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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纪念什么。

最下面一层抽屉被拉开,空空荡荡,连底纹都清晰可见。

孤零零地躺着一个粉色的四方扁盒。

这是唯一的例外。

“我靠。”盛寻率先发出惊呼,一副见鬼了的表情,“你还留着呢?”

时间倒回五年前,高考结束的第六天。

盛予收拾东西回滨城,即将渡过十八年来最漫长的暑假。

行李不多,十四寸的行李箱乱七八糟地丢进几件衣服。

这份礼物他准备了好久,在那天深夜姜荔问他“可不可以用礼物换答案”时,他就开始在脑袋里筹划。

她值得一份独一无二的毕业礼物。

这不是交换,这是他即将把她纳入未来的证明。

任何话都可以轻飘飘地脱口而出,而实物有重量,会显得更真诚。

他想让她开心。

那天堂哥盛寻也在,也是像今天这样靠在墙边,吊儿郎当地打趣他看起来很紧张。

盛予没说话,捏住盒子的手微微收紧,指骨的颜色发白。

“放心,礼物不能代表什么,不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东西而是人,她要是喜欢你,你就算送空气她也喜欢。”

没有逻辑,他记得盛寻是这样安慰他的。

姜荔的喜欢坚持了半年。

盛予从最开始的没当真,不屑一顾,到后来尝试着去捕捉她的身影和闪光点,不知不觉把她纳入未来,并打算在高考结束后尝试迈出那一步。

他出发了,前所未有的愉悦让手心的粉色都变得顺眼起来。

要知道,他最讨厌这种纯真烂漫的底色。

但姜荔喜欢。

他也勉强喜欢一下吧。

他想他会让着她。

从现在起,乃至未来每一个属于他们的新阶段。

那天飞机延误,抵达滨城时已是傍晚。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超过四十八个小时没有任何联络。

或者说是他单方面没有收到回信。

这没什么。

毕业后有很多事情要忙,参加毕业典礼,拍毕业照,毕业游学,他不属于这里,也从来没把自己划分进去,但姜荔应该都会参加。

外婆暂时不在,盛予吃过晚饭后,倚在桌边,从面朝姜荔家窗户的方向望去。

平日里白天到黑夜都拉开的蕾丝窗帘,此刻正紧闭着,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时,才透出些微昏黄。

盛予低头看着没有收到回复的聊天页面,终于觉出不对。

他下了楼又上了楼。

老小区没有电梯,盛夏天跑出了一身汗,布料紧贴着后背,连带着烦躁一起发酵。

门敲下去三秒,便被人从里面打开。

客厅没开灯,黑漆漆地难以视物,姜荔平静地出现在他面前,额前的刘海长了些,几乎盖住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那是第一次,那对漂亮耀眼的酒窝,没有在盛予面前显现。

姜荔没抬头看他,身上的碎花裙有点皱巴巴,不像往日那般灵动。

她沉默地关门,低头绕过盛予往楼下走,步伐迈得又轻又缓,盛予跟在她身后,盯着那截从发丝间露出的雪白脖颈,一时间也说不出话。

他本来就不是话多的类型。

楼间的那颗榕树高大挺拔,在微风中纹丝不动,偶尔落下的树影缠绕住两道各自孤单的身影。

盛予先开了口,他甚至往前迈了半步,想看清除了精巧下巴外的整张脸。

“怎么了?”声音尽量放轻。

姜荔摇摇头,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脸,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看起来与往日没有任何不同。

路灯离得很远,昏黄落在脚下像是被稀释过。

模糊到他们难以捕捉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

盛予很想抬手摸摸她的脑袋,举到半路又放下,问她:“怎么不回消息?我给你发了航班信息。”

“手机坏掉了,没看见。”

姜荔冲他撇撇嘴,看起来有些牵强,更像是着急转移话题,“什么时候走?”

她三天前还盼着他回来。

眼下站在一起却问他什么时候离开。

盛予有些憋闷,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握紧的拳在两人之间摊开,“礼物呢?”

姜荔长睫颤了颤,静默片刻,随即故作轻松地笑笑,“什么啊,哪有人一见面就要礼物的。”

她的声音黏在一起,听起来不雀跃,也不似往日那般撒娇。

盛予又重复了一遍:“礼物呢?”

用礼物换答案,是他们做好的约定。

滨城的夏风潮湿又滚烫,姜荔前额的刘海被吹起些许。

她垂眼,语气很淡:“太忙了。忘记准备了。”

“挺行啊。”盛予扯了扯嘴角,眼尾压下来,“你不想知道答案了吗?”

他感觉到面前的人明显僵硬了一瞬,然后便是一句很低很低的回答:“不需要了。”

四周很安静,蝉鸣声像是隔着层层绿茵挤进来,

“什么意思?”盛予难以置信地皱眉。

姜荔将音量提高了点,依旧没敢看他的眼睛,“对我来说,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你知道你在你在说什么吗?”盛予声音里压着火气。

“很晚了,你回家吧。”

姜荔说完后利落转身,步伐急促地要离开。

盛予想都没想将人拉住,“姜——”

手腕被甩开,朝身侧荡起弧度,刮过潮热的晚风,撞在大腿外侧。

她背对着他停步,声音听起来像灌满了冬日的凛冽,她说:“不要再找我了,你让我觉得很困扰。”

平淡的语气狠狠地刺进了最柔软的心尖。

她用一句轻飘飘的话给自己的喜欢画上了休止符。

少年立于矜傲的疏影之中,挺直的脊背微微前倾。

他控制住抬脚的冲动,脸色阴沉得可怕,话语间带着咬牙切齿的力道。

“你别后悔。”

他口袋里装着未送出去的礼物,盯着那道背影置气。

这段记忆并未随时间的流逝而模糊,反而愈发清晰起来。

那时候自尊和傲气高于顶,不允许他卑微到去低头问清缘由。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散了。

盛予单腿膝盖抵在深灰色地毯上,捏着难得保存下来的礼物盒,指骨如同那次一般微微发白。

盛寻凑近了些,眼底的惊讶毫不掩饰,作为律师的职业素养很容易看穿当事人的心事。

他谨慎发问:“你不会还在想当年那个吧?”

地板上的斑驳光影再次被分割。

盛予蹲在光里,粉色礼物盒被他的身影拢在阴影下。

他第一次没有反驳或回呛,而是用从唇齿间溢出的低沉嗓音,坦荡地应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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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拍摄进展很顺利,姜荔每次出现在镜头前的状态都与平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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