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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低声笑,嗓音慵懒夹杂了几分夜色渐深的沉。
世界将倾,唯他们还在相爱。
“再试一次,我教你。”
他说着,重新将烟送进嘴里,青白烟雾拢着他的面庞,他便是在那样的烟雾里,眉眼含着几分清浅笑意望着她。
他鼻梁高,眉骨深,这样专注看人时,总叫人觉得好深情。
乔姝耳根子都开始发热,听他淡淡叮嘱:“像这样,吸进肺里,然后再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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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象台昨日就发了短信,台风将于近日登录,到今天夜间,温度很明显地降下来。
空气里凉意夹杂着淡淡水汽,江知野身上那件浅色衬衫被吹得扬起了下摆。
“需不需要我找人去警告一——”
电话那头梁渠还在小心翼翼地请示,然而江知野已经听不见他的声音了,因为乔姝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在同期的模特里面,其实身高不算很高,当初很多人之所以不看好她,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但她气质实在独特,表现力绝佳,因此才得以在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
譬如此刻,她站在他面前,个子比他矮了大半个头,头顶只堪堪到他下颌的位置。
她贴他很近,身上有一股醇厚清冽的果酒的气息。
她仰起头,在他尚未从怔愣中回过神的时候,很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火柴。
就像她从前做过的那么多次一样。
眼眸低垂,手指轻轻一划,火光燃起,照亮他晴光映雪般的一张脸孔。
江知野低下眼,目光与她的在半空中撞上。
手机里仍有喋喋不休的声音传过来。
聒噪的风声也从耳边呼啸而过。
她竟也没躲开,就那样迎视着他,轻轻踮起脚,一只手虚虚拢着顶上一点火光,送到他唇边。
她的手指很软,指头葱白一样的颜色,因为用力,而泛起一点淡红。
江知野视线落上去,喉结轻轻滚动了下,头勾下去,烟支被点燃。
淡淡烟味向外溢开,乔姝舒了口气,温软呼吸拂在他下颌上。
只一瞬,她的身子就撤了回去,半个身影沐在路灯下,好安静地等他讲电话。
她的神情平淡而温和,仿佛方才做那一些列的行动,就真的只是单纯见他不方便,作为相识一场的人,所以出手去帮忙。
江知野眼皮微掀,收回视线,一手插进裤兜里,漫不经心吐了个烟圈,懒声打断电话那头梁渠的喋喋不休:“你自己看着安排。”
“哦……哦,好的。”
最后一个话音还未落下,江知野这边已经挂了电话。
江知野收起手机,后腰虚靠在车门边,烟支从唇缝里辗转到了他的手指间。
他的拇指漫不经心揉搓了一下烟杆,视线下瞥,看向乔姝,似在询问她来找他有什么事。
乔姝捏了捏自己的衣摆,一句“生日快乐”在喉间酝酿好久,还是讲不出口,于是只好说:“我突然想起来,明天要去给江小乔做手术,猫咪是我们两个一起救的……”
她半天讲不到重点,最后问:“我们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
曾经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如今连要个联系方式竟也要七拐八绕地找理由。
话说出口,乔姝却先笑了。
江知野目光淡淡拢着她,没问她为何突然发笑,只是换了个姿势而站,重新把手机拿出来,找到自己的微信二维码。
乔姝扫码添加。
话讲到这里,又进行不下去了。
两人并肩而立,却没有一个人有要离开的意思。
乔姝偏头看他,想到什么般,忽然问:“对了,你为什么要给喵喵起名叫江小乔?”
她从小在水乡长大,骨子里有股不自知的嗲。
譬如讲小猫咪,她总习惯叫“喵喵”。
以前也是这样,有时候,两人闹得疯了,江知野会故意臊她:“怎么那么嗲?”
她听这样的话,竟也会脸红,软着嗓子问:“哪有?”
调子拖得很长。
江知野便说:“现在就很嗲。”
乔姝讲不过他,手脚并用去捂他的嘴,然后,不到五分钟,两人就会再次跌进刚被阳光暴晒过的柔软床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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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野神色一顿,似是被她这个问题问住,肩膀微微往前弓了下,掸掉指间发白的烟灰,语声很淡:“问得急,随便取的。”
“哦。”乔姝点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当时被问名字的时候,她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名字其实是“乔喵喵”。
话讲完,又是一阵沉默。
这次是江知野先开口:“抽烟吗?”
“欸?”乔姝愣了愣,没想到江知野会主动问她这个问题,有些迟钝地点头,“好呀。”
江知野侧目看着她,停顿了片刻,才倾身去车里拿烟。
却不是他抽的那一款,而是一盒女士香烟,烟支做得小巧精致,漂亮得像是艺术品。
乔姝微微一愣。
陡然想起,这是很多年前,她一直说想要试试的烟。
那时他们两个,穷得响叮当,定然是没有多余的钱在烟草上过多消耗,乔姝就只能望梅止渴。
其实她对香烟没什么执念,也没有烟瘾,什么烟对她来讲都差不多。
那个时候,与其说是想要试试这款烟,更多的其实是小女生对未来的一种美好愿景。
价格昂贵的香烟不只是香烟。
而是一种宽裕生活的象征。
乔姝眼眶忽地升起潮气,从他烟盒里抽出来一支。
其实,后来她当年在比赛过后,拿到自己赚到的第一笔工资时,曾经去买过这一款烟。
那时,江知野已经失踪有段时间了,她独自窝在港城的出租屋里。
最最开始的时候,她在港城居住的环境,并没比苏城那间破旧铁皮屋好到哪里去。
但好在,买一些喜欢的东西,不用再犹犹豫豫。
那烟其实并没有她从前想象中那样好抽。
未来的生活,也并没有她当初畅想时那样完美。
主打温和的香烟,呛得她眼泪止不住,像第一次抽烟的人那样。
笨拙得可怜。
乔姝此时接过烟,拿在手里,却并没有点燃。
也没有问他车里为何会有这款烟。
他现在既然同田甜在一起,车里常备女士用的东西,也属正常。
乔姝叹了声气,眼睫垂下,目光落在他衣襟上染的那一滩猫咪的血迹上,心里情绪翻涌,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他:“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亲密恋人,再重逢也只能这样生疏寒暄。
话问出口,又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下,她说:“你一看就过得很好。”
她轻轻仰起头,语气轻盈得好似在自言自语,她偏头看他,就真的像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