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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染最后这句话,是真的带上了委屈:
“我等了近半个小时,都没等到公交车。”
最后,还是打的去的车站。
……那这一天,不止糟心,简直伤心。
金干心道,这儿是小县城,公交车的点和客车首末班点一样,并非24小时候着。
而且,巨慢!
运气不好的时候,四十分钟也等不来一班车。
“公交没来,哥哥来了。”
金干勾着车钥匙,金属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逗她:“走啊,妹妹,回家。”
转了身,后面的人没吱声,也没跟上。
金干只迈出一步,便想着回头看看。
却在这时,腰间的衣服被拽住。
白白嫩嫩的,小小柔软的手轻轻拉着他,力道轻得几乎可以忽视。
他停了下来,侧着脸,黝黑的双眼往回看。
女孩正脸无懈可击,侧颜同样无敌。
事情全部讲了出来,那股难受的劲缓了许多。
她小声说:“谢谢。”
“没事……”
金干本想开玩笑,搭句‘邻里间,友爱点’。
上一次,他能毫不犹豫说出这句话。
然而这会,他垂眸,视线落在黑色短袖上,白净的小手,默默把这话咽回肚子里。
安染以为,按照金干的性子,他会插科打诨两句。
可男人只说了两个字,没了后续。
夜色笼罩,她跟在他后面,在沉默中,似乎渐渐察觉到他与往日的不同。
包括她自己,也有些不太一样。
周围车水马龙,老旧彩灯闪烁,处处都是浓郁的市井气息。
他们这一点小小的变化,无人察觉,无人知道。
安染甚至都不能确定,金干的变化是否是她想的那样。
没准,心境改变的只有她一个呢。
哥也许只是刚好,懒得说。
折腾了一天,回程的路上,安染很安静。
又累又饿,精神上的疲倦,真的让她特别乏。
金干也没打扰她,目光随意扫过后视镜,就见女孩扒着栏杆,额头枕在手背,闭着眼,摇摇晃晃地休息。
他没说话,只不知不觉减了车速,将近九点才到家。
“坐着歇会,现在太晚,我下碗面条给你。”
金干捡了一袋水果,递给李成林:
“谢了。”
“客气。”
李成林接了水果,却没走,熟练地上前,关切地问候:
“安染姐姐这是……错过末班车了?”
“嗯。”李成林经常来金干家,安染也算和他混了个脸熟。而且这人嘴特别甜,一口一个姐姐,喊得特别自在。
“哎呦,下次别坐车了,跟着干哥。”
李成林笑得眼睛都看不见,积极建议:
“逛街吃饭刷夜一条龙。”
“刷夜?”
“对啊,网吧刷夜。我和干哥,隔段时间就会刷夜呢,下次带你一起。”
晚上生意不忙的时候,金干偶尔关门比较早。
李成林很机灵,嗅觉十分灵敏,总能在金干去县城的时候摸过来,一起去网吧。都是刷夜,不过干的事情不一样。他主要打游戏聊美女,干哥……看一些他完全看不懂的东西。
安染猜,网吧刷夜应该就是金干浏览财经新闻的方式。
他每天三点起来,已经严重睡眠不足了,还要抽出时间去网吧刷夜补短板,真是过于心酸了些。
亲眼看安染点了点头,李成林才高高兴兴地拎着水果回了家。
应付完李成林,安染去了厨房。
青菜鸡蛋面,他十分钟就烧好了。
金干见她坐着发呆,吹了声口哨唤她回神,笑着调侃:
“你这胃,挺有脾气。”
饿着它了,跟抗议似的,叫个不停。
他要不是听见她肚子咕噜咕噜叫,还真不知道她连晚饭都没吃。
安染被他逗笑。
金干会开玩笑,不冷场,而且懂得分寸。跟他相处,是种很轻松很愉快的体验。
她不用披上华丽的外衣,伪装成高不可攀的豪门千金。也不必担心惹恼了不该惹的人,而闭紧嘴巴不说话。更不用像个精致的傀儡般,全程保持得体又不失礼的微笑,供人打量估价。
唉,转场不同的高级宴会,游走在各路商界巨头的时候,她就该明白的。
父母都结交不到的人,攀不上的关系,她凭什么能攀上?
当时置身在那个环境之中,她云里雾里,看不真切。
如今离开了那个圈子,从前种种,倒是看明白了。
安染低头,尝了口简单又干净的面条,也笑着回他:
“是难伺候得很。”
挂了电话,她其实去了车站附近的饭店。
店里透明的玻璃门成了黑色,她伸手去推时,都能清晰地摸到上面常年积累的油渍,粘手得很。
进去后,她点的也是青菜鸡蛋面。
却只尝了一口,就被不正常的油味刺了味蕾,当场难受得不行。
付完钱,匆匆出了门,去了一家小超市。
她平时也会吃点零食,可那会,风凉,身体凉,甚至心都是凉的,她想吃点热的东西。
在超市里转一圈,忽地什么都不想买,在一家五金店门口,等着他来。
金干坐在她对面,一晚上了,她的笑终于不再敷衍浅显,多了些真实感。
他撑着下巴,眼睛藏着她的笑容,也带上了些许温度:
“还好,就一碗面的事。在哥这,不算事。”
安染看他一眼,脸蛋被碗里冒出的热气熏红。
许是今晚夜色正浓,气氛与往日不同。
连带着,置身夜雾中的人,都感觉有些不一样。
夜晚,容易让人错乱。
安染轻轻咬了下舌尖,默默吃完面,回了家。
她要等天亮,再做出判断。
因着连日下雨,这两天生意比较淡,夜里气温降下来,菜放在大厅地上也不会坏。
这意味着,金干不用明早三点去城里进货,今晚可以睡个好觉。
麻利地洗完碗,收拾干净厨房,他上了楼,去卫生间洗澡。
手拽上黑色短袖时,他低下头,眼前浮现女孩怯生生拉着他衣角的一幕。
他看得出来,姑娘家脸皮薄,麻烦了他一趟,有些不好意思。
难得羞涩的模样,却是可爱得紧。
金干提起衣摆,面无表情脱掉短袖。
同一件衣服,他每天都脱 。有时候一天脱几次,从来都没什么感觉。
那姑娘只轻轻碰了下,他这身体里的感觉就压都压不住。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脑中想的却是她。
仰头默默放空一会,金干无奈叹气,揉着头发。
这一次,他洗澡的时间格外长。
从卫生间出来,瘫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