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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鼻尖忽然酸起来。
她刚刚,走错房间了。
她好像,不小心,走进了江知野的“暗房”里。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客厅里的光足够明亮,影影绰绰的灯光里,依稀能看出来,这间并不算很大的房间里,贴满了照片。
照片她很熟悉,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当年江知野给她拍的。
当时照片都洗了出来,放在他们两人那间出租屋里,后来她参加完比赛回来。
江知野人不见了。
照片也不见了。
她一开始觉得,他应该是怕自己之后想她,所以给自己留个念想。
后来,她等了好久。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更多年,他都没有找过她。
慢慢地,她就想,也许他只是不想要给她留下什么念想,所以才将那些照片带走。
重逢的这些日子,她和他的关系,一直都岌岌可危的,全靠那一点若有似无的暧昧维持着。
她一直不敢问他。
不敢问他照片还在不在,他当年到底为什么走。
以及,这些年去了哪里,过得好吗?
想来,应该是过得还不错的。
毕竟他那么有钱。
反正,无论如何,肯定比他当初在苏城铁皮屋里的日子要好。
乔姝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跌跌撞撞走进屋。
除了他当年给她拍的那些照片以外,还有一些,被剪得七零八落的。
能看出来,都是她这些年的照片,她循着那些照片,仿佛能看到自己一路走来的过程。
只是照片看起来似乎都是合照。
合照里的另一个人,被他用剪刀剪掉了。
即便剪掉,但那些场景历历在目。
都是她与阮廷颐在一起活动或者游玩时的模样。
乔姝微微有些怔忡。
想起,那日江知野曾跟她说过,阮廷颐曾给他送过很多她和他的合照。
再往下,墙边的置物架上,堆了好多杂志,应该拆过封,又被他小心翼翼装进了塑封袋里。
乔姝半蹲下去,拿起来仔细瞧。
——是她这些年,拍过的所有杂志。
有她是封面的,也有她是内页的。
甚至有的,只有小小一个版面的人物介绍,巴掌那么大,是她公司当年硬给她塞上去的。
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搜罗的这么齐全的。
乔姝不可自抑地扁了下嘴,眼眶里翻出热泪来。
……
凌晨三点钟,江知野携满身风尘赶回来。
夜里容城下了一场雨,气温骤降,地面上积了浅浅一层水。
他开门进屋,房子里的灯仍开着,江小乔应该是听到了动静,喵喵叫着跑过来,好奇地绕着他,在他身边亲昵地嗅。
江知野脱下身上的薄呢大衣,挂在一边的衣架上,在江小乔发出更大的叫声之前,将它抱进怀里,捂住它的嘴,压低了嗓子问:“妈妈呢?”
江小乔被捂住嘴,茫然地看着他。
江知野大约也觉得自己问一只猫咪这样的问题实在有些傻,低着头,苦笑了声,抱着江小乔往里走。
路过他那间盛放照片的房间时,脚步倏地一顿。
乔姝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她就靠在那一堆杂志边,双腿不大舒服地蜷曲着,看得出来,应该刚哭过一场,眼角泪痕未干,整个眼睛已经肿得不像话。
江小乔看他脚步停住,挣扎着从他怀里跳出来,翘着尾巴走到乔姝身边,鼻尖伸过去想要去蹭她鼻尖。
快挨到时,一道混杂着木调香的身影忽地压下来,提起它的后脖颈,面无表情地将它从乔姝面前拎开了。
小猫咪不满地“喵”两声,大约是感受到了气氛不大对,只是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竟也没继续闹腾。
江知野将猫咪赶走后,才低下眼,视线下垂,目光淡淡笼着乔姝。
小姑娘很安静地睡着,呼吸微弱,身体蜷得小小的。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也正是以这样的姿势,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那时年少初相逢。
二十岁的江知野,正是眼高于顶不可一世的年纪,萍水相逢,没想过自己有一天——
会这样地爱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怎么感觉,假期看文的人反而更少了呜呜!
第37章 油皮纸
爱到何种地步呢?
爱到, 只是在电话里听见她语气不对,就在深夜匆匆赶飞机回来,明明明天一大早还有会议要开。
倘若江毓明听说这样的事, 肯定要破口大骂他不务正业, 他从小教给他的东西,都被他吃进肚子里了。
江知野有些自嘲地笑了声, 弓身,将乔姝从冰凉的木质地板上抱起来。
秋日夜凉, 她身上也浸了一层冷气, 被他拢进怀里, 连四肢都舒展起来。
即便是在睡梦中,也本能地想要朝热源靠近, 她抬了抬颈项,埋进他胸膛里。
“哥哥。”迷蒙中,发出一声梦呓,软绵绵的腔调,应该是哭太久了,听起来有点哑, “是你回来了吗?”
分不清是在讲梦话, 还是已经醒来了。
江知野将她抱进卧室里躺好,又半蹲下来,帮她把鞋子脱掉。
她的脚也好凉, 像在冰块里冻过一般。
记得很久以前,她就有这个毛病。
冬天一起睡觉时, 她的脚怎么都捂不热, 他有时深夜开完长途汽车回来, 洗漱完钻进被子里, 手掌横到她腰上,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她睡得迷迷糊糊,也是像此时一样,往他怀里靠,几乎成了她的一种身体记忆。
她睡相不太好,手脚一起缠上来。
脚冰冰的,其实身上也不太热。
他便握住她腿根,修长的手指沿着她腿根一路往下。
他的指腹落到她皮肤上,细细的痒,麻麻的酥。
乔姝唇微张,不自觉地轻哼了声,睁开眼,神识还没回笼,软绵绵地问:“哥哥,你回来了?”
“嗯。”他将她抱得更紧,一只手伸到床里侧,漫不经心帮她把被角都掖好,才缓声问,“怎么这么凉?”
嗓音荡在夜色里,很低很沉。
乔姝在他脖颈里仰起头,呼吸拂到他喉结上,不自知地撒娇:“你帮我捂,就不凉了。”
在后来的很多年里,乔姝其实无数次地想过,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对江知野那样念念不忘。
明明,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只有一年。
和他分开的这些年,她身边也不乏优秀的追求者。
可是,再没有人像江知野一样了,见识过最初最狼狈的她,见识过在狂风暴雨里被淋得满身污泥的她,见识过最不堪最鄙陋的她——
却仍然爱她。
也是他,在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