殿下。”容景终于忍不住开口,“夜已经深了,事情也谈完了,您看……”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祁叡后退两步,指着她道,“本宫自有去处,不必你担心。况且你这里如此简陋,本宫才不会住下。”
容景再次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只是想问,殿下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怎么祁叡就联想到要住在自己这里。
于是,她艰难道,“殿下就是想住在学生这里,也不行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出去对殿下的名声有损。”
今天的小公主真是太奇怪了,容景想。
祁叡没想到容景会怼他,而且还怼的他无话可说。他又不好呵斥容景,毕竟人家说的极有道理,只能愤愤道,“本宫这就走,行了吧。”
容景很想说学生没有赶您走呀。就见祁叡几步跑到角落墙边,吹灭蜡烛,然后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整个过程无比丝滑,虽然总体优雅,但仍然带着一丝窘迫与慌张,就像被狗撵着一样。
容景呆了片刻,随后走到窗边道,“学生送您。”
“你身矮腿短,怎么跳得出来。”祁叡冷哼一声,“黄四,你来送本宫。”
“是,殿下。”黄四憋笑憋得脸部肌肉都僵硬了,他连忙深吸口气,轻巧的翻出了窗户。
“殿下慢走。”容景神色复杂的对祁叡挥手。
她想,小公主为何近来表现如此古怪?对了,十五六岁,正是青春期叛逆的时候。
*
黄四带着祁叡,离开了崇明社学,沿着清冷寂静的街道走了一段路。
“黄四,你跟着容景的这段时间,可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呀。”祁叡问。
黄四摇摇头,“并没有什么异常。没发现他有背叛您的迹象。”
“不是背叛本宫。”祁叡想了想,耐心解释道,“本宫所说的异常,是指他异于常人的行为,比如有没有发呆傻笑,念一些抒发情感的诗,或是……在梦中念叨某人的名字。”
黄四仔细回忆了一番,依然说没有。
“那就奇怪了。”祁叡皱起眉头。刚才他在容景的房间里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墙上床边既没有挂着自己的画像,书上纸上也没有写着自己的名字。
难道,容景其实并没有心悦自己,是自己误会了?
毕竟,上次见到容景的时候,他还非常客观理性的给自己的后宫提建议。如果是真心爱慕自己的人,会说这些吗?
一瞬间,祁叡觉得自己松了口气。但很快,他心中又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一件永远也不会穿,但却天天看到的华丽衣服,忽然有一天被人拿走了……
正在祁叡烦躁之际,黄四突然猛的一拍脑袋。
“哦,殿下,属下想起来了。那容小公子还真的奇怪了一回。”
“怎么奇怪?”祁叡忙问。
“刚见到容小公子的时候,属下为了体现殿下对他的敬重,说他是殿下心尖上的人。但他却说属下用词不当,应该是心上人。属下读书少,也不知他说的对不对。”
祁叡呼吸一顿,然后呛得咳了几声,待到终于恢复平静后。他深吸一口气,盯着黄四,一字一句道,“不准告诉其他人,听到了吗。”
黄四吓了一跳,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房间内,容景打了个喷嚏。随即想起,她忘了同祁叡讲,要加强下属的文化素质修养。那黄四又是说自己是祁叡的心尖人,又是说自己是祁叡的心上人。看来确实没怎么读过书,得好好补补。
不过,当着黄四的面,她也不好说。那会伤了黄四这孩子的自尊心。等下次单独和祁叡在一起的时候,再谈这个问题吧。
*
又过了一日,深夜。
陆洋听着陈宇绵长的呼吸声,悄悄起身,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发出声音,待到离开房门,走出宿舍后。他方才蹲下来,蜷缩成一团。
胳膊上,背上,腿上的阵阵疼痛传来,让他额头渗出层层冷汗。夜风吹来,吹干了冷汗,他觉得没那么难受了,才龇牙咧嘴的起身,继续朝前走去。
今日梁府的管家又找到了他,问他又是什么原因没有完成任务。他不想再找理由了,也找不到理由了,他累了。
气急败坏的管家又狠狠打了他一顿,然后再塞给他一包药。
陆洋一边回忆,一边慢慢的走到恭房,绕到后面的粪池。
面对污脏的粪池,他沉默片刻,掏出那包药粉。
扔掉,然后再被管家打!
一次、两次、三次……他们总有失去耐心的时候,到时候,他们就会放弃自己吧。
梁洪位高权重,若是铁了心要对付容景,绝不是他可以阻止的。但是,他想,自己至少不能对容景下手。
容景那么好,将自己当成朋友。
陆洋抬起手,深吸一口气正要将药粉从粪坑扔去,忽然手腕一痛。
“嘿嘿。”黑暗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声,紧接着他被人拽着手腕,拖出粪池。
“这里太臭,还是出来说话吧。”出了恭房,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看到了面前站着个娃娃脸的少年,是容景的书童。
“阿四,你怎么在这里?”陆洋诧异道。
“是我让他过来的。倒是海地兄,三更半夜不睡觉,来恭房扔什么东西。”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陆洋感觉手中的药包被人抽走,抬头一看,正是容景。
“这是什么,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容景说着,便打开药包,用手指捻了些粉末,做势要往嘴里塞去。
陆洋急的大叫,“不可,那是毒药。”
“海地兄怎么会随身携带毒药?”容景停下动作,深深的看着他。
“是愚兄压力大,一时想不开。”陆洋满脸颓然的叹了口气。“明焉贤弟,你别问了。你走吧。”
见容景依然不动,冷冷的看着自己,陆洋苦笑道,“明焉贤弟,你放心,愚兄清醒了,不会了。”
“海地兄,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容景满脸痛惜的摇摇头,“你以为扔掉这些药,就只是挨打,就只是不能通过府试吗?”
“你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