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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都给你了,为什么不亲我?”

梦里的她,完全没办法说话。

“说好的对我好呢?”

……是你说的又不是我说的,我还没答应呢。

“不答应?你还收我那么多东西?”

……梦里的读心术更加邪乎了,呵,又怎样?你能送,我就能收。

明明是她的梦,霸道强势的却依旧是皇上,不容置喙地命令:

“你必须亲我,乖,过来……”

最后一句话,像巫师的咒语,在她脑中不断重复。

恐怖如斯!

安染迅速睁开眼,揪着被子大口大口喘气。

屋里光线跟她刚睡时一样亮堂,没什么变化,说明她没睡多久。

她对着帐顶发呆,亮晶晶的眸子映着两簇明黄光点。好一会,狂跳的心脏慢慢恢复平静,她掀开被子起床。

皇上有专用后厨,就在崇政殿附近。

安染没来过,今日是第一次来这。

里面的人却好似都认识她,见到她的身影,纷纷停下手中活计,恭恭敬敬行礼。

虽然只专供皇上一个人使用,但这座厨房却很大,一眼望去竟望不到头。只见,远处冒着袅袅炊烟。粗略算下,有几十名厨子。

整座厨房按照煎炸炖煮炒等不同的烹饪方式,分为不同的区域。

安染发现自己要找的灶台就在对面拐角,微微一笑:

“你们继续忙,不用管我。”

宫人们闻言听话地继续手中事情,然而却都分了一些心神关注她的动静。

开玩笑,这可是最近风头正盛,得到皇上专宠的安美人。皇上都那般宠着,他们岂敢怠慢。

安染从未踏进后厨,现下突然来访,众人意外的同时,心底也升起一股不安,担心她是否有所不满,亲自来问罪。即便她方才说了那样的话,他们也无法完全放心,神经时刻紧绷着。

然后,就见安美人蹲在一座炉子下,和身边两位宫女一起捣腾什么。

可是不止安美人,就连她的两位宫女姐姐,也似乎对厨房并不熟悉,三个人一起围在那里干瞪眼许久,都没搞出名堂。

有大胆的厨子看不下去,问道:

“安小主可是想炖汤?这炖汤啊,食材最为关键。不如让奴才来生火,您也好专心挑选食材?”

周围众人心里翻白眼,炖汤最重要的是掌控火候好吧,得亏安小主不太熟悉这些,不然可真是尬捧。

有人主动帮忙,安染自然乐意:

“嗯,有劳你了。”

厨子主动站出来,是担心安美人下不来台,回去向皇帝告状:后厨一群蠢货,见她犯难,没一个人替她解围。

到时候,恐怕所有人都要遭殃。

开口之余,心里也十分忐忑。

这会看她面色并不不愉,说话温柔中带着几分豪爽大气,悬着的心微微踏实了些。瞧着,是个很好相与的人呢。

陶瓷炖锅用的不是柴火,而是炭火。但他非常熟练,麻利地从灶台里取出几颗烧得正旺的红炭。

安染来时便让彩梨备好了食材,待火生好,把食材放进锅里。

厨子见她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再次机灵地说:

“这羹汤十分耗时,小主不妨先回去歇着。奴才在这看着火,待火候到了,再通知您来调味。”

安染觉得他讲得很有道理,之前没睡着,加上又做了噩梦,她现在倦得很,困意浓浓。便让他帮着看火了,临走前斜了彩梨一眼。

厨子得到一袋赏钱,笑得合不拢嘴。两个时辰后,准点去找彩梨彩衣。

祁阎没有午睡的习惯,又未到读奏折的时间,他过得极其无聊。

人一旦太无聊,就想找事。

他拿出有段时间没看的名册,随手就翻到做了标记的一页。

“张德全,后天祭祀,负责随行护送的是谁?”

“是大理寺卿赵大人。”张德全愣了一瞬,赵大人是皇上亲自定下的随行官,这才几天,他就不记得了?他脑袋里在想什么!

祁阎沉着脸,没管他怎么猜测,淡淡道:

“换成苏太尉,你明天去苏家传旨。”

“那赵大人那边……”

“后天派人去,不用太早。”

“是。”

张德全应下,心道这才对嘛。皇上明知赵大人站太后,却还是用他。

皇上虽然可能另有用意,但无论是什么,都不能以身犯险啊。

当时他都想谏言,如今看来,皇上本就没打算冒险。

他算是明白了皇上意图。

虚晃一招,又错开时间,让太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太后这些天估计已经排好兵布好阵了,等到出发那日,发现自己要用的人被换,想必会很精彩。

张德全高兴了,皇上安全,他才能安全。只是高兴没多久,就感到头顶的目光开始慢慢变了样。越来越沉,越来越锐利。

……人果然不能得意忘形。

他眯起眼睛笑着抬头,只见祁阎正按着太阳穴,似乎很不舒服。

瞥了眼天色,张德全缓缓道:

“时辰还早,皇上若是觉得乏了,不若去寝殿睡会。”

后院寝殿就那一间,不用明说,也听得出他的意思。

祁阎突然就不揉了,盯着张德全的脑袋,好半天不做声。有那么一瞬,张德全甚至担心他这颗脑袋会不会就此保不住?

也不知皇上这人是怎么想得,一会看不见安美人,脾气就要上来了,分明喜欢得紧,却又迟迟未招人侍寝。行为疑惑,心情反复,底下的人也跟着提心吊胆。

他是想推皇上一把,但不想因此丢了小命啊。

祁阎没要他小命,没什么情绪地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等殿内只剩他一个人,他再次从锦囊里拿出那颗黑曜石。这石头的神奇之处,在于光线越暗,它越亮。但不是夜明珠那种通身发光,照亮周围。

它不会发光,也照不亮任何东西。可是其里面,在昏暗中,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祁阎对着一颗珠子,独自坐了一下午。

待听到门外传来动静,他将珠子收起来,身体挺直。可进来的,是张德全。

男人脸上一下就没了表情,漠然地看着笑出一脸褶子的张德全。

“皇上,安美人说要洗把脸,待会再来。”

张德全端着一盅甜汤,淡淡的雾气和甜味从里面飘出来。

祁阎闻到了,脸色刷的更黑了。

“谁做的?”

冷沉沉的语气,让张德全心神一怔,警铃大作。糟糕,高兴过头,差点忘了,皇上不喜甜,厌糖严重。

瞧皇上这神色,哪怕甜汤是安美人做的,也可能无济于事。

他不敢隐瞒,正要说出安染,就听祁阎讥诮地说:

“太后造反,将军造反,大臣造反,现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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