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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中带凉,很舒服。水面萦绕淡淡白雾,像一层白纱笼罩着。

她脱下衣服,外衣和寝衣褪去后,又慢慢解开束胸的绑带。

整个人缓缓往下沉,全部没入水里。

半山腰处,丰朔的旁边,还有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你跟踪本王?”他倚着一颗大树,双手环胸,微微侧着脸,居高临下望着一身侍卫装扮的男子。

不用说,皇上在侍卫里面安插了眼线。

“属下不敢,属下奉皇上之命,协助王爷。见王爷离开太久,心下着急,这才找了过来。”侍卫名唤丁卯,行踪暴露,仍从容应对,对答如流,显然经过专业训练。

丰朔随手摘下一片叶子,头微微低着,宽大的红色衣袍在夜色下,与漆黑的夜融成一片,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幽深的眼,适应了黑暗,将对方所有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丁卯说话时,眼皮却是不断往山上瞟。

看来这小殿下,还挺能招人。

丰朔碾碎叶子,淡声说:

“你找到了,本王在这里。”

丁卯四处乱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夜光被互相交错的枝叶遮挡大半,只有几缕稀疏的暗光明灭辉映。

和摄政王这种老奸巨猾的人虚与委蛇,纯属浪费时间。丁卯忽地直视丰朔,开门见山地问:

“除了担心,属下还有一事想问。王爷忘记皇上旨意了吗?为何接二连三要救太子?”

他问的是接二连三,如果安染在这里,肯定很意外。因为除了五天前那次雨中行刺,她没再遇到任何人刺杀。

可丁卯清楚,根本不止那一次。

只是第一次之后,后面的行刺者,压根没能撑到出现在太子殿下跟前,就被暗卫解决了。

宫中暗卫,以一敌十。

那十名暗卫,唯有摄政王能调动。

救太子的那个人,必然就是摄政王。

为什么要救她?

丰朔缓缓仰起头,半夜的雾气落在脸上,留下一阵凉意。

他想起那孩子霸气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青涩又大胆地调戏他。

更深露重时,悄悄滚到他怀里,脸和手全部伸进他的衣襟,明目张胆地勾引他。

然后又像今夜这样,可以完全坦诚相见的时候,却又面露羞涩,展露出小女儿家姿态,欲迎还拒。

这辈子还没跟人这样过,感觉,还挺有意思。

他看向那面色冷酷的侍卫,没说话。

之前,他还能拿约定的时间未到,不能动手这种蹩脚的借口说服自己。

可其实,皇上在意的只有太子死的结果,不会在意太子怎么死,什么时候死、

会在意的那个人,是他。

所以现在,他不想自欺欺人,也懒得编造理由去骗别人。

再多的借口,也掩盖不了事实——

救她,就是不想她死。

他救了就救了,能拿他怎样?

摄政王,默认了。

他违背了皇上旨意。

丁卯神情谨慎而严肃起来,周身释放出杀气:

“皇上跟属下说过,王爷若有二心,杀无赦。他最恨人背叛,特意嘱咐属下动手前,让王爷尝一尝心毒发作的痛苦。”

按照心毒发作的日子算,摄政王昨天就该吃了那枚解药,所以他特地等到今夜才行动。

话落,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很小的蛊。

所谓心毒,其实是西域的邪门蛊虫。

皇上在摄政王身上放的蛊虫是很常见却也很有效的子母蛊。

子蛊引入摄政王身体,母蛊留着用于操控。

这些蛊虫自小用药物喂养,形成了每月定期食药的习惯。若是到了时间,却没及时吃药。那么不用发动母蛊,子蛊也会在饲主体内作乱。让饲主如同被千虫万毒啃咬心口一般,痛不欲生。

即便吃药了,只要操纵好母蛊,子蛊同样啃噬饲主血肉。

而一旦母蛊死亡,子蛊也会死。

子蛊死亡后,虫体释放的毒素将会毒死饲主。

“太子殿下在上面吧,属下会先杀了王爷,再去杀太子。”

丁卯驱动蛊里母虫,静静等待丰朔心毒发作。

夜凉如水,乌云似墨,黑压压一片。

繁枝叶茂,此刻都成了阴森森的黑影笼罩上空。

时间慢慢流淌,倚着树干的男人却没有丝毫风反应。

丁卯大惊:“怎么回事?这不可能!”

他曾亲眼看过蛊毒发作时,饲主翻天倒地,痛苦到一心求死的场景。那画面,惨不忍睹,只看一次,就再也不敢对皇上生出二心。

摄政王也曾因为不听话,被蛊虫折磨掉半条命。自那以后,才逐渐对皇上言听计从。

只不过,皇上一直不放心他,才派了他前来监视王爷的一举一动。

但无论如何,他身体里的蛊虫做不了假,为何会没反应?

身形高大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手持一柄软件,披着薄薄的夜光,劲靴踏地,踩得地上残枝咯吱作响。眼里没有光,看向他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般。随着步伐靠近,那细碎的声音宛若索命的咒语,一点点圈紧他的心脏。

丁卯骤然瞪大眼,望着浑身漆黑,面色冷白,如同暗夜修罗的男人,额头冷汗直冒,迅速杀死了母蛊。

摄政王丰朔,曾被誉为天下第一武学奇才。

后来被皇上折断了翅膀,所有人都觉得他将从此陨落,变成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今夜之前,他也那样以为。

然此时此刻,亲身感受他那种如巨浪滔天般令人惊恐的气势,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见蛊虫杀死,也无法撼动丰朔分毫。

他再不多话,扔了虫蛊,提剑迎上去。

丰朔冷笑,刀光剑影中,不到三招,便取了对方性命。

“本王最讨厌,用这玩意恶心我。”

丁卯捂着脖子倒下,就听他嫌恶地这般说道。

至死,都不知道,摄政王是如何摆脱蛊虫?

又是如何,在伤了四肢根骨和那么多双眼睛的窥探下,练就了一身本领?

……

三天了,难得洗一次澡。而且,洗了这次不知有没有下次,安染今晚洗的特别细致。

洗完后,她低头看了看胸前……按照这轮廓,如果不是强行用绑带束着,她的身材肯定很好。

才十五岁,其实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胡思乱想着准备去拿衣服,刚一转身,就发现身后多了一个男人。

安染:……要不是她心大,这会肯定要叫了。

男人蹲在池边,也不知看了多久。他单手撑着下巴,面容发白,眼眸漆黑,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

他居高临下,水面又清澈见底。即便光线黯淡,距离这么近,他也能全部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之前又是调戏又是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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