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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外,张德全候在一旁。他耳力好,里面两人一路上都干了些什么,他心里清楚。所以即便两人迟迟不下来,他肚子饿得咕咕叫,仍是没吱一声。
他不敢。
安染出来时,便看到张德全露出标准的笑脸,和之前在皇陵里狠厉杀敌的样子判若两人。他今日穿的是一身劲装,并非太监宫服。站在形形色色的人群里,瞧不出特殊之处。
想到方才车里的场面,安染小脸一红,匆匆转过脸。
太后和苏贤妃的马车不见踪影,那位苏太傅也不知去向。停在这里的,只有他们。
她没问,祁阎自然懒得提,只道:
“难得出来,带你逛逛。”
“好啊。”安染笑得格外甜,明亮的双眸在阳光下,如琉璃般晶莹剔透,泛着光泽。
祁阎看得出她是真开心,不自觉笑了,轻轻揉了两下她的头发,语气带了点微微的宠溺:
“去吧。”
周围布满暗卫,祁阎没太管束她,稍稍落后一些,低声对张德全说:
“赵恒的首级取了吗?”
豪华马车旁边,围着十几个劲装侍卫,隔开很大一块空地。两米之内,生人勿进。在此说话,不会被旁人听了去。
张德全低声回道:“取了。”
今日去赵家,自然不只是传圣旨,取消赵恒随行官这么简单。敢弑君谋反,当然要一并摘了他的脑袋。
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太后。
祁阎眯了眯眼,冷冷地说:
“天黑后,送去慈宁宫。”
张德全连忙应下,心底在腹诽。皇上对安美人越来越好,对别人却越来越坏了,还特地强调天黑送。他无比庆幸,自己一直立场坚定,始终追随这位帝王。
太后不知晚上会收到一份大礼,此时此刻,还沉浸在失败的打击中。躺在软塌上,额头放着一块热毛巾,一边苦思冥想失败的原因,一边不断自我安慰:
北风将至,东风燃起。她还有机会,绝不能在此倒下。
像念经一样,她反反复复咀嚼着这句话,给自己定神洗脑。
……
出发时,走在同一条道上的三辆马车,已经全部分散,各行其路。
苏贤妃和太后不对付,祁阎改道单行,不许他们跟着后,她也吩咐车夫放慢速度,远离太后,自己慢慢回程。
“皇上竟对你不闻不问!”落单后,苏太尉没再顾忌那么多,与苏贤妃同乘一车。看着女儿伤处的包扎,气愤不已。
女儿血迹未干,皇上看也不来看一眼,心思全在另一个女子身上。他们左等右等,都没等到皇上一片衣角,这般冷血无情,他如何不气!
苏贤妃握紧垂在两侧的手,沉默着低下头。
看她这样,苏太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的鼻子骂:
“你说说你,进宫三年了,还不如一个刚入宫的新人得宠。这几年,你都在干什么!”
苏太尉□□上,气安染,更气自己这个女儿。
他们苏家当初受奸人迫害,被打入天牢,差点被满门抄斩。
是强势登基的皇上把他们一大家子从天牢里捞出来,封他做太尉。
他感念皇上恩德,把倾国倾城的嫡女送进宫。
一方面,想着报恩。一方面,也是想荣获皇宠,让苏家长盛不衰。
可事情并未如他所愿。
以前还好,朝堂上,皇上能利用的人就那么几个。即便没有后宫恩宠锦上添花,他也是最受器重的大臣。
过了今天就不一样了,他看得出来,太后那边许多位高权重的老大臣要改变立场,归顺皇上。
日后,官员竞争、朝堂争斗将会更加激烈。
他不能坐以待毙。
苏太尉看着苏贤妃精致脆弱的脸,到底是自己女儿,他神色稍缓:
“爹不是凶你,爹是心疼你。你这么年轻,长得比你娘还好看,就该让皇上捧着宠着。”
“女儿明白。”苏贤妃低声应着,心里却在叫苦。现在心疼了,当初执意要送她进宫的,不正是他吗?
如果不是父亲一意孤行,她不会踏进后宫,更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一步错,步步错。她渐渐迷失自我,让自己落到了这样尴尬的境地。
“明白就好,你也别灰心。皇上现在已经开窍,这是好事,说明你的好日子要来了。那个女子再受宠,也只是一时。只要你争气点,定能比她更加受宠。”
哪个男人不贪新,再好看的女人,久了也会觉得腻味。
苏太尉盯着女儿的脸,信心倍增,语气温和:
“放心,为父会帮你。”
他绝不会让苏家重蹈覆辙,再次落到家破人亡的境地。
听到这话,苏贤妃大惊:
“父亲莫要冲动,你什么都不要做,没有人能逃过皇上的眼睛,你听女儿一声劝,不要动不该有的念头。”
她清楚,三年前差点满门抄斩,在苏太尉心里留下很大阴影,整个人变了很多。
但是,有些事情,真的不能轻举妄动。搞不好,就会适得其反。比如,今天的她……算准了时机冲上去,瞒不过皇上的。
皇上,他都知道。
她的声音充满担忧和恐慌,苏太尉心软了下,叹息道:
“傻孩子,别瞎想。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父亲不会不知轻重。”
他不会蠢到自己去做什么,只会在别人做什么的时候,借机推一把。
还有两天便要过年,街上这几日格外热闹。
安染虽看了不少司命写的人间话本,却没在人间生活过,眼里充满新奇。
外面比皇宫热闹太多,处处可闻烟火味。
她咬着刚买的糖葫芦,忍不住想,皇上每天待在压抑清冷的深宫之中,大概也觉得孤独吧,所以才想有个人陪着他。
思及此,她弯起眼睛:“老板,你这糖葫芦真甜,再来一串。”
老板见她人长得好看,嘴又这样甜,虽满身贵气,却并不傲慢,特意选了串大颗的给她。
祁阎约莫是早就打算带她玩玩,下车前给了她一个钱袋,里面有许多碎银。
安染刚付完钱,就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吹口哨。
“呦,哪里来的小美人?爷怎么从来没见过。”
……不愧是司命写的话本,满地狗血,随便溜一圈都能让她遇着。
几名穿着质地上乘衣袍的男子本是去对面的高档酒楼,那为首的男子瞥了眼安染,脚就不听使唤地拐了个弯,走向了她。
“唉,爷跟你说话呢,转过来给爷瞧瞧。”
傅二公子只看了眼女子惊为天人的侧脸,便走不动路了,急切地想要看清她的模样。
他父亲是一品太保,天底下,除了皇上和太后,哦,还有他父亲本人,他谁也不怕。于是,不管不顾地上前。
祁阎本是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