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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带着哭腔的声音,玉离笙又觉得,好像是自己错了。

因为又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许慕言教训了一顿。

还抽了他一耳光,把他的口鼻都抽出了血,血色在少年俊美的面容上绽放。好似一朵受尽凌|虐的玫瑰。

那碎瓷片扎破了膝盖,鲜血蔓延而出,几乎都流到了玉离笙的鞋底。

不知道是嫌恶,还是愧疚,玉离笙下意识往旁边躲闪了一下,好半天都有些心神恍惚。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他才如梦初醒一般地冷漠道:

“那你方才为何那般抗拒?不是心里有鬼,又会是什么?”

顿了顿,他冷笑道:“若你只是往里面吐了口水,或者放了什么脏东西,又不致命的,银簪自然测不出来,你说是也不是?”

许慕言心惊肉跳的,暗道,小寡妇这般料事如神,冰雪聪明,他爹妈知道吗?

有这种脑子,怎么就不能用在正途上。

可这事死都不能承认。承认了就是一个死字。

“我真的没有那么做,我没有。”

许慕言深呼口气,三分真,七分假地道:“我只是想起了昨晚……让师尊尝了口汤,师尊就生气了,好像是怪我多嘴多舌了。我不敢喝,我不配,我怕师尊事后会不高兴。我怕师尊会打我……”

他捧着划烂的伤手,上面沾了好多碎渣,鲜血顺着指缝涌了出来。

沾湿了身下的一小片地。

许慕言咬紧牙关,才不至于当场哭出声来,琢磨着,事情发展到眼下这番田地,即便是他的错,现在也演变成了小寡妇的错。

小寡妇又不是个死人,必定会心生愧疚,哪怕只有一丝丝也好。

他要抓着小寡妇对他的一丝愧疚,将之无限度的放大,让小寡妇无法忘怀,时时刻刻都堵在心里不上不下。

那大石头一样堵在胸口的憋闷感,会伴随着两个人的接触,以及时间流逝,一点点渗透小寡妇的骨髓。

既然小寡妇喜欢卑微乖顺的徒弟,那么他就表演给他看。

小寡妇喜欢的样子,他全都有。

许慕言深呼口气,缓慢地挪动膝盖,往玉离笙站的方向,一点点跪行过去,留下两行血印,看起来触目惊心的。

“师尊,您的靴子脏了。”

许慕言低眉顺眼,卑微地用衣袖,帮玉离笙擦拭靴子上溅着的血点。

一点点地将雪白的衣袖,擦得血红一片。

玉离笙身子僵硬在当场,过了好久才宛如触电一般,整个人往后倒退几步,厉声呵斥道:“站住!你不要过来!”

第七十五章 小寡妇心里很郁闷

许慕言没继续凑上前,反正见好就收,现在凑过去就是挨揍的。

只是低着头,故意瑟缩着瘦弱的肩膀。

玉离笙沉默了,抿着薄唇的模样,让他看起来无比的凉薄寡情。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胸口很闷很难受,但他不明白,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

那寻常人活蹦乱跳的心脏,他早就没有了。

玉离笙重重地攥着胸前的衣衫,额头上的冷汗簌簌往下掉,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试图摆脱这陌生又令人窒息的感觉。

可不管他怎么努力,就是没办法摆脱。

寻常人拥有的七情六欲,他根本就没有。

倒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觉得,即便许慕言这话是违心的。可怜样子也是装出来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许慕言成功了。

许久之后,玉离笙才开口道:“在你心里,为师就是一个喜怒无常,不讲道理的人么?”

“弟子没有这般想。”

是不是一个喜怒无常,不讲道理的人,难道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许慕言觉得能问出这种问题的人,脑子里一定有什么大病。

这就跟出去买东西似的,问卖家卖的是不是正品,哪个卖家会说自己卖的是假货?

出去买西瓜,一问,哎,你家西瓜甜不甜,卖家说,不甜,那谁还会去买?

没有二十年的老血栓,都不会问这种问题的。

许慕言也特别违心地说自己并没有那般想,可却在心里,连续骂了小寡妇一百声狗|比。

“疼么?”玉离笙缓缓呼了口气,对着许慕言伸出了手,“来,起来吧。”

许慕言一看见这伸出来的手,就恨不得一剑把这手活劈了。

他觉得小寡妇这个人实在太恶,太令人恐惧了。

分毫都不想同他有半分沾染。

可为了骗取小寡妇的信任,许慕言只能满脸委屈地问:“师尊,我……我真的可以把手交给师尊么?”

“可以,来,把手给师尊。”

如此,许慕言才小心翼翼地把手交了出去,只觉得身子一轻,就被人拉了起来,

那碎瓷片生生扎在了许慕言的膝头,才一起来,他就因为双腿吃痛,而站立不稳。

许慕言找准了方向,顺势一跌,不偏不倚跌入了小寡妇的怀里。

没有机会,他就要创造机会。一动不动的,那是乌龟王八。

身体接触才是感情萌发的关键。

他就不信了,在经历过“错怪”了徒弟之后,小寡妇还能狠心将受了伤的徒弟推开。

也诚如许慕言所料,这一次,小寡妇并没有把他推开,只是在接触的那一瞬,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宛如石化了一般,动也不动。

直到许慕言跟受惊的小兔似的,一叠声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求师尊原谅。

小寡妇才堪堪活了过来,可仍旧生硬无比地道:“师尊给你上药。”

许慕言点头说好,红着脸从师尊怀里爬出来,再假装站不稳,脚下踉踉跄跄的。

玉离笙盯了他片刻,又生硬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往床榻上一放。

之后便抬手准备把衣袍撕开。

许慕言赶紧一把抓住小寡妇的手,趁机抬起通红的眼睛,凄楚可怜,又显得十分倔犟地望着他。

在两人对视的那一瞬,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玉离笙的心窝里悄悄萌芽了。

可他这具身子是没有心的,里面装得不过就是一块世间难得的寒玉。

无论怎么捂都捂不热的。

而他却忘了,寒玉本无心,奈何总深情。

倘若有谁给了他一颗活生生的心,那么对他的伤害,前半生加起来,也不敌那锥心之痛。

玉离笙的胸口又闷闷得难受起来,他抬手抓着衣领,不明白那块巴掌大点的地方,究竟还缺点了什么。为什么,他屡次在这个叫作许慕言的少年面前失态。

这是他厌恶的,痛恨的,也绝对不会允许的存在。

只有强者才能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强者是不能有任何弱点的。

玉离笙敏锐地发觉,许慕言的存在,已经慢慢渗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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