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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了拨头发,非常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大口。
接着,他用剩下的水浇在脸上,水珠从他浓黑的发梢滴落,顺着冒起的喉结滑落到锁骨。
傅池屿唇上沾着水意,褐色眸子清亮纯粹,眉梢含笑地看她。
倒是吕昕开玩笑似的哼了两声,大声嚷嚷:“水我买的哈,姜温枝喝免费,但傅哥你得给钱!”
“拿去。”傅池屿利落把空了的水瓶扔给他,轻描淡写地挑眉,“多攒点再卖。”
吕昕:“......”做个人好不好。
姜温枝正看着两人傻笑,下一秒,傅池屿慢腾腾伸手朝她方向来。
傅池屿肤色冷白,刚运动完手臂上的青筋格外明显,乍然伸向自己,姜温枝有些猝不及防。
时间放慢了般,这堪比手模的一双手就这么到了她身前,然后握住了她的。
外套拉链。
傅池屿不紧不慢地把拉链向上扯,一直到最上端,连带着衣服领子都竖了起来,遮住了她半张脸。
“傅池屿,你干嘛。”姜温枝睫羽扇动,小声说。
傅池屿勾唇,声音里带了点懒散的腔调,“待会儿有事没,和我一起吃饭?”
她连连点头,眼尾藏不住地上扬。
想什么遥远的放逐,此时此刻,傅池屿就在她身边,他们会有无数机会。
对上他黑漆的瞳孔,她笑说:“没事,好啊~”
......
记忆中的体育馆和面前寥落的小区篮球场重合,姜温枝眼前逐渐模糊。
她迈着步子,顶着风雪,在篮球场边来回徘徊。
因前段时间算命的那没谱又可笑的“缘分未尽”、“快了”的话,姜温枝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去勾勒她和傅池屿下次见面的场景。
可能是傅池屿带阮茉茉回潭清,那她就请他们吃个饭吧。听说大学城里最近开了家不错的火锅店。
如果是她回暮山,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无意看见两人亲密地牵手逛街,那她就闪躲到旁边的小巷,不做任何打扰。
姜温枝也几次梦到,下次见面时,阳光晴好。
她和傅池屿只两人在街头偶遇。
傅池屿讶异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冷漠移开眼神,淡淡道:“姜温枝?好巧。”
而她,完美地掩饰住自己所有的情绪,也疏离地看他,缓缓吐出四个字:“好久不见。”
可梦境给了她放纵的自由。
那些幻境里,她从没平静如水过,每回都是只看他一眼就全盘崩溃,一次次红着眼哽咽:
“傅池屿,在所有的好久不见里,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我真的。
真的好想你。
每每醒来,她第一件事就是否认那样失去理智的自己。
不。
如果是现实发生的话,她不会这样做的。
因为她自小就是个极擅长克制自己的人。
她能控制好自己。
姜温枝曾觉得时间是良药。
所以再等等吧。或许事情真的会留到花开,比如:有天一觉醒来,她失忆了,不再记得傅池屿这个人是谁。
她悲切又乐观地想,就这样把他忘掉,或许也不错。总之,给时间一点时间,他们的境遇会变得不同的。
明明才分道几个月,姜温枝快把关于傅池屿的梗想烂了,设想过千千万万种可能。
可这是现实,没有五年八年后独身男女在都市的重逢,没有众众人海中的蓦然回首,没有狗血的失忆桥段。
事实就是,她放不下的,也没有迎来转机,只得知了傅池屿的婚讯。
一切虚幻的构想,在得知傅池屿要结婚的消息后,全数烟消湮灭。
电影里的人会再相逢,而她和傅池屿,再无机会。
她等到了真正的告别。
她漫长的暗恋本就是一个人的哑剧。
自悲自喜,自圆其说。
这次,不是两颗糖,也不是54步就能跨过。
姜温枝揉了揉眼,掸去发上的雪。
这次。
真没办法了。
傅池屿的婚礼她才不去呢。
她怎么去。
她去不了的。
“啪嗒!”
手里枯树枝生生折断,发出刚硬的声响,在静谧无声的雪地里分外清脆。
姜温枝捶了捶蹲得发麻的小腿,没起身,只缓慢抬起目光。
入眼苍茫一片白。
标准的长方形篮球场地,坚实平坦的表面覆盖着一层厚雪。
而雪面之上,大大小小,她用枯树枝写满了“傅池屿”三个字。字迹深刻飘逸,排列得整齐无比。
一地的。
傅池屿。
......
姜温枝站啊站。
等新雪掩埋掉篮球场上所有“傅池屿”的痕迹,已经23号凌晨。
满地再看不见清晰的名字时。
她买了张早七点飞暮山的机票。
原来从潭清市到暮山市,飞机只要一个半小时。
果然。
很快。
作者有话说:
其实,最开始大纲里的婚礼打算安排在19年平安夜那天,十年开头十年结尾。
但现实是,2019年12月全国爆发了新冠疫情。
虽说是另一个世界。
但一方面我有意避开了这个时间。这场疫情大家都失去了很多,时间、自由、经济...甚至很多人永远留在了这一年。时至今日,我们依旧饱受疫情的折磨。
我希望所有灾难都快快褪去,大家能迎来春暖花开,欣欣向荣的生活。
另一方面,平行世界里,姜温枝希望傅池屿可以和他的妻子拥有最圆满的婚礼。
婚期不改,岁月长留。?
第53章 紫色
2019年11月23号上午8:25。
飞机落地暮山市。
姜温枝觉得她该是开心至极的。
这趟行程, 她带了自己全部的赤忱,带着从少女期就未变更过的热烈,来赶赴一场盛大的喜筵。
见证傅池屿最重要的, 幸福时刻。
九点半。
她站在了暮山市最奢华的地段, 嘉尔禧酒店门口。
高级紫白色立体拱门, 点缀着气球和流苏, 一路红地毯和灿烂鲜花铺路,延伸通幽到里面的宴会厅。
婚礼内场主色调是剔透的紫色,满目深邃独特的紫。恰如静谧万顷银河里, 荧光星辰点点洒落, 吊顶的水晶灯也熠熠闪烁。
百桌宴席分在上下两层, 中间旋转楼梯也尽数铺满了薰衣草。
时间尚早, 此时厅中并没有宾客,只督导人员还在布置, 中间的灯光和音响师也在做最后的调试。
“女士, 您是来参加傅池屿先生和阮茉茉小姐的婚礼的吧?”手拿对讲机的统筹见她站在门口, 善意提醒道:“不过您来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