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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敢来管朕?不要命了!”

“陛下,长公主是您的妹妹!又是未来诺玛族王妃!绝不可肆意亵渎!”

秦澍义正严辞,醇厚嗓音有震悚,亦含恼怒。

“天下是朕的,天下的女人也是朕的!管她是亲妹、堂妹还是表妹!”宋显扬胡言乱语,双手乱推,试图扫开秦澍,“找死?”

秦澍虽年轻,但武功修为人所共知。

他的手悬在半空,任由宋显扬如何推拉掐打,始终纹丝不动。

“圣上醉了!来人!恭送圣上回寝殿歇息!”秦澍口吻透着毋庸置疑的严厉,“今日之事,不许声张!”

“是!”远处一队侍卫闻声赶来,半架半拥宋显扬撤离。

宋显扬或许见来了一堆人,无法得逞,却咽不下这口气,嘴上骂骂咧咧:“秦澍你这臭小子!你给朕记住!这回谁也保不了你!朕定要亲自揍你一顿!”

正逢裁梅与几名宫人捧着酒茗点心回来,见了这阵势,大惊奔来,丢下托盘,伸手去拉宋鸣珂,焦灼问道:“长公主殿下!殿下怎么了!”

宋鸣珂直挺挺躺在原位,于残存神志消失前,嘴上念念有词:“窈姐姐……舒窈……”

依稀听闻秦澍叹了口气:“长公主,属下来迟!万死莫赎!”

宋鸣珂只有一句“窈姐姐……”,没多久陷入混沌,沉沦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悲思中。

待她真正清醒时,已是入夜。

映入眼帘的,是梅兰竹菊四名宫人关切的泪目,她们沉痛告知——舒窈死了。

舒窈受宋显扬玷污时,因惊怒与疼痛而昏厥了过去。

当宋显扬离开,丫鬟们哭着把她抱回时,她醒了,惨白的脸上面无表情,眼神放空,说了句“让我静一静”,随即命其他人退开。

待余人跑回去给她取干净衣物,回来时惊觉,她已浮在广池中。

捞上来后,医官黯然摇头。

据悉,她先是拔下银簪,猛戳心窝,因发簪太软,兼之中药后浑身乏力,只伤了半寸皮肉。

继而,她拖着带血步伐,义无反顾,纵身跃入水中。

就此香消玉殒。

宋鸣珂听完后,人似被抽了魂,此后连续病了整整一个月,梦中常常呼喊舒窈的名字。

下榻后,她刚为舒窈做完一场法事,就被强行押入和亲的队伍中。

她恨死了宋显扬夫妇,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然而,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无权、无势、无亲人,徒有长公主虚衔。

因此,她踏上和亲道路后,一心投奔霍家,向他们一一诉说京中变故,希望他们念在过往情分上,施予援手。

遗憾,她没撑过那一关。

也许正因为巨大遗憾,上天垂怜,赐予她重来的机会,一步又一步,走到了今时今日。

所幸,除去父亲病逝、没来得及制止兄长中毒这两件事,其余该护的人、该完成的事,大致如愿。

纵有艰辛,也值得。

…………

夏苗主要为田猎,猎取残害庄稼的禽兽,以保护庄稼不受禽兽糟蹋,从而稳定收成。

当宋鸣珂跃跃欲试,霍睿言借她近期休息不佳为由,委婉劝她不要冒险。

此提议得到元礼支持。

最信赖的两人难得意见一致,她还能怎么办?只能乖乖听话啰!

除了不能策马奔跑之外,还有一件事令她烦躁。

重遇舒窈时的失态,导致谣言四起——小皇帝相中了比自己年长一岁的舒家小娘子!

这日,宋鸣珂在殿阁中百无聊赖,忍不住对拜访的宋既明抱怨。

“朕到底干了什么!怎就闹出这风言风语?”

“没干嘛呀!就撩拨一下!”宋既明笑吟吟道。

宋鸣珂沮丧得要哭了。

“没想到陛下爱的是那种类型!是时候了……要繁衍凤子龙孙呐!”他挤眉弄眼。

宋鸣珂倒乐意与舒窈成为姑嫂,但这其中问题多了去!宋显琛毒没全解,无人知悉要耽搁多久,她不能自作主张耽误舒窈。

宋既明提出把那批歌姬舞姬送来,宋鸣珂当初纯属应酬敷衍,眼下更无心思,随便打发掉了。

宋既明大概认定,这位皇帝表弟对舒窈情根深种,因而守身如玉,没再勉强。

这乱七八糟的堂兄前脚踏出殿阁,冰块儿似的二表哥后脚就到了。

霍睿言向来温和如春风,每每见她和宋既明交往过密,才一脸寒意。

宋鸣珂一看到他,立马亮出安抚笑容:“知道了!知道了!我那是逢场作戏!不是真要纵情声色!我会好好用功的!”

霍睿言通常拿她没办法,这回也不例外。

宋鸣珂在室内呆久了无聊,见阳光不算猛烈,提议到外头散散步。

她回寝殿换了身舒适缎袍,暗觉胸口勒得有点紧,喘不过气,又不愿让二表哥久等,遂加快脚步赶去殿门。

霍睿言负手立于影壁后,听闻她凌乱脚步声至,急忙回身。

因天气炎热之故,她小脸红扑扑的,如初熟果子,散发浅淡诱人气息。

真想咬一口。

有了此念,霍睿言羞愧难当,暗骂自己思想不纯洁,不可救药。

因霍锐承又被宁王拉去钻研武学,宋鸣珂不愿被大批仆役围观,只领了余桐出门。

沿途一步一景,亭阁水榭,花木掩映,一派清幽雅致。

她原想探望宋显琛,后又怕事前没打招呼易生事端,因而走到一半,绕道向西。

表兄妹二人有一句没一句闲扯,不知不觉已到行宫边缘的竹林。

夏季竹林郁郁苍苍,层层叠叠,甚为凉爽。

“说来散步,可真是散步!既无酒菜又无零嘴。”宋鸣珂走了小半个时辰,捂住肚皮喊饿。

来时路上倒有不少侍卫,无奈此地太偏僻,东张西望并无人影,余桐道:“小的到附近院落,备些酒水给二位,可好?”

“去吧去吧!”宋鸣珂约莫记起,前方有座小竹亭,“我俩去亭子等你,快去快回!”

余桐应声而去后,霍睿言奇道:“陛下如何得知前方有亭子?”

“哦……朕来之前看过图纸。”她随随便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记忆中,她绝不是无缘无故跑这儿的。

好像是……不小心听了墙角,事关重大,怕被人发觉,偷偷躲这儿,又因听到林中有人演奏,心虚逃跑……

嗯,因慌不择路,误入僻静花廊,撞见了不得的一件事。

宋鸣珂正自从混乱回忆中提取线索,忽闻几下琴声穿透竹林,似珠落玉盘。

二人脚步凝滞,不约而同相互对视。

紧接着,有箫声清迥柔和,和着琴韵,似在一问一答,如细说甜言蜜语,倾诉凄清往事。

这韵律,她上辈子听到过的。

但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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