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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眉目那样的温静。
若不了解她,怎知道内里激烈的暗流。
桓崇郁抱住了乌雪昭,挨蹭着她的发顶,郑重而温柔地道:“雪昭,做朕的皇后。”
乌雪昭的身子在他怀里明显轻轻一颤。
她静默了一瞬,与帝王胸膛若即若离,说:“可是皇上……臣女不能怀孕。”
桓崇郁放开了怀里人。
是有些意外。
乌雪昭站在他面前,微仰下巴,眼睫徐徐落下,一下接一下,双眸始终平静如水。
她语调和缓地陈述:“臣女小的时候,有个云游四海的神医到乌家落脚,曾断言臣女的身子打娘胎里出来,就与寻常女子不同。”
那时,乌家人还不知道乌雪昭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神医也说不清楚。
但神医没说错。
乌雪昭和旁人是不一样,一般的女孩儿,十岁后,就逐渐要来开月事了。
可她今年十七,一天的月事都没来过。
十三岁时,乌家人也急了。
貌若天仙的女孩儿,若是不能生育,岂不天生短人家一大截?
老夫人又不敢声张,低调地请过几次大夫。
都说闻所未闻。
只怕是,不能怀孕。
正是印证了神医的话。
大业朝,又怎么能够封一个不能有孕的女子,当皇后呢?
乌雪昭都明白的。
桓崇郁仍直视着乌雪昭,冷静地喊道:“郑喜。”
“奴婢在。”
桓崇郁淡淡地说:“去宣旨。”
郑喜:“是!”
宣封后的圣旨。
“皇上,您……”
乌雪昭彻底怔然。
桓崇郁淡然地说:“没诞下子嗣的皇后,大业不是没有过。”
要么妃嫔生。
要不就从宗室里过继,总有解决的法子。
大业的江山,落不到旁人头上。
乌雪昭眼圈一点点泛上红。
桓崇郁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将她拥入怀中。
在她耳畔飘下低缓而平静的一句轻语。
再拒绝。
朕的心真要碎了。
说完,将乌雪昭抱得更紧。
乌雪昭眼眶涩痛。
不由自主轻抚帝王跳动强劲的心脏,小心地贴了上去,侧耳聆听。
帝王平素冰冷的眼眸,此刻寒霜飞雪消融,亦是满目柔情。
-
乌家全家,即将跪迎帝王封乌雪昭为后的旨意。
郑喜带宫人去乌家正院宣旨。
“都出去准备接旨吧!”
郑喜带着盛福出来,站在蘅芜苑里喊了一嗓子。
乌婉莹在廊下一脸发蒙,接旨?
这、这就要下圣旨了吗?
什么圣旨?
册封圣旨吗?
可外面不是说,皇上只立后,不册封妃嫔,而且皇后是赵诗斓吗!
这、这会儿让乌家人接旨,究竟是什么意思?!
乌婉莹在茫然中,被曼芸、碧叶给拽去了前院。
外面可是乌泱泱的带刀亲军卫。
她们生怕慢了一步,就是有违皇命,要砍脑袋的!
乌婉莹最先知情,也就最先到正院。
接着是乌老夫人和荆氏她们这些内宅女眷。
也是乌压压一群,出了二门,去乌旭潮所在的乌家正院,聚集等待。
最后是前院的爷们儿。
三老爷乌旭洪因为昏迷摔倒,到现在还没清醒。
但也被硬拖了过来接旨。
一大家子,独独少了乌雪昭。
乌婉莹最先过来,而且是从蘅芜苑过来的,荆氏拉着她,低声问:“雪昭呢?”
乌婉莹脸色古怪。
雪昭……正和皇帝在一起。
她不敢说,不敢提帝王的事。
乌老夫人听不到回答,面如灰色。
要人扶着才能站稳。
乌旭潮走过来扶着乌老夫人,低声道:“……母亲,就差雪昭了。”
乌老夫人点了点头,唇都是僵的。
郑喜拿着圣旨走过来。
几乎所有人都心乱如麻。
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阵仗,像抄家,可乌家……能犯什么事?
但又不像抄家。
抄家哪有商量余地,更不可能有任何漏网之鱼,也就不会少了乌雪昭。
帝王也不会亲临。
难道是……册封的旨意?
那、那不就是说,传言中私会她的男子,就是……
老天爷……
乌家人头皮发麻,心情说不清的复杂。
郑喜声音尖细嘹亮:“乌家接旨。”
男女老少,各个心如擂鼓,齐齐在雪地里跪下。
雪白的地面,冰消雪融。
郑喜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选僧录司左阐教乌旭海之女乌雪昭为皇后……”
后面的制文,谁也没听进去。
只听得“皇后”二字,脑子里轰然一声,有东西坍塌,有东西重新矗立起来。
不是抄家。
是立后圣旨。
不是立赵诗斓,是立乌家女儿乌雪昭为——皇后。
帝王立乌雪昭为大业国母,从此,母仪天下,与天子共同尊享荣华富贵。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郑喜合上圣旨,道:“乌旭海,接旨。”
没动静。
乌旭海着实惊住了。
他女儿,冷不丁……就成皇后了?
上一刻还要去庄子上,下一刻就要成皇后,入宫与君王为伴了。
乌旭潮忍不住推了乌旭海一下,厉色道:“发什么呆,快接旨!”
乌旭海回过神来,抬起双手,臣服道:“微臣,接旨。”
明黄圣旨,落到乌旭海手上。
郑喜的任务也完成了,转身离开了乌家正院。
他倒是走得干净。
留下乌家人,还跪在雪地里,面面相觑。
茵姐儿最先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雪,笑着抚掌道:“乌家出皇后咯!”
好哇!
乌家人劫后余生,没成想还得到这么大的惊喜,各个缓不过劲儿来。
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
乌老夫人和荆氏相视一眼。
心情并没有很轻松,反而沉重——是她们做主,要把乌雪昭送去庄子上。
差一点,就差一点,就把准皇后给送走了。
乌老夫人握紧佛珠,念了声“阿弥陀佛”。
后怕地想——但凡,她心狠一点,要是把乌雪昭给勒死了……
简直不敢想。
踉跄了一下子,险些无力倒下。
荆氏也怕啊,一下子气血上涌,汗湿了后背。
她脑袋上,热气蒸腾。
茵姐儿说:“娘,你头上冒烟儿了。”
荆氏整张脸都蒸红了。
顾不上先骂茵姐儿,眼疾手快去扶老夫人,去上房正院里休息。
乌旭潮也从雪地里起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