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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惊叫,条件反射的甩开“堂本”的手,想要后退,帽顶被低矮的屋檐一刮,眼看就要落下。她急忙原地蹲下,双手抱紧草帽,把头埋在膝盖上。

宛如时间倒流,两人又恢复了刚见面的状态。

“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他居然知道泉奈?宇智波泉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白天就在跟踪他们吗?他到底有何居心?有人收集宇智波的情报?是征召令太过显眼,还是刀剑们对宇智波的优待引起了其他人的警惕?还是在更早之前……

千头万绪难理清,“堂本”的真实身份比她预想的最坏情况还要糟糕。

“抬头就能知道。”

“堂本”的声音就在外面,纱季却仿佛中了石化术,浑身僵硬。

冰凉潮湿的大手侵入帽檐下的安全空间,捧住她的脸,缓缓的向上抬起。

视线随着帽檐一并抬起,膝盖,双脚,泥地,清亮的水坑,连绵不断的雨线,直至坚定苍白的下颌。上唇薄下唇厚,抿紧时显得无情,语调放缓又似长情。

必须要反攻,不能让他掌控谈话的节奏。

“我自己来!”

恨恨的丢下一句狠话,可接下来要怎么做,她也很茫然。抬头是不敢抬的,可是又不甘心被牵着鼻子走。维持着僵硬的角度不变,她慢慢的伸出双手,轻轻的抚到“堂本”的脸上。

冰凉的肌肤,和苍白的肤色给人感觉相符。宽厚的下巴只保留了略方的尖端,脸侧线条向上急拉,直到下颌才停止。脸颊并不丰润,颧骨分明。鼻梁长而直,端正挺拔。眼窝平缓,眼型却……向上挑起?和宇智波一样的眼型?不,他眼睛不大,还是少见的单眼皮,那就是凤眼。长眉向上飞起,没入鬓边。眉头突出,眉心有淡淡的褶皱。这样的五官比例,感觉是个很冷酷很凌厉的人。手指越往上,感觉越熟悉,脑海里勾勒出的形象似乎和某个尘封已久的画面隐隐重合。

美好的回忆每隔一段时间就被翻出来品味一番,记忆带来的喜悦和满足让人想忘都忘不掉。

痛苦的回忆也会被时时提起,警惕自己不要忘记昔日教训。

只有难以言说的,纠结的,不能归于美好,也不归于痛苦的记忆才会被深深埋入心底,和谁都不能说,和自己都不能达成和解。

纱季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堂本”俯下身,额头隔着草帽抵在她的脑袋上。

“怕了?”

纱季低着头,手掌抵在“堂本”胸膛上,没有心情,也无力计较。坚实火热的肌肤下,强健有力的心跳声通过骨骼共振传递到耳中,如闪电轰鸣,如火焰燃烧。

“你究竟是谁?”

淋雨带来的虚弱效应被无限放大。她头昏脑涨,神志恍惚,不知道想问什么,也不知道想得到怎样的答案,只觉得一片茫然。

“别问了。”

“不要为难自己。”

清脆的铃音在雨中响起,一抹通透的翠绿色被捧到眼前。

那是一枚小小的手持风铃。铃槌是磨得发亮铜片,铃壁是不知名的绿色玉石雕琢而成。木质的把柄被削成圆润的柱体,握着也不会伤手。连接处用铜片包裹加固,覆盖在风铃上的还被镂空成葡萄叶的形状。这个风铃做工精致,薄透晶莹,没有十几天的水磨工夫根本做不出来。

“沙金石,不值钱。拿去随意玩吧。”

“我不能要。”

纱季虚弱的推开捧着风铃的手。

“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又来了。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总是习惯于道歉。”

是啊,为什么总是要道歉,因为她的确做错了。

不应该独自一人做决定,不应该到处乱跑,不应该结识陌生人,不应该随意信任他人,不应该鸵鸟心态,不应该骗人骗己。

族里长辈总是说年轻人犯错没关系,早点犯错早点改正,等到成年了就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人。

他们也说过纱季从小懂事,长大了也不让人操心,是个沉稳大方的好孩子。

今天她就满十六了,既不懂事,也不稳重,轻信外人,情绪外露,还乱使小性子。

有些人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接触。哥哥说对,泉奈也没错。是她太天真,太软弱,才会犯下如此大错。

必须要下决定了。不能再拖延,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风铃很好看,我很喜欢。但是……”她停顿了下,忍不住用力咬下嘴唇,疼痛刺激大脑,转移了泪意。

“我不能收。”

纱季低头取下草帽,摸索着给“堂本”戴上,把帽檐压低后,才抬起头来。

情势再一次回到开始,但人却不能了。

“因为我也骗了你。”

“我没告诉你我的名字。”

“大家都有秘密,而且都会严格的保守秘密,对不对?”

“秘密,秘密就是藏在心底的,不能广而告之,不能让不相干的人知道的事情或事物。”

“可以理解的。这是原则问题,不可违背。”

草帽向前倾斜,“堂本”试图再次环起手臂,却被坚定的推开。

“跟我走吧。”

纱季苦笑着摇头。明明是个冷酷严厉的面貌,怎么和她一样天真?

她向前迈进一步,稍稍比了比双方实际差距。

唉!刚刚够到肩膀。这人吃什么长的啊!火核哥满了二十才长到这么高。他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吧。真是令人沮丧的差距。

“别动。”

纱季攀住“堂本”的双肩,坚实可靠,作为同伴应该是非常可靠的存在。可惜,他们不是同伴。

她踮起脚尖,差不多能够上了。压低草帽,直至盖住那张不能见,也不敢见的脸,然后稳定的向上推起,露出白净的下巴和淡色的嘴唇。

“堂本”仿佛意识到什么,压住想捣乱的小手,低喝道:“你要做什么?”

看看,形势又逆转了。

一开始是她问,现在变成他了。

如果不是时机不合适,纱季甚至有点想笑出声来。

她轻轻的靠近,距离只差一厘米。

“我大概猜出你是谁了,作为回报,告诉你我的名字。”

“さき。只有训读,没有字。至于含义嘛,不告诉你。”

“你……”

还没来得及抗议,一个柔软的吻便落了下来。

轻轻软软,甜蜜得一如他的想象。

须臾的温存很快结束了,纱季偏开了头,呼吸紊乱,站立不稳。不知何时环上腰间的大手向上一提,明摆着想延续这份温存。

“哈……哈哈。上当了吧。”

纱季笑着流出了眼泪,扶着肩膀的手不知何时也环在了脖颈之后,并指成印。

“宇智波的幻术,可不全是用眼睛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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