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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澍被掀开帽子,左手一记虚晃,趁霍睿言张嘴说话,硬生生把筷子上的肉丸子塞进他口中!

霍睿言勃然大怒,吃也不是,吐也不是,憋得满脸通红。

秦澍见他剑眉一扬,忙拉住他的右手,嘴唇凑到他手中杯盏,仰首饮尽的仙醇酒,眯眼笑道:“有十只鸡?这酒我喝,我喝!”

这一下画风突变,人人傻眼。

宋鸣珂目瞪口呆,咋回事?

打到一半,互相喂对方吃的喝的?

这么的……恩爱?

霍睿言余怒未消,终归将肉丸咀嚼吞咽。

秦澍站直,展臂搭在他肩上:“哥跟你开玩笑啦!谁让你进来半天不搭理人!”

霍睿言尚未回话,秦澍又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秦家的叔父,随我入京处理事务;此为定远侯府的二公子。”

霍睿言与两名壮年男子客套几句,秦澍则转眼端量宋鸣珂:“与你同来的漂亮小朋友是谁?该不会是……你心仪的小娘子乔装的吧?”

一语中的。

霍睿言耳根发热,急忙撒手摇头:“少胡说八道!是我……表弟。”

宋鸣珂正为重遇秦澍而惊喜交集,待发觉他与二表哥居然认识,更是喜上加喜。

她笑眯眯站起来,装出一副江湖口吻,抱拳道:“小弟阿琛,敢问这位少侠高姓大名?”

“在下秦澍,”秦澍直言不讳,又以手肘撞了撞霍睿言,“你这表弟真俊!我喜欢!”

“……”

霍睿言细辨宋鸣珂眉宇间的喜意,不由自主回忆三年前,他于雪中街头出手相救,她当时张口直呼的,正正是秦澍之名。

眼下看来,即便他们彼此不认识,但宋鸣珂早已听闻秦澍的名声。

宋鸣珂浅浅一笑:“既是熟人,不妨坐下一块用膳。”

招手命人把两张桌子合并,秦澍大模大样招呼自家叔父落座,又问:“阿承呢?”

“办事。”霍睿言被莫名其妙的“玩笑”逼着当众与他掐了一架,觉着脸面丢尽了,心底不悦,回答简略。

秦澍斜睨他:“半天了,你连句正式的称呼也没?也不问问我为何来京城?”

霍睿言气鼓鼓地道:“秦师兄,您不远千里入京,所为何事?”

“想你,和你哥了呗!”秦澍笑得灿烂,丰采丝毫未因简朴衣着而失色。

宋鸣珂明眸亮起一丝诧异,这两人,是师兄弟?

上一世,她认识秦澍,是在十六岁那年。

那时,他已担任宋显扬的侍卫副统领,气宇轩昂,不苟言笑。

而大表哥和二表哥早早离开京城,远赴北境,无诏不得归。

大概秦澍因他们一家犯了重罪,不敢对任何人提及曾有的渊源吧?

今生相遇早了两年,她万没料到,秦澍私下如此爱玩闹。

她与此人原本没多少交流,真正对他充满感激,是源于那次他挺身而出,义正严辞,敢于以下犯上,斥责宋显扬行为不端、心术不正。

据说,她昏迷过后,秦澍亲自抱她回殿阁,且放不下心,一直坚守在院落,直到夜间听闻她醒后无恙,才默然离开。

事后,宋显扬动了雷霆之怒,手执鞭子,当众鞭笞抽打秦澍出恶气,但仍保留原有的官职与俸禄。

幸好秦澍体魄强壮,只有皮外伤,并无大碍。

宋鸣珂完全沉浸在舒窈香消玉殒的悲怆中,哪里有闲心报答秦澍的恩德?

他们后来见过一两次,甚至没再交谈,只因不愿回顾那日的惨痛经历。

重活一世,她一脚将宋显扬这块碍眼的臭石头踹到了北海,把柔顺可人的舒窈捧在手心呵护,自然要对救过命的秦澍多加提拔。

霍睿言边与秦澍闲聊,边为宋鸣珂布菜,冷不防她挨近,小声询问:“你俩很熟啊?”

“也不是,他这人,自来熟,”霍睿言解释道,“五年前,我曾去在江南呆了一段时日。他是我师伯的关门弟子,算是我和我哥的师兄,打闹玩耍过大半个月。”

“让他来考武举,”宋鸣珂扬眉,语气不容抗拒,“此人,我要定了。”

“啪”一声,霍睿言半字未吐,手上那双木筷子,被他陡然捏断,无辜地折为四截。

作者有话要说:二表哥:作者你确定这是男二?咋感觉他是来撩我的?有完没完?

作者:画风的确有点……诡异,改日我让他去撩晏晏?

二表哥:不不不!当我没说!!!

第五十四章 ...

八仙楼的这顿饭下来,宋鸣珂从身到心,皆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出宫一整天,先是与既明堂兄小聚践行,又和舒窈点茶分茶,再重遇寻而不得的秦澍……

一日网尽上辈子三大恩人,乐得心上、脸上、头上开满了花儿。

或许下午回程在马车内靠着霍睿言小歇了一阵,她困倦大减,兴致高昂拉了霍睿言和秦澍同逛夜市。

自去年年底,她下令取消夜禁制度,打破坊、市界限,京师的夜间迎来鼎盛繁荣之局。

夜市之内,各式美食十里飘香,教人垂涎欲滴;又因中元节将至,市井贩卖冥器靴鞋、五彩衣服、金犀假带、幞头帽子等;剃剪、卖卦、纸画、令曲、讲史等各类娱乐活动应有尽有;歌舞助兴等表演,技艺高超,令人心驰神往。

听闻秦家两位叔父要去寻客栈安顿,霍睿言极力劝阻:“秦师兄,你们何不来霍府小住一段时日?”

“这……定远侯府守卫森严,规矩甚多,咱们这些跑江湖的,进进出出不大便利。”

秦澍笑时明眸灿若星辉,整齐牙齿明晃晃的,爽朗之气不似作伪。

霍睿言料想他们千里赴京,身有要事,甚至需执行秘密任务,当下不再坚持:“若有差遣,小弟自当尽力。”

“你成天整那么严肃干嘛呢!”秦澍伸手意欲拍他的肩,大概忽而记起马上是中元节,拍打人的肩膀会带来霉运,赶紧收手。

他比霍睿言年长一岁左右,二人并立时,虽不及霍睿言气派高雅,却自有一股鲜活明朗。

宋鸣珂偷偷打量秦澍,暗觉他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不晓得是否为衣着打扮之故,他与前世的深沉、稳重、寡言少语,有很大差别。

熟悉之处,她反而说不上来,只有一种模模糊糊的错觉,其精雕细琢的五官与飞扬肆意的气质,与某个她相熟者,暗有重合之感。

霍睿言意识到她的眼光反反复复落在秦澍身上,胸腔内那颗心跳动的心如被人狠狠拧了一把。

晏晏目不转睛盯着人家,是何意?

事实上,霍睿言对大大咧咧的自家兄长、从五族出逃而来的元医官、与宋鸣珂心有灵犀的舒家小娘子,均无太多戒备之心,独独对她曾冲口而出的“秦澍”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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