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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人聚在一起,做年糕、包饺子、烹菜蒸肉。

葭音好久都没有过过这么热闹的春节。

镜容站在人群不远处,静静地凝望着她。

少女像一只花蝴蝶,欢快地穿梭在人群中,似乎开心极了,眉目间都是笑意。

看得他也不禁淡淡勾唇。

有这么一瞬间,他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里。

葭音提议,大年三十那天,她给大家伙儿唱戏。

“夫人您还会唱戏呀!”

众人十分惊喜。

“那是,”她得意洋洋,“我还给皇上太后唱过呢,我唱给太后娘娘贺寿,得了不少赏赐!”

“这可真是了不得,夫人,您真是人美心善,还多才多艺。”

周遭响起一阵恭维之声。

只有阿香闷闷不乐,冷冷哼出声,不悦地扫了葭音一眼。

哼,唱戏,多俗气啊。镜容法师一定不会喜欢这种妖艳妩媚的女人!

她要唱戏,就得上妆、束发,就得精心打扮。

葭音坐在黄铜镜前。

自从来到泉村,她被这里淳朴的风情所感染,许久没有描眉化妆。

正欲打开宝箧,镜容忽然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他端着一碗药,衣袖拂过桌角。

“记得喝药,最近天气湿寒,你身子弱,当心又感了风寒。”

他淡淡扫了桌台上的妆奁,葭音忽然心思一动。

“镜容,你来替我描眉,好不好?”

他刚准备说,我不会画。

可一低头,只看见对方满怀期待的一双眼。

竟让他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好。”

葭音欢喜地捧着妆奁上前。

“这根黛条有些软,容易断,你轻些用。”

镜容点点头,好。

她在对方面前坐下来。

这一下,葭音离他极近,扑面而来的是佛子身上淡淡的檀香气息。他执着黛条,抬起袖子。

“你会画眉吗,你给姑娘描过吗?”

镜容摇摇头,“没有。”

他上哪儿给旁的姑娘画眉?

他的眼中从未有过其他姑娘。

葭音的眉毛极细,软软的,弯弯的,像一对儿柳条。他的手落下来,呼吸也落下来。

她几乎要跌进对方怀里。

镜容的呼吸顿了顿,半垂下眼,轻声:

“莫动,再动就描不稳了。”

葭音乖下来。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夹杂着二人都未听出的宠溺。

这一笔,缓慢而郑重其事地落下来。

他修长的手指捻着黛条,葭音只觉得眉心处痒痒的,一下子带着她整个身子都酥软下来。她抬了抬眼,看见佛子极为认真的目色。他的眸底像是一片湖,却又轻轻地,泛着温柔的涟漪。

半晌,他画好了,有些迫不及待地把镜子拿过来。

“你看看,如何?”

黄铜镜中,一对双眉弯弯,仪色天成。

镜容果真有一双好手。

她抿了抿唇,心情愉悦,可嘴上还是说:

“不行,画得没我平日画得好。”

镜容轻轻“啊”了一下,“那我擦掉罢,再给你重新画一遍,好不好?”

正准备动手,少女忽然抬起胳膊,将他的手腕握住。

“逗你的,不必再画了。镜容,你真不禁逗。”

她声音清脆,看着他嘻嘻地笑。

镜容垂眼,见她笑,也跟着轻轻一勾唇。

“我也觉得自己画得不好,我这双手,是配不上夫人容貌的。若是你想,我去多练练,再给你画。争取下次比这次好。”

他眼底噙着的,是柔和明媚的春光。

葭音弯唇,扬声:“好啊,那就罚你——从今往后日日替我画眉,画到本夫人满意为止。圣僧,有劳咯。”

镜容低低地笑:“每日画眉,真够辛苦的。你倒是惯会偷懒。”

她心情愉悦地将黛条收好,下意识地从妆奁中取出耳环。

忽然,也轻轻“啊”了一声。

“糟了,我从林府出来得急,带错耳坠子了。”

这双耳环——正是之前与镜容一起买的那一对,没有夹片,是穿孔的样式。

她摸了摸耳朵。

身后响起一声:“怎么了?”

镜容好奇地望过来。

葭音看着手里头的耳环,来时,她只带了这一对,明日唱戏,若不戴上耳坠子,总觉得怪怪的。

可她的耳垂上,却没有孔。

略一思量,小姑娘转过身。

她手里紧紧攥着那东西,看着身前面色微疑的佛子,怯生生道:

“镜容,你……给姑娘打过耳洞吗?”

对方一怔,晦涩的目光望向她微红的、小巧玲珑的耳垂。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没有, 但也可以试试。

葭音红着脸取过来东西,背对着镜容, 将耳坠子紧紧攥在手心里。

她听到簌簌的衣袍声, 对方伸出手,捏住了少女发红的耳垂。

她的耳垂很小巧。

为了更好地穿孔,打耳洞之前要用指腹对耳垂进行充分的按压。一来可以让耳垂变薄, 二来还可以将耳朵揉麻,起到麻醉的作用。

镜容的手刚捉住她的耳朵, 葭音的身子就软了。

背对着那人,她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色,只觉得那几根手指极为修长,触碰得她的耳朵、脸颊极烫。

小姑娘的双肩抖了一抖。

镜容垂下眼来。

一下便看见,她修长白皙的玉颈。

她的脖子很长, 很细,像优雅知性的天鹅。佛子目光稍稍顿住, 佯作不动声色地移开眼, 轻轻揉捏着葭音的耳垂。

她受不住了, 缩了一下, “好痒……”

小姑娘的声音又甜又糯, 像一块清香的桂花糕,在人心底里化了开。

镜容手上动作一顿,声音缓了缓:

“痒么?”

“嗯……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镜容, 你捏得我好难受……”

“难受,哪里难受?”

他迟缓一沉吟, “若你嫌我重, 我便轻些。”

“不是嫌你手重, ”她像个小鹌鹑一样,“你捏得我心里痒痒的。”

日光无声穿堂,温柔地笼在二人身上。

无论是葭音,或是镜容,脸上都带着情动,与情动时不自然的羞赧。

他终于把耳垂稍微捏薄了些。

取了针来,消毒。

“你若是痛,就同我说,或者你掐掐我。”

葭音乖巧点头,“好。”

打耳洞又怎会不痛。

针.头刚扎进去,她就龇牙咧嘴,几乎要咬碎了一口小银牙。

镜容知道她疼。

小姑娘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哪能受得住这些。见状,佛子的手也软了下去,有些不舍得扎了。

“痛么?”

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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