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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急忙行礼,颤声道:“见、见过郡王。”

宋显扬最不愿在此时面对饶蔓如,更无心搭理其他人,目带悲怆与不甘,抽身而退。

不料饶蔓如忽然开口,嗓音清脆:“郡王留步。”

宋显扬一愣。

她……主动唤他?印象中,生平头一回。

他蓦然回首,哑着嗓子问:“饶小娘子……请问有何指教?”

饶蔓如那身淡紫缀银花的长褙子在风中如纤纤一树辛夷花,配上她那张精致娇美的脸蛋,堪比世间罕有美景,偏生从嘴里吐出的言辞,令他如坠冰河。

“谈不上指教,若非郡王此前多番纠缠,我也不会受连累。希望郡王好自为之,莫要再败坏女子名节。”

她冷冷说完,不等他回话,淡声道:“告辞。”

她稍稍福了福身,转身离开,眼角眉梢中的嫌恶与厌倦,仿佛往宋显扬心上伤口再撒了一把盐。

他紧攥双拳,指甲在掌心上掐出数道血痕,视线有短暂模糊,是以误将树后闪掠而过的一道黑影,当成了幻觉。

正当他想四处逛逛,一名亲随急急赶来,“殿……下!太妃已到了您的宫苑!”

为何他最不愿见的人,偏偏都要跑到他眼前?

他低叹一口气,沿花丛边的小道折返而回。

沿途尽是闪避者,间或有拘谨行礼的宫人、悄然打量的内侍,宋显扬视若无睹,大步入宫苑。

庭院前,赵太妃一改平素素寡,身穿绛紫芍药纹缎服,金累丝钗梳,珠翠点缀,脂粉淡抹,精心描过的眉目已被泪水糊得一团狼藉。

“扬儿!他们诬陷你!”她碎步奔出,脚下踩到拖裙,险些跌倒。

宋显扬茫然摇头:“诬陷倒谈不上……这局设得,真够巧妙!”

“你……当真要去那鬼地方?”赵太妃挽起他的手,“好歹也得等当地府邸修葺完善吧?你至今未成婚,无新妇添食加衣,娘实在……不放心!”

“您的病若有起色,何不及早随孩儿南下?”

宋显扬细细端量母妃,暗觉她虽泪流如注,满目悲愤,气色却比先前大有好转。

今儿什么特殊日子?似未听说有女眷宴席或聚会……何以她的服饰、装扮,皆焕然一新?

赵太妃张口,似要答应,迟疑半会儿,柔声道:“娘若留在宫内,或多或少能为你打听消息……”

宋显扬大为失望:“我还需要什么打听什么消息!这道旨意,等于放逐。”

“未必,此事又非十恶不赦,终有一日平息。只是岭南周边动乱,你好好稳住,将来定可重整旗鼓。”

“重整旗鼓?只怕旗还未造出来,已遭人折断!”

“外祖父……还有娘,会尽力为你物色辅佐之良将,你切勿灰心丧气!”赵太妃悲伤渐减,改而换上劝勉口吻。

宋显扬自是不相信她寡居后宫,还能给他这不肖之子物色什么良佐。

他不忍浇灭她最后一线希望,唯有含糊应对。

当夜,母子二人对坐,赵太妃交代诸多远行注意事项,事无巨细,颠来倒去地重复。

熠熠烛光下,宋显扬凝望她俏丽面容,无数往事席卷心头。

前些年,母妃曾不止一次暗示,若当时的太子宋显琛出了什么差错,他这二皇子就能成储君,言语中透露深切期盼,督促他努力上进。

他也觉三弟过于宅心仁厚,性子温吞,更谈不上聪慧,私下有了与之较劲的心。

听闻宋显琛遇袭时,他怀疑是外祖父赵国公所为,后遭母妃矢口否认。

后来,她于除夕家宴上呕血,一病两年,亦想尽办法将他留在京城。

事与愿违,即使他步步小心,终究声威不再。

当下,听母妃絮絮叨叨,宋显扬心不在焉,连连举杯,饮尽杯中凉酒,直至亥时,方送她出殿阁。

宫苑之内,收拾行囊物质的宫人内侍进进出出,搬运箱笼等物,忙得不可开交。

宋显扬微有醉意,周身发滚,并未细看,懒得沐浴更衣,拖着微晃步伐,自行回寝殿。

扫视一圈,往日殷勤伺候的仆侍均杳无踪迹。

房中缭绕淡香,冷冷清清,仅有微弱灯火,诸物看不清轮廓。

“哼!一朝失势见人心!”

他嘴上喃喃而骂,随意解开袍裳,弃于地上,顺手拨开倾垂的纱帐,一头倒在柔软被衾上。

“嘤……”

被窝里传出嘤咛之声,惊得宋显扬差点滚落在地。

他于昏暗中一掀薄衾,却见一具温香少女娇躯,只穿着单薄的贴身雪纱小衣,胸口、肩臂、腰腹的妙曼风光,若隐若现。

她青丝流淌于枕上,迷离媚眼似笑非笑,纤长羽睫羞颤,勾魂摄魄。

饶相千金……怎么跑到他的床榻之上?

宋显扬疑心自己喝高了,又在做那种无法言说之梦。

假的,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躺回床上,闭了双眼,他深深吸气,以摒除杂念。

忽觉一纤纤素手撩开他的中衣,触摸他火热肌肤,下一刻,光洁如玉的长腿缠向了他的腰。

这就很难忍了……

反正,是梦。

他腹下如烧,怀着满心的爱慕与恨意,抬手撕扯梦中人的薄纱衣。

在娇羞的软喃声中,他去除自身束缚,猛然一倾身,将她压在身下,边亲吻着横陈玉体,边借着半生不熟的技巧,挞伐而上。

她意乱情迷,欲迎还休,似带着渴望,难以消受。

断续的哼吟,时而化作细碎呜咽。

这销魂之声,勾得他无所保留,依照想要的姿态,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贪得无厌地索要着她。

长夜漫漫,孤灯燃尽,而床榻的摇晃、急促的气喘、绵软的吟哦……却久久未停止。

…………

两日后,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大雨伴随雷声,砸得极其凶狠,给连绵殿阁蒙上了厚厚帘幕。

宋鸣珂禁不住一哆嗦,手上轻抖,杯盏茶水溅落在她纤纤玉手上,且沾湿了她的袖口外沿。

“陛下小心!”

霍睿言抢上前,夺过茶盏,随手置于案上,双手捧起她如玉琢般的小手,边轻轻拭去茶汤,边吹了几口,关切询问:“烫着了吗?”

宋鸣珂的手不觉有多烫,心和脸蛋却火烫异常。

她悄悄一缩手,讪笑道:“无妨。”

“要不,让元医官瞧瞧?”他只顾她的小小烫灼,似未留意她满脸绯云。

“小事,不必传唤了。”她抖动右手,转头望殿外雨势如银河倾泻,莫名生出异样之感。

如像……天地之动荡,局势之巨变。

“陛下!”余桐冒雨从回廊横穿庭院,赶至殿门外,内侍袍服已了大半。

“何事着急至斯?”宋鸣珂知余桐虽年轻,但自幼侍奉宋显琛,处事历来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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