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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两人不知在里面聊了些什么。没过一会儿, 千手扉间就出来了。

他对正在院中喝茶的莺丸点头致意，说：“劳烦中监务大人好好培训一下她们。忍者善战，却不懂如何伺候人。”

莺丸笑呵呵的回复：“大人也不习惯贴身伺候。诸位女士聪明伶俐, 随便学点就足够应付外人了。”

扉间嗤笑了一声, 也没和那群人打招呼，便离开了。

莺丸放下茶杯, 在木质的回廊上碰出微不可闻的声音。

奈良步美的眼神微微动了下, 留意到这个细节。她不是没见过贵族, 但是能把风范发挥的如此自然，仿佛刻进了骨子里的，只有清水城这些新进官员。

无论是行走在外面的中务少丞和侍童们, 还是负责内务的这位莺丸大人，贵族风范不再是一句浮于表面的更多时候与阴险古板挂上钩的意象, 而是切切实实表现出来的生活习惯。

一眼望去，就与普通人绝不一样。

“既然大人没有反对, 那么你们就都留下吧。门口需要一位接待，花园需要一位打理，清扫需要一位，梳头的需要一位，衣饰需要一位保管，书笔需要一位，乐器……”

闻所未闻的要求一项项被列了出来。莺丸的语气平稳的就像要求倒杯茶一样淡然。

有几个女忍当下就有些按捺不住。

莺丸吩咐完后，微微一笑，将那几位客气的请了出去。

有个出去后仍然忿忿不平，试图煽动另外几个冲到清水守面前论理。埋伏在暗处的短刀们无声无息的走了出来, 拔刀出鞘, 一致对外。

平野确认了局面稳定后, 独自上楼，将这一情况当面报告给莺丸。

莺丸含笑听完，温和的发问：“还有觉得不合适的，现在主动退出也不晚。”

奈良步美回以同样温和的微笑，诚恳的表示自己等人绝对听从安排。

莺丸莞尔，将需要注意的小事项简明扼要的告知她们，然后带着余下的人观摩了一天往来拜访的人。

直至夜幕降临，终于把当天工作汇报完毕的一期表示不会再来，他才领着四人进去拜见忙碌了一天的清水守。

按照莺丸的礼仪要求，主君没有吩咐之前，侍女不可左顾右盼，视线要一直保持自然垂下。

但这难不倒忍族出身的女性。

夕阳从门外照射进来，将影子投射到台阶之下。清水守就在台阶上。

一声狗吠轻轻响起。人有规定，不代表狗能那么听话。

犬冢养的猎犬兀自挺胸抬头，眼睛里闪烁着仿佛人一般的光芒。

“犬冢，奈良，山中。千手扉间可真是看得起我，让秘术家族的忍者亲自来伺候人。”

影子被钢丝逼退，猎犬哀鸣着趴到在地，浅黄发色的山中忍者捂着眼睛仰头倒下失去了意识。

纱季拍着手掌，从台阶上一级一级的走到她们面前，笑道：“还以为会有秋道一族，不过你好像看着不太像呢。”

最后一个褐发的妇人是几人中年纪最大，举止也最为沉稳。在三人都分别使出秘术刺探情报时，只有她八风不动的眼观鼻鼻观心的严守礼仪。

“猿飞春日，猿飞佐助的妻子。家夫一心向往清水城宽和的治理，得知您在寻找侍女，特意让我前来试一试运气。如果您觉得合用，就请随意使唤。门卫，洒扫，打理花园，都可以。”

专业。什么叫专业，这就是。看着很精明的奈良步美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

“你丈夫是猿飞佐助？”

“是。”

猿飞啊……真是熟悉的姓氏呢。纱季面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你有孩子了吗？”

是觉得自己有家庭负累，还是觉得猿飞一族实力不强？虽然发掘不出这个问题的隐藏的意义，春日还是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暂时育有一女，已经满三岁，可以交给族里的妇人照顾。”

那某人还没出来吧。

纱季摸了摸下巴，笑道：“如果夫人以后还有生育的打算，就给他取名日斩吧。”

原来出生都还没出生，这不得提前安排一波。哈哈哈哈！

春日心中一喜，面色不显，当即低头行礼答应了下来。在她看来，这是清水守间接承认了她的表现。本来就还得再生一个继承家业的男孩，日斩是个很精□□字呢。

见两人聊得有来有往，奈良步美有点着急了。她抓住猿飞春日行礼的机会，语气轻柔的表示自己也没问题，同时希望城主大人能高抬贵手宽恕山中心野的冒犯。

纱季眨巴眨巴眼睛，忍不住看了眼莺丸，一时之间脑子里闪过了当初认识本丸刀剑时，那壮观如男子选美一般的奇葩场面。现在——可能是正好相反？

不知道真正的城主面对莺声燕语会不会挺享受，她是挺不习惯的。

莺丸了然，按照个人的特色将分了一部分工作下去。阴影里，短刀的身影一闪而过，分别跟在四人身后。

“门卫有武士，有你们 ；洒扫也有仆妇；余下两个也是跑腿的活儿，会不会太怠慢这些族长夫人小姐了？”

“万里之行行于足下。您真的宽恕了她们的冒犯行为吗？当面刺探情报，如果您不是忍者，很可能会中招。”

纱季漫不经心的翻过一页账册，注意力完全在如何最合理的榨取税收上。

“她们敢来，我就敢留下。被守护忍反水刺死的大名都不少，我比大名至少要强一点吧。

何况女性难得有份工作。

我给她们这个机会，掌握自己的命运。那她们在替忍族刺探情报的同时，心里多少也会有些自己的想法吧。

我不怕她们搞事，就怕她们能力不足以撑起野心。就像你赶走的那几个，赶得好。

天守阁不留废物。

明天让短刀们原地休息一天，接待的工作都交给她们。

烈火烧真钢。练一练她们。”

“是。”

莺丸含笑点头。

将内务全权交给莺丸后，纱季伸了个懒腰，直起身子左转转右转转，感觉背部快僵成了一块石头。

抬头看看窗外天色，一片昏暗，只有挑在屋檐角下的灯笼散发出一点光芒。

再远点就是推迟宵禁后灯火通明的街道了。街道两边，低矮的町屋里透出星星点点的油灯光芒。

距离天守阁越近，光芒盛放如天上的明月；越远，璀璨的灯火被黑暗稀释，顽强的向漆黑的城外蔓延。

这就是人所存在的痕迹。

每一个光点至少庇佑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