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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此前观察发现,魔尊好美色,也就是说,不够美的,身段不够好的炉鼎,魔尊压根看不上。
如今,他一爪子把玉离笙的脸给挠花了,魔尊见了岂不是要倒胃口?
如此,底下的魔人又怎么敢拉玉离笙过去服侍?
“可恶,你这炉鼎居然如此胆大包天!”魔人怒道,“去取夹棍来!把这炉鼎的手指夹断!”
许慕言的脸色骤然一白,下一瞬大力挣扎。
他知道夹棍是什么东西,那玩意儿套在十根手指上,用力往两边拉,指骨都能生生夹断。
十指连心啊,许慕言宁愿提剑自刎,也不愿意受夹棍!
玉离笙沉默不语,只是在听见夹棍二字时,身子小幅度颤了一下。
抬起手背擦拭滑落在唇角的血迹,忍不住冷眼瞥了过去。
“不好用夹棍,魔尊还未曾享用过此人,魔尊还特意吩咐下来,不许给此人吃饭,要逼他就范,可见魔尊对此人有几分兴趣。鞭子打两下便罢了,若是用夹棍夹断了手,那还如何服侍魔尊?”一个魔人压低声儿道。
“有道理,若是魔尊动怒,只怕我等都要小命难保。”
几个魔人私底下一合计,便不好再对许慕言动刑了。
但也没饶过他。
直接收紧了锁链,将许慕言摆出了跪地的姿势。
如此,许慕言连躺下来休息都不行了。
但无论如何,他保住了玉离笙,虽然只是暂时的。
许慕言还是觉得很值,并没有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担忧。
等魔人离开后,玉离笙才起身,捂住自己的右脸,低声道:“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
我是为了你而来的,玉离笙。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世人皆凉薄,众生皆负我
但很诡异的是,现在的许慕言居然连这句话都被限制说出口了。
也许就是冥冥之中,上苍不允许玉离笙认出他来吧。
许慕言暗暗叹了口气,只好道:“因为我蠢。”
玉离笙:“……”
他想了无数种答案,唯独没想过这种。
须臾,玉离笙低声道:“是挺蠢的,真是自以为是,你该不会觉得,你这么做,我便会感激你罢?那我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了,我早便看透玄门中人虚伪的嘴脸,你从我身上得不到任何好处。”
“我帮你,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我,我帮你,只是因为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觉得自己应该帮你。”顿了顿,许慕言又道:“但你也应该明辨是非,我没有害过你,你又怎生认定,我就同外面那些人一样,对你不怀好意?”
玉离笙道:“世人皆薄情,众生皆负我。”
“……我是个出家人,我不能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许慕言打算从他是个道士层面入手。
心想,玉离笙不信世人,难道还不信出家之人么?
偏偏玉离笙就是不信,甚至还冷笑着道:“在你被关进来之前,这里曾经关押着一个秃驴。”
“什么秃驴……呸,”许慕言赶紧改口道,“那是僧人,对出家人用词应当尊重一些。”
“那个秃驴刚开始,也满嘴的大道理,说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宁死不屈之类云云……可是后来,还不是为了活命,屈服在了魔尊身下?为了讨魔尊开心,甚至过来折磨我。”玉离笙冷笑着,语气听起来十分嘲弄,“既然佛不渡我,我又何必信佛?”
许慕言:“……”
秃驴是秃驴,道士是道士,虽然都是出家人,但信奉的不一样。
许慕言嘴硬地狡辩道:“我是道士,又不是僧人,再者,你又怎知对方是真和尚?万一是假和尚呢?”
“你怎么知道那秃驴是假和尚?”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一定是真和尚?”
“你不必在此同我咬文嚼字,”玉离笙有些不耐烦了,但很快,他又道,“魔界对炉鼎有一规矩,但凡容貌毁去的炉鼎,便会送给魔界大军享用,期间昼夜不息,不会给炉鼎任何喘气的机会,服侍的魔人一个接一个,一直到炉鼎身死为止。”
“所以……”这就是玉离笙没有自毁容貌,保全自己的原因?
“所以,如果我被送去了那种地方,你就死定了。”玉离笙抬手擦了一把面颊上的血迹,面无表情地道,“我一定要活下去,谁敢挡我的路,我便让谁死!”
许慕言:“……”
他也相信,如果误打误撞把玉离笙坑到那种地方去了,只怕他要成为玉离笙此生最恨的人了。
“抱歉,”许慕言为自己的冲动鲁莽感到愧疚,但话锋一转,他又辩解道,“但我只是想保护你,而且,我下手很有分寸的,不会让你脸上留疤。”
玉离笙冷哼一声,抬手一揩面颊,又摸到了满手的血,他冷眼遥遥凝视着许慕言,双眸阴沉得很,好似毒蛇一般死死盯住了猎物。
而许慕言也下意识浑身发颤,攥紧了拳头。
“好了,就当是我下手重了,我可以弥补你的。”许慕言压低声儿道。
“你如何弥补?”玉离笙同样低声道,“这里没有伤药,又暗无天日,到处潮湿阴暗,哪怕只是一点点的伤口,若是处理不好,都会溃烂……身上落疤,倒是无所谓,谁又能看得见……现如今,我只有这张脸了。”
这张好看的脸是玉离笙此生的幸,也是他此生的劫。
因为模样俊美,世间罕见,他几次三番被当作礼物,在各种人手中迎来送往,受尽非人的虐待和屈辱。
也因为这张漂亮的脸,在其他炉鼎被拉出去犒赏三军,或者被丢出去喂狼时,玉离笙能够侥幸不死,苟延残喘。
玉离笙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士方才是为了救他,所以情急之下才抓烂了他半张脸。
但他现如今,不会相信任何人了,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
他答应过徐烟,今后无论遇见什么样的危险,经历怎样屈辱的事情,都不要轻言放弃。
活着才有希望。
这也是他受辱时,能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唯一念头。
他要活下去,遵守和徐烟的约定,好好活下去。
玉离笙静坐在角落中,暗夜中,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
许慕言暗暗叹了口气,忽然道:“我有办法处理你脸上的伤口,不会让伤口溃烂。”
“什么办法?”玉离笙压低声问,“你会有这么好心?”
许慕言:“我们出家人不打诳语的。”
“谁信?”
“如果我打诳语,会被雷劈的,真的。”许慕言满脸认真,一本正经地道,“我发誓。”
玉离笙嗤笑一声,没说信,但也没说不信,只是冷冷询问道:“你都自身难保了,你能有什么办法?”
“来,你过来些,我这铁链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