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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在这里。
“来啊继续说啊。”
声音里全是嚣张跋扈的派头。
于是,姜荔和粥粥走进去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孟幼仪强势地将一男一女堵在墙角,长腿撑在墙面上拦住去路,手机几乎怼在他们脸上。
“怎么不说了?你刚才说姜荔什么来着?有本事对着镜头再说一遍,我请了新律师,正好拿你们练练手。”
其中的矮个男人捂脸躲避镜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就是私底下胡说八道,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不要拍我脸……”
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以她的知名度闹成这样传出去了,肯定又要落人口实。
姜荔朝身侧的人使了个眼色,粥粥立马会意,走上前扯了扯孟幼仪。
孟幼仪随手撩了下头发,回头轻笑:“你来的正好,这俩人狗嘴吐不出象牙,本小姐今天就教他们做人。”
闹腾了半天,那俩人实在扛不住她的大小姐脾气,开始转向姜荔求助,不停地冲她弯腰道歉。
大概率是在剧组打杂的闲散人员,再追究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况且这种私下论是非的麻烦事,他们几乎每天都要面对,不值得大动干戈。
最后,那两个人被孟幼仪逼着录了道歉视频才逃离现场。
而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这会儿坐到姜荔身边静若鹌鹑,欲言又止了好半晌,最后干干巴巴地安慰姜荔:“别难过,本小姐下次给你找十个盛予那样的。”
不知道孟幼仪从哪得知他们的关系,以她嫉恶如仇的脾性,估计早就把盛予拉进渣男的黑名单了。
姜荔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沉重的心情得到抒解,她垂下眼睫,声音很轻,但格外郑重地道了声谢。
重新回到天台时,四周一片漆黑。
雪还在下,姜荔将下巴藏进衣领里,尽量掩饰掉糟糕的状态。
“人呢?”
来不及疑惑,耳边率先响起了两道砰砰声,吓得她肩膀一缩。
五彩缤纷的礼花随雪片落下,导演李南川推着巨大的蛋糕从另一侧走出来,烛火在风雪中摇曳着身姿,他旁边跟着抱着大束鲜花的宋泠,藏起来的人陆陆续续冒出头。
“恭喜姜老师杀青快乐!”
“芜湖!终于解脱了哈哈哈哈。”
“跟姜老师搭戏超开心!”
……
灯光重新亮起,热闹声此起彼伏。
姜荔眼眶酸涩,吸了吸鼻子,伸手去接宋泠怀里的花,结果指尖还没碰到就被拍开。
宋泠依旧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只是唇角多了抹不明显笑意,她顺手把花递给粥粥,呼出缕缕白气:“又想过敏了?”
那次在玫瑰园的录制她还记忆犹新。
孟幼仪站在一侧,不知道她俩在打什么哑谜,满脸不服气地挤到宋泠身边问东问西。
“差点忘了。”姜荔用袖口碰了碰鼻尖,不好意思地笑起来,随即环视四周声音嘹亮,“谢谢大家!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的关照!”
剧组的气氛一直很好,呆在这里的三个月一晃而过,跟随角色在这个破败的小城里挣扎起伏,也让她更加沉浸于拍戏的生活,不断体验另一番别样的人生。
当你全身心投入去做一件事,必定会大有收获。
吹蜡烛,切蛋糕,最后拍了杀青图和大合照。
一切流程走完,已经将近凌晨。
李南川想趁着雪景补拍几场宋泠的单人镜头,热闹过后,片场重新回归了专业秩序。
姜荔感觉刚才被冻得不轻,腹部传来隐隐坠痛,决定带着粥粥先行回酒店。
保姆车停在片场不远处,刚走出大楼,寒风裹着小雪花不要钱似的往脸上刮。
港南的冬天真的很冷。
姜荔双手抱紧自己,边走边跺脚,偏过头询问粥粥日期,估摸着生理期快到了,整个人都有种模糊的虚弱感。
路灯下落了薄薄一层雪,静寂冷然。
粥粥兴奋地拿出手机对着脚下拍照,她是南方姑娘,从小到大很少亲眼看到雪。
滨城也几乎不下雪,后来姜荔去了京市上学才有机会看雪。
或许是受到助理的感染,她也忍不住摸出手机,手掌缩在袖子里,只余半截手指捏住手机边缘。
亮起的屏幕上不知何时多了十几条未接来电。
姜荔定定看了三秒,没管,直接左滑切出相机。
“姐,要不一会儿替你多拍几张,最近都没有新图呢!”
粥粥在冰天雪地里蹦蹦跳跳,差点忘记了此刻网上的风波,话音瞬间顿住,偷偷转头看姜荔的脸色。
取景框内,雪花簌簌而下,坠入淡黄色的光影之中,看久了会让人渐渐沉下心来。
黑影出现得很突兀,姜荔呼吸一滞,镜头在指尖不断放大,直到隔着很远的距离对上了熟悉的视线,她心口蓦地一紧。
挡脸的手机屏幕慢慢降下,姜荔盯着那抹轮廓,从红唇轻缓呼出的白气朦胧了视线。
她眼底没起波澜,心跳声却越来越强烈。
粥粥瞬间察觉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差点惊掉下巴。
“那……那是盛老师吗?”
夜幕压得很低,盛予站在漫天飘洒的银白色中,深灰色的全套西装外搭了件剪裁良好的纯黑色廓形大衣,扣子敞开,衬得他肩宽腿长,身量挺拔,处处透着生人勿近的冷贵感。
距离在靠近。
姜荔看到他额发向后梳起,露出完整的眉眼,五官轮廓凌厉清晰,这身装扮格调一看就是从晚宴现场直接赶过来的。
细小的雪花落在盛予的发顶和肩头,又很快消失不见。
他站在那一动不动,雕塑一般,位置不显眼,整个人几乎与雪夜融为一体。
唯独目光一直紧紧粘在姜荔身上。
她们来到了他面前。
粥粥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很有眼色地说:“那个……你们聊哈,我先回车上了!”
说完就溜。
盛予安静地垂着眸子,抬起胳膊想要去拉姜荔的手,被她轻巧躲开。
从杀青仪式到热闹散尽,今晚强行伪装的冷静在见到他时顷刻间崩塌,扬起的粉尘一发不可收拾。
姜荔抬起视线,对上了那双深幽似海的桃花眼,他总会用这种仿佛包裹着世间所有柔情的眼神看她,专注而沉静,没人能逃得过。
她想不通,自己明明可以保持清醒理智去面对所有事。
可每每到他这里,情绪总是多变的,难缠的,令人摇摆不定,反复纠结拉扯她的神经。
没人开口,气氛彻底凝固住。
盛予眉心微敛,默默拂去她发梢上的雪片,随即转过身,打开身后的车门,从里面拿出一把黑伞。
伞撑开,银质伞柄举在她们之间,伞面朝姜荔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