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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止性格讨好过初父,然而初父虽然对她好,却也从来没有亲密关切到这个地步。
这巨大的落差让赵盈盈恍惚间又回到了小时候,回到只能仰望初俏的那些年。
那时她第一次牵着父亲的手,小心翼翼地跨入初家的湖畔别墅。
别墅区的每一幢别墅都风格各异,她踩着鹅卵石小道一路穿过蔷薇盛放的庭院,推门见一室明亮奢华,穿着漂亮小裙子的初俏站在二楼楼梯上,好奇地望着她。
湖畔别墅,坠着手工蕾丝花边的小裙子,还有精致得如同橱窗里熠熠生辉的玩偶的女孩。
在这样的美好面前,赵盈盈觉得自己像是路边不起眼的泥泞。
她看着初俏对她甜甜一笑,感觉不到半分友好,只有无止尽的自卑与屈辱。
这两年她好不容易才在初俏面前抬起头来,她绝对,绝对不要再回到被初俏踩在脚下的日子。
赵盈盈攥紧裙摆,暗自下定了决心。
*
早上去学校,一向是赵盈盈坐初家的车,初俏一个人去坐公交车。
但那是十六岁的初俏,对于十三岁的初俏而言,她坐自己家的车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你今天怎么不坐公交车了?”
赵盈盈出来一看,见初俏已经坐上了车,下意识脱口而出。
初父正兴奋,把司机老张赶下去非要亲自送初俏上学,闻言道:
“坐什么公交车?家里这车就是为了送俏俏上学用的,俏俏以后可不许坐公交车了啊。”
初俏轻轻嗯了一声,歪歪头看向赵盈盈,眼里带了点奇怪。
好像在说,你怎么问这种问题,真傻。
赵盈盈气绝。
下车远离初父的视线后,赵盈盈冷着脸加快脚步,并不和初俏一起进校门。
一中名流子弟甚多,赵盈盈更是那群小名媛中的佼佼者之一,要是被看见她和初俏这样又胖又丑的人走在一起,肯定会被嘲笑的。
然而刚进校门,赵盈盈就被拦下了。
“校牌。”
初俏远远地看见赵盈盈停下脚步,似乎是门口检查的纪律部人员叫住了她。
被教主的赵盈盈这才想上周周末班里才讲过,这周有领导视察,周一进校全校都要佩戴校牌,谁不带就要扣班上的操行分,学校里可能还会通报批评。
赵盈盈都忘了带,初俏自然更是记不得这茬。
然而等看清那个立在校门口领着学生检查校牌的人后,初俏蓦然停下脚步。
花圃里的栀子花被风吹来阵阵清香,卷起少年纯白色的制服衣摆。
女孩垫着脚,娇声讨好似的撒娇。
“……斯年我今天出门太早忘带校牌了,你不是有备用的吗?借我吧,通报批评太丢人啦……”
他侧脸干净,身形笔直,眉眼间带着点文雅的书卷气,面对跟他撅嘴撒娇的赵盈盈,他的神色透出几分温柔宠溺。
“……都忘带多少次了?你还不长长记性……拿好,下次我会提醒你的。”
不需要日记本,不需要这三年的记忆。
初俏认识他。
在小学时许多男孩还在泥地打滚时,傅斯年就已经打扮得干净清爽,在各种竞赛上拔得头筹,就连临校的初俏也在某些竞赛上见过傅斯年的大名。
但最让他受人瞩目的,还是因为他的显赫家世。
一中人尽皆知,傅斯年的父亲是A市最大地产商君桦集团的董事长,母亲是世界知名小提琴家,这样的家世背景,一般人只在电视剧里见过。
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的傅斯年清秀谦和,成绩优异,不必多做什么能够撩动花季少女的心绪。
初俏也不例外。
然而两人真正的交集却是初俏十三岁时,C市的一场地震。
原本是初家全家去C市的林间别墅度假,谁知道初俏一个人在家时突遇地震,导致附近唯一的一条公路被封,被困整整两天。
更让初俏没想到的是,恰好也来这里度假的傅斯年也被困在废墟底下,并且傅斯年的头部被砸伤,双眼视力也受到了影响,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影子。
按照两人被掩埋在废墟之中的位置,略在上方的初俏其实是可以试着出去的,可她发现只要她动,待在下方的傅斯年就有被彻底掩埋的风险。
初俏只好在原地等待救援。
那时的傅斯年用微弱的声音对她郑重道:
“……如果我能出去……从今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初俏蜷缩在废墟里,周围泥土潮湿,空气稀薄,但她的心却温暖炽热。
她伸出手去,从缝隙里轻轻勾住他微凉的手指。
“你答应我的。”初俏小声道,“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几天后道路疏通,救援车开进了别墅区,伤得最重的傅斯年很快康复,反而是初俏因为身体原本就不太好的缘故,获救后立即动了场大手术,后遗症导致她患上了严重的胃病。
但还好,傅斯年和她都活了下来。
可惜他要履行约定的对象,却并不是她。
“同学,你的校牌呢?”
傅斯年见远远的停住了一个女孩,询问道。
赵盈盈原本没多想,可见初俏用那种眼神望着傅斯年,她一下就警惕了起来。
“俏俏,你是不是也没带校牌啊?”赵盈盈出声打断两人的对视,“这可怎么办,斯年他只有一个备用的——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别记俏俏的名字啊?”
赵盈盈虽然这么说,但她知道傅斯年的脾气。
他绝不会因为谁的请求而放过初俏的。
傅斯年果然皱了皱眉,他再问了一遍:“同学,没带校牌吗?”
他的神色如此生疏客套,铁面无私的模样和刚刚的对赵盈盈的温柔宠溺截然不同。
初俏望着傅斯年,回忆中的他对她还笑得温柔,真挚诚恳地对她许下承诺,然而一转眼,他生疏客套的喊她“同学”,像是已经彻底与她划清界限。
赵盈盈见傅斯年这样对初俏,心中升起了一丝隐秘的快.感。
初俏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年那场地震后,初俏和傅斯年各自被送往医院,她在陪床时偶然听说了傅斯年的事情,而从初俏口中套出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恢复视力的傅斯年找到初俏的病房外时,她顶替了初俏的身份,告诉傅斯年是她救了他。
阳光下,崭新的校牌在阳光下折射着刺目的光。
赵盈盈当着初俏的面,得意地将亲手从初俏手中夺走的胜利品,别在了自己的胸前。
初俏并不是挟恩图报的人。
但明明是傅斯年答应她的,他说要保护她,他那时候那样真挚,在暗无天日的废墟里,在初俏都快要放弃一切生的希望时,是他勾着她的指尖,一字一句许下诺言。
初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