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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就没了别的动静。

如何应对这一次天地惊变,许多宗门都拿不定主意,计划着一起开个联合会讨论一番,也想看看诸如剑尊这些顶尖修士的态度。

在这样的情况下,剑尊依然一直没有消息。

他去哪里了呢?

血锈刀、血锈刀,无上道藏!

关千锁心头滑过万千念头,一个极不恭敬的怀疑越来越清晰:剑尊也想要无上道藏!所以他才说血锈刀对天工楼无用!

陆渐休是意外得知这个消息的。他也没想到,只是一次审看任务记录,竟能有如此发现。

剑尊、剑尊。何其傲慢?他竟连个假姓都不屑去换!

关千锁想到天工楼这些年来的艰难,又想到季延波的话。

他轻声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

朗擎云盘坐在树下,缓缓抚着血锈刀,目光专注而平静。

他的身旁蹲着一团土灰色的泥浆——这是那片大沼泽中孕育出来的精怪。

半个时辰前。朗擎云重伤濒死躺在树下,道种正在愈合他的伤势,他的情况实在太糟糕,一时半会儿还好不了。

就在他躺在树下等待的时候,一团粘稠的吸力缠上他的腿,把他往大沼泽中拉去。

朗擎云支起上半身低头看去,就瞧见这么个泥怪裹在他腿上。他伸出手,法力化作牢笼,将泥怪扒了下来。

泥怪的修为很弱,它只是以为朗擎云快要死了,所以才想来捡个便宜。它没料到朗擎云恢复得那么快,当时就脑子一空。

要死了要死了!它可是亲眼看到了这个修士有多凶残!大沼泽中的血色还没散干净呢!

泥怪痛哭流涕:“求求你别杀我!我以为你死了才想拖你的!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死了我们家全都活不成了……”

朗擎云没有杀它,只给它下了一个禁制,问了他一个问题:

“这片沼泽为什么能够隐匿气息?”

泥怪还有点懵,它自己都记不清刚才说了些什么蠢话,但这个修士竟真的没杀他。自己是不是能活下来了?

泥怪看见朗擎云杀气冷厉的眼睛,忽然一个激灵,想起他之前的发问,连忙道:“因为赤鱬!”

“赤鱬是什么?”朗擎云问道。

“赤鱬是种怪鱼,长着人一样的脸。它们会吞吐一种黏滑透明的水线,将它织成网,覆盖在沼泽上,就没有人能感觉到大泽的气息了。”泥怪解释道。

“你能够截取下来一段它们的网吗?”朗擎云又问道。

泥怪犹豫了一下,道:“那得看多大了。小一点的话,它们不会发现的。”

大泽中的赤鱬很多,它们每天都会吞吐水线,黏滑的水网已经在大泽上覆盖了一层又一层。这些水网会交融在水中,若无特殊的法门,根本触之不到,更别提截取下来了。

“不必太大,四尺见方就可以了。”朗擎云道。

泥怪点头:“我可以。”

“好,去吧。”朗擎云道。

泥怪小心翼翼地看他,很想讨价还价一下,比如自己拿了赤鱬的水网来,他就放了自己。

朗擎云低头看它,双目黑白分明,并没有什么血丝。这双眼太过干净,但并非是孩童天真懵懂的干净,而是澄空淡漠的干净。

天空也是如此干净的。天空之下,众生出生与死亡同在,欢喜与痛苦皆存,而天空干净依旧。

泥怪哆嗦了一下,不敢去问,老老实实地往大泽中取水网去了。

作者有话说:

赤鱬:青丘之山,英水出焉,南流注于即翼之泽。其中多赤鱬,其状如鱼而人面,其音如鸳鸯,食之不疥。——《山海经》

第42章

泥怪不敢耍花招,它身上还有朗擎云设下的禁制呢,如果朗擎云想,轻易就能要了它的命。

它蠕动到大泽旁,慢慢落了进去。

朗擎云忽然低头,并指如剑凌空一划,泥土中翻出一只被斩成两截的细长的虫,两截肉红色的躯体扭动曲伸着。

紧接着,一只又一只肉红色的细长虫子从泥土中钻出来,它们已包围了这里,止步于朗擎云方圆三丈外。三丈之中,杀意凌冽。

朗擎云抬起头,大泽旁,一个覆着黑甲的身影慢慢走出来。

蜇王。

他又戴上了一张新的黑面甲,右手的臂甲外,有许多烟雾似的黑色残片漂浮不定,隐隐指向血锈刀。

朗擎云看着那些残片,上一次蜇王从面甲裂隙中吐出一股黑烟,将血锈刀的剑光拖出了一瞬。血锈刀穿过黑烟,它们被血锈刀的锋刃斩开、被血锈辟开,却在剑柄上沾染了些许。

原来如此。

朗擎云指尖法力涌动,从剑柄上抹下许些不起眼的黑色鳞粉。

蜇王臂甲外漂浮不定的黑色残片霎时变得混乱无序。

他就是靠着这些追逐到血锈刀的踪迹。

朗擎云在看蜇王,蜇王也在打量朗擎云。

上一次他找到血锈刀踪迹之时,还是两个人,现在却只剩一个了。另一个不知是死是活,这一个状态也不太好。衣衫破烂,浸透了血迹。周围有才经过一场惨烈战斗的痕迹,看起来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蜇王并不意外。到现在持有血锈刀的人还没有变才让他意外。这两个修为不高的人,到底是怎么保住的血锈刀?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把追踪手段放在血锈刀身上,而不是持有者身上。哪怕血锈刀不易追踪,也比追踪到一个死人,却不见血锈刀的踪影要好。

“你的同伴呢?被你杀死了吗?”蜇王问道。

朗擎云没有答,他忽然把血锈刀立起,凌厉的锋芒自剑身而始,荡开无形的涟漪。他身周三丈内的空间忽然如有热气熏蒸般扭曲起来,扑簌簌落下许多透明细微的东西。

那是假死状态的虫卵。它们因为还算不得生,所以也不会因为杀意而死,在蜇王与他问话、欲勾他心弦波动之时,悄无声息地侵入了朗擎云身周三丈内。这是一次试探。

在诸多虫卵被剑芒杀死的同时,周围泥土中诸多钻进钻出的肉红色线虫陡然窜出土地,拔高至足有一人多长,密密麻麻如同放大的花蕊将朗擎云包围在中心,律动中显出诡异可怖的艳丽,猛然向内一合!

它们在律动中,一条条长线互相交错盘绕,好像形成了某种规律的活着的排线画,但那画又显出不可思议的狂乱与扭曲,某种难以言说的诡异力量自其中诞生。

朗擎云在这诡异的虫阵当中,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有了单独的“活着”的特性。

他的一只眼睛想转过去看看身体里面,他的另一只眼睛想要到后脑勺上瞅瞅背面,他的嘴巴想要到额头上占据最高的位置,他的耳朵想要能像嘴巴一样自主开合拥有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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