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悸动,将葡萄送到对方嘴里。男人微微张唇,气息流动到少女手上的那一瞬,她忽然心一慌。
竟碰到了——镜容的嘴唇!
葭音手指一僵,下一刻,浑身掀起一股热烫之意,烫得她脸颊发红。
她……她不是故意的!
少女往后退半步,冰凉的手指上仍残存着他唇角的温度。
他的唇很软。
软到她只碰了一下,就惊慌失措地弹开。
定下心神,葭音这才小心翼翼地望向座上的佛子。
还好,他面上一片宁静,睁眼时眸底并未有波澜,只是刚刚她手上的汁水沾到镜容的嘴唇上,须臾,他取出小帕,将唇上的水渍拂去。
“镜容法师,葡萄好吃么?”
何贵妃笑着问他。
镜容面色平淡,没有理她。
“镜容法师,甜么?”
何贵妃笑得很张扬得意,忽然,她拍了拍手,一双眼死死地盯着镜容。
“镜容法师,今日,本宫还为您准备了一份大礼。”
葭音和镜容都被她请到了后院。
一踏进院子,葭音就大吃一惊,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看见一名满脸横肉的太监,用手提着一只鸡,朝这边走了过来。
“娘娘,都准备妥当了。”
何贵妃很满意,转过头,对身边的佛子道:
“镜容法师,本宫今日唤您来,其一,是想听听您的乐曲,其二,是为您准备了一份大餐。”
母鸡汤,很是滋补养人。
镜容声音清冷:“贫僧不食荤腥。”
“哦,是么?说不准儿,法师看完后,就想吃了呢。”
正说着,那太监不知从哪儿取来一把刀,对准了那母鸡的脖子——
葭音一吓,惶惶然往后退了半步。
她晕血。
晕得很厉害。
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小姑娘头晕得难受,然而此时此刻,她第一时间想的竟是身边的镜容。
出家人,最看不得这些。
她担心地转过头去,只见佛子手捻佛珠,唇线抿得极紧。
葭音立马道:“贵妃娘娘,镜容他是出家人——”
“莫要急,本宫还准备了第二道菜。”
何贵妃打断她。
下一刻,又一个太监,提着兔子的耳朵走进来。
葭音急得直跺脚。
“贵妃娘娘,镜容他不能食荤腥,也不能见杀生的。”
烈日之下,她扬着一张脸,明明吓得满脸苍白,却还是强撑着头晕目眩,替镜容说话。
何贵妃压根儿不理她,叫人把那白兔带到镜容面前。
佛子捏着佛珠的手指泛青。
低低一声叹,像是一尾极轻的风。
镜容面色冰冷,想起来刚刚在倚桃宫内,那女人伏在自己耳边说的话:
“先生不是想要普度众生吗,先生可否,救济救济本宫呢?”
彼时,他冷淡地侧身,一拂袖,抱着琴就欲走出殿去。
贵妃这才作罢,赶忙唤他回来抚琴。
葭音眼睁睁看着,那群人当着他的面,杀了一只鸡,杀了一只兔子。
最后,杀了一头梅花鹿。
可怜的小鹿倒在地上,临死前,发出一声痛苦的呦鸣声。
她紧紧捏着镜容的袖袍,许是风声太大,她感觉他的袖子微微抖动。
“镜容,别看。”
葭音压下声音,试图安慰他。
“杀生的不是你,作孽的是这群人,镜容,你没有错。”
他没有错。
葭音知晓,面前这么多人,以自己和镜容的实力,是无法阻止这一场杀戮的。
唯让少女不明白的是,何贵妃为何要故意针对镜容,要在他面前,做这出这种事。
不等葭音细想,就听到一阵哭天抢地之声。
这一回,被拖上来的,是一名已哭成泪人的小宫女。
“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奴婢、奴婢真未偷那串珊瑚耳坠——”
她一身宫服,被人押着,无助地瘫倒在地上。
不是鸡,不是兔子,也不是梅花鹿。
而是,活生生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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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葭音的心“咯噔”一跳。
何贵妃不仅要当着镜容的面杀鸡、杀兔子、杀梅花鹿,还要当着他的面,杀一个活生生的人。
小宫女泣不成声。
何贵妃咬定她偷了一串珊瑚耳坠,要将她处以极刑,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娘娘,贵妃娘娘,奴婢真的没有偷耳坠子,求求娘娘看在奴婢往日尽心尽力服侍您的情分上,饶奴婢一命吧……”
大太监恶声声:“住嘴!说你偷了你就是偷了!来人,上刀子——”
另一个太监双手捧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呈至何贵妃面前。
偌大的后院,好些人围观着,宫女太监站了一排,其中不乏有鱼那名宫女交好者,面对何贵妃和那把刀子,也只能低下头,默不作声。
葭音终于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替那宫女求情:
“贵妃娘娘,您先莫动手。葭音看这其中似乎有些误会,不若先交给慎刑司,好好调查一番。再者,即便是这宫女偷了珊瑚耳坠,偷盗之罪,也不该动千刀万剐之刑。”
葭音还记得先前在棠梨馆时,也有人偷了沈星颂的东西。
馆主只命人打了二十大板,将其赶出棠梨馆。
千刀万剐之刑,简直……太残忍了。
“哦?”
何贵妃抱着胳膊,懒懒地挑了一下眉。
“本宫教训下人,何时竟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伶人来指教了。这倚桃宫,本宫就是王法,本宫就是天。镜容法师,您说是不是?”
女人一边说,一边转过头,朝镜容挤了挤眼睛。
佛子垂下眼睫,声音平静:
“她罪不该死。”
“本宫自然是知道,她罪不该死。”
何贵妃冷笑一声,“但本宫也希望镜容法师知道,在这皇宫里,本宫杀一个人,就跟杀一只鸡、杀一只兔子一样简单。即便是她没有罪、即便是她什么也没有做,本宫杀死她,要赐她千刀万剐之刑,她也无处申冤。”
“在皇宫里,除了皇上,本宫之意,就是天意!”
她一边说,一边迈开步子。眉目含情,走到那佛子面前。
镜容一袭青衣,红色袈裟披身,站得端正,如一棵高耸入云的青松。
“不过——”
葭音站在一边,看见何贵妃脸上堆满了媚笑,不知怎的,她忽然有些不舒服。
贵妃拖着声音,“今日,本宫听你的。”
她指着瘫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只要法师您的一句话,本宫就立马放了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