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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低声劝道。

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还乌黑的苦药,递到了许慕言的面前。

许慕言打心底里拒绝喝药,并且觉得自己拳打一头老虎,没什么问题来着。

可那一瞬,他就尝到了熟悉的血腥味。

当即精神一震,赶紧接过药,把汤药一口气灌了下去。

俗话还有一句,大丈夫能屈能伸。有病了就是得喝药,不喝药哪里能好。

许慕言一口气喝完之后,苦得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

那侍女倒挺心细如发,赶紧从旁端来一盘蜜饯,以供许慕言挑选。

许慕言也不客气,挑了个看起来最大最红的蜜饯含入口中。

嘴里的苦涩果然淡了下去,满嘴香甜。

他特别爱吃甜的,吃完一颗还要。

侍女便趁机游说道:“公子不如一边沐浴,一边吃蜜饯?”

许慕言觉得这个可以有,遂打着很蹩脚的手势,意思是让她们都出去。

众多侍女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侍女道:“公子若是有什么吩咐,直接写在扇上便是。”

说着,那侍女还抬手指了指许慕言的腰。

许慕言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腰间居然别着一柄扇子。

展开一看,却是一面空扇。他正觉得奇怪,暗暗想着:这他娘什么玩意儿?

哪知下一瞬,那扇面上便浮现出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这他娘什么玩意儿。

许慕言:“……”

不是吧?这么神奇的?

这么高端的法器,居然是他这条咸鱼可以用的?

如此说来,哑巴就是靠这柄折扇同别人交流的?

许慕言想了想,心里又默默念道:“我饿了,我要吃烤鸡烤鸭烤全羊,还想喝酒,要女儿红,低于三十年的,我不喝。”

而后,那折扇上面缓缓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字。

同许慕言心里所想,半点不差!

好家伙!

这玩意儿可太好使了啊!

简直就是哑巴的福音啊!

不仅可以充当“嘴巴”,代替许慕言说话,主要拿在手里也很帅。

从前许慕言就很羡慕,有人能以扇子作为法器,觉得扇子挥来挥去,风流潇洒,实乃装逼的一大利器。

现如今自己居然也用上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多少能填补许慕言现在是个哑巴的遗憾。

侍女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公子今日怎么了,从前公子很难伺候的,两种东西他不吃。

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要不是靠灵丹妙药续命,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难得见公子主动想吃东西,侍女们赶紧下去准备了。

许慕言等人一走,这才解开衣袍,缓步踏入水池中,一边舒舒服服地泡澡,一边继续捏蜜饯吃。

心里琢磨着,自己现在非常“废”,说好听点呢,就是清冷病弱,与世无争的金贵公子。

说难听点就是病鬼,还是个美貌的病鬼。

许慕言深知,以自己现在的身体,可能没办法独自逃离谢家。

须得想办法让他们放松警惕才是。

最好是能阻止谢枫偷梁换柱,将他救走。

能被人送往昆仑,许慕言简直求之不得,省得自己千里迢迢赶路了。

侍女们将菜肴一一端了上来,才一摆好,准备要给公子擦背时,一抬头,一柄折扇就横在眼前。

上面写着:全部出去守着。

如此,侍女们只好先行出去。

门窗都关得好好的,也不怕公子会逃跑。

许慕言也没打算立马就跑,最起码先吃饱喝足了再说。

一手抓着烤鸡,一手抓着烤鸭,直接大快朵颐起来。

香,实在太香了。

好久不知道吃饱喝足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许慕言吃着吃着,又想起了玉离笙。

心里想着,如果当时能有这么多的菜肴,不知道该有多好。

许慕言很遗憾,自己没有让二十岁的玉离笙吃饱喝足过。

但遗憾归遗憾,不影响他继续吃饭。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还光着身子泡澡,别提多舒坦了。

吃完以后,许慕言把手洗干净,上去穿衣服。

要不然怎么说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即便只是个哑巴继子,但为了送至昆仑山时,不丢谢家的脸面。

遂吩咐侍女送了不下于二十套衣裳来。

许慕言挑了一套天青色的长袍,这边才一穿好,便听房门被人推开了。

谢枫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神色匆匆地道:“不好了,昆仑山的奉天长老玉离笙,竟然亲自前来了,正在前厅坐着!你不能再留在谢家了,从秘道走!快!”

说着,还一把拉过许慕言的手腕,将他往屋里推。

才推了几步,外头又涌进来几个门生。

为首的门生拱手道:“公子,家主吩咐,说大公子弹了一手好琴,让大公子前去献艺。”

许慕言一听,居然让他跑去给玉离笙献艺?

还弹琴?

让他弹棉花还差不多,他会弹个屁琴!

而且,哪家的公子会抛头露面给宾客献艺的?

一看那糟老头子就不安好心。

许慕言深呼口气,心想,长痛不如短痛,横竖早晚都要和玉离笙见面的。

等他一见到玉离笙,立马就表明身份。

想清楚后,他攥紧手里的折扇,猛地展开,上面写着:“我愿意献艺,琴在哪里?”

谢枫见状,气急败坏地低骂道:“你还真是不知好歹!想攀玉离笙的高枝,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他又对着旁边的门生呵斥道:“把琴抬着,让谢启辰献艺去!”

等许慕言随着一群人赶至前厅时,离得老远就看见宾客席上,坐着一道白影。

谢家主满脸赔笑地道:“玉长老能来此,谢家真是蓬荜生辉,原打算送犬子谢启辰赶至昆仑学道,听候玉长老差遣,既然玉长老今日亲自来此,那不如直接将人带回山中便是了。”

玉离笙的神色很冷,酒盏里的酒水辛辣无比,他喝酒如喝水,什么感觉都没有。

仍旧是一身白衣,清华绝伦,可眉眼之间,却再不似从前半分悲天悯人。

反而被一股惆怅笼罩着,似江南仲春时的薄雾,又湿又沉,让人不敢同他直视。

许慕言只是遥遥望过去一眼,就立马生出了想要逃离的冲动。

眼眶也渐渐濡湿了。

他突然之间很想知道,时至今日,玉离笙可还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又会不会嫌弃他现在病痛缠身,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柔弱不堪,半截入土,好似一阵风刮来,就要倒地不起。

甚至,他现在是个哑巴。

遥遥记得,玉离笙是最讨厌哑巴的。

也曾经不止一次地责骂许慕言是一条死鱼,怎么折磨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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