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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毛绒帽子,从战场的妖孽小军师小将军,变成了一个大号毛绒富家少年。

经过肾上腺激素迸发的激烈战斗,最容易得“卸甲风”,特别是冬季。即血一冷,导致脑心血管疾病。

陈标即使身上冒着汗,他也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回到没有好的医疗条件的古代,陈标从小就很注重“养生”。

穿好衣服后,陈标在两个弟弟一左一右的搀扶下从一堆毛皮搭成的小床上站起来,穿好靴子。

他刚一下地,就腿一软,踉跄了一下。

“唉,睡得身体都软了。”陈标嘀咕。

陈樉再次皱眉,松开陈标的手臂,背过身蹲下道:“大哥,上来,我背你。”

陈标拍了拍陈樉的头顶:“你还没长大,等你再长大一点。我自己能走……唉?我说我自己能走。”

燕乾卸掉护甲,在背上垫了一块毛皮,也背过身蹲下:“标儿,你若是晃晃悠悠走出去,那群把你吵起来的人就该自尽谢罪了。”

陈樉站起来,和陈棡一起把陈标往燕乾背上推:“你把我哥背出去,他们也该羞愧自尽。好了哥,别乱动。要么燕叔叔背你出去,要么你别出去。”

陈棡道:“二哥说得对!”

陈标十分无奈地趴到燕乾背上,被燕乾背起来:“棡儿,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樉儿的应声虫?”

陈棡丝毫不脸红:“今日而已。从明天起,我还是会努力打败他。”

陈樉撇头:“哦,好,你努力。”

他取来斗篷,踮着脚给陈标盖上。

陈标连忙拒绝:“我已经穿得够多了!”

陈樉道:“挡雪。”

陈标听言,便不再拒绝。他被燕乾背出了帐篷,然后仰头看了一眼,十分无语。就这盐粒般的雪,还需要挡?

罢了,弟弟一番心意,我忍。

只是累过头的陈标被一个弟子两个弟弟当重病/伤患伺候,一路上得到许多惊恐眼神。

“军师怎么了?”

“陈知府,你生病了?受伤了?”

“标儿,别吓叔叔我啊!”赵德胜抓着头发惨叫,“你没事吧!”

邓愈急得已经说不出话,双手挥舞着不知道要干什么。

陈标赶紧制止住他们:“别急别急,我只是累狠了,身体有点软。燕叔叔就操心过度,不肯让我自己走路。”

邓愈松了口气,不再胡乱挥舞双手。他扫了一眼那群还对峙着的人,道:“标儿,你下个命令就得了,何必出来。”

陈标道:“有些事,我想亲眼看着他们做。”

邓愈听陈标这么说,便不再反对。

陈标的到来,让领导学生的两位助教有些尴尬。

刘琏也说了和邓愈同样的话:“你下个命令就得了,何必过来?我们只是商讨,又不是什么大事。”

陈标平静道:“是大事。”

刘琏和朱同心里顿时一突。学生们也慌了。

陈标道:“我理解你们的意思。扩廓帖木儿是一员值得尊敬的猛将。既然他已经死亡,不应该亵渎他的尸体。这样既能展现出大明的气度和道德,又能招降其他元将,减少杀戮。”

助教和学生们眼睛一亮,将领们眼神瞬间黯淡。

吵得最厉害的赵德胜挠了挠头,道:“既然军师也说这么对,那就这么做……”

陈标打断道:“但就一定要按照正确的做吗?”

赵德胜:“啊?”

陈标下命令:“你们还有力气,随我去打扫战场。我们还有许多同袍躺在雪地里。遗体不好运,今日能火化就火化。这是一项大工作,你们今日很激动,恐怕睡不着,那就连夜做。”

两位助教和学生们道:“是!”

陈标又道:“扩廓帖木儿的身体火化,和首级放在一起。等收殓好同袍尸骨后,用来祭奠同袍。”

将领们心里舒坦了:“遵命!”

他们也知道拿扩廓帖木儿去喂狗不太可能,只是说些泄愤的话。但那群人的“尊敬”二字惹恼了他们,他们才吵了起来。

陈标对一脸懵的助教和学生道:“如何处置扩廓帖木儿的尸骸,该由皇上决定。你们的讨论,是越俎代庖。这是你们的错之一。”

“你们的错之二……”陈标停顿了一下,拍了拍燕乾的肩膀,“放我下来,这事我该走着去了。”

燕乾不动。

陈标无奈:“我是不是又该把令牌项链拿出来?”

燕乾更无奈。他只好把陈标放在地上,道:“你若再累了立刻说,我背你。”

陈标道:“知道,我不逞强。”

燕乾满脸不信。

陈标当做没看见,对助教和学生们道:“跟我来。”

他抱着二弟塞到怀里的暖手炉,带着助教和学生们走到不久前还在厮杀的战场。将领们也跟着过来。

他们走到一堆“铁罐头”的地方,打扫战场的士兵们正拿着火把烤着一动不动的“铁罐头”。见上官们来了,赶紧行礼。

“教他们如何为同袍收殓。”陈标阻止士兵的行礼,道,“抓紧时间,争取别让他们在雪地里过夜。”

士兵们抹了一把脸上眼泪结成的冰碴子,使劲点头。

第145章 偶尔软弱也没关系

战场上最难收殓的就是这堆“铁罐头”。

他们立在阵地上,仍旧排成原来的阵列,盔甲栩栩如生仿佛一排还活着的雕像。

士兵们先用火把烤化冰碴子,然后用武器小心翼翼撬开盔甲。

但他们再小心,也无法让同袍的尸首保持完整。

重甲战马撞过来,仿佛后世的战车。他们的血肉在撞击下,即使有盔甲的保护,强大的撞击力也让他们盔甲内的身体濒临破碎。

在这个时候,他们通常还是活着的。

即使盔甲里的身体已经成了一团看不清模样的血肉,他们仍旧举着、顶着盾牌,为身后的同袍支起一片不大的安全空间,让同袍能够与敌人厮杀。

虽然是正月,北平附近的天气并未冷到在短短几个时辰就把人完全冻成冰的程度。他们的身体混合着骨肉和冰渣子,还有颜色昏暗的血液,染红了为他们收殓的士兵们双手。

“不是所有战士们的尸骨都能得到收殓。大部分尸骨都抛尸荒野,古战场才有那么多恐怖传说。”

陈标本想将暖手炉递给燕乾,自己也一同收殓。燕乾还没说话,士兵们就慌张让陈标把暖手炉抱回去。他们也很担心陈标的健康。

陈标只好继续抱着暖手炉,用言语指导助教和学生们。

“只有这种只需要打一场的仗,我们才有时间收殓。普通战士们的收殓很简单,当场火化,再将骨灰和遗物让同乡带回家。”

“不是所有人都有同乡,有些骨灰只能就地安葬。”

“若遇上好一点的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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