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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子吗?】

【我妹妹和巫兄弟儿子的婚事,能马马虎虎的吗?】

【那才叫丢面子!】

【怀玉城和御兽宗既然是一家,我们合到一起,还请不了这些人吗?巫兄弟是太谦虚了。】

温瑾一手比在唇间,做了个“嘘”的姿势,一手提笔落字:【我们悄悄地发请柬,到时候人都来了,给巫兄弟一个惊喜。】

【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系统本来觉得没道理,听着听着又觉得有道理,于是开始帮忙支招,除了想要邀请的几个重量级人物之外,还有多出来的请柬。

两人就开始转换思路,万一这些人有的真的可能会不来,但是发出请柬不来怎么能行,他们绝对不能允许挚友巫振锋丢面子。

于是,前面的请柬是温瑾写的,落的是温瑾的名字。后面又写了一份,仿的是巫振锋的笔迹,落的是巫振锋的名字,但是邀请之余,还说了几个被邀请人无伤大雅的小秘密。

无非是有人每月二十都藏在屋里偷偷吃月亮饼,有人年少时被扒过裤子,有人偷偷藏了旁人的画像这种的,无伤大雅,以示关系亲近,额外增加邀请的成功率。

这都是系统从书里面紧急扒出来的,以及之前印儒风给的资料中看到过的。

写好后,两人很满意。

温瑾甚至给这请柬施加了不同的保护咒和增速咒,确保他们迅速且万无一失地到达邀请人的手里,才将它们放飞出去。

然后,温瑾再次看了遍妙手回春的说明书,拿出回春笛:【来,我们试试吧。】

妙手回春是为了医治。

没什么太多的限制,只要能吹响曲子就行。

妙手花会在笛声中起舞开放,医治病人。

温瑾挑眉,这听上去,像是什么一刀999小广告里面才会出现的画面。

他拿起回春笛。

嘴唇刚一碰上去,就无师自通地吹奏。

还挺好听的。

他边吹边想。

我以前好像有一个爱好是吹笛子。

温瑾模模糊糊地想着。

笛声清脆婉转,回荡在院中,飘出到墙外,引得经过的御兽宗门人驻足。

《新生》。

这是这曲子的名字,他曾靠着这首曲子,拿到了十级证书。

而且还不是参加考试去拿的,而是自己曾经在公园湖边吹着玩,好久之后再去时,被人追着给的。

对方说,为了等他,每天都来公园,等了快两个月,终于碰到了他。

因为这话,温瑾才收下了那张证书。

那人还说,他的笛声中有感情,温瑾印象很深,因为这话让他有点高兴。

他微微阖眸,沉浸在演奏中。

妙手花自水缸中飘起,其中一朵,围绕着温瑾,那两瓣姬发般的软瓣缓缓变长,像是人温柔的手臂,将温瑾环绕。

有黑色的烟气,从温瑾的身体里,缠|绕到软瓣上,被缓缓引出,引到了花瓣上。

彼此相融,颜色趋近,越来越淡,像是被净化般的透明。

其中一点剩余的黑色,被探头探脑出来的聚怨壶吸走了。

然后,妙手花碎裂。

粉白浅淡的细碎花瓣洒落,像是下了一场梦幻的雨。

洋洋洒洒,覆在了温瑾的发上,肩上,手臂上。

剩余的妙手花,大约十余朵的样子,则是顺着泥土的缝隙,飘落到了地下。

明明是花,却像是无形之体,渐渐向下融入的模样。

粉白层叠的花朵在泥土中,继续向下,飘过了无形的阵法掩映,飘过了隔离的墙壁瓦石,层层铜墙铁壁,禁止阵法,仿若无物。

它们只是向下。

最终,落在了黑暗中。

那里像是一个洞穴,又像是一个监牢,还像是一个贫民窟,散发着腐臭的黑暗,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如同濒临死亡的呻|吟。

仅有的一点点光亮,是从一个黄豆大小的孔洞中透进来的。

那本来是没有的,是某一天巫兴谋发了善心,让人给开的。

只是那时候,这里面的很多生命,已经看不到光明了,但他们能够感受到,偶尔从那里透过来的风。

这里,是莲花楼的泔水沟,是鹫鸟一族的住处。

很多幼鸟,从生到死,就只得这方寸光景,连翅膀都没有展开的机会。

但出去……

那些出去后又被扔回来的,往往将死而无用,还有疯了的,在这里活不了几天就死掉了。

唯一一个在外面待得最久的,还活着,而且活的很好,三百年来从来没有被扔回来的,只有一个人——飞羽。

在这里,她的名字是叛徒,或者杂种。

因为回来的人中,说着她的冷漠和凶残,说着她亲手杀死同族却面不改色,说着她助纣为虐步步高升,说着她在莲花楼极尽讨好仿佛没有尊严。

鹫鸟嗅觉灵敏,这是黑暗中,没有退化的感官。

偶尔,他们能通过那孔洞,闻到属于叛徒的味道,同行的,往往还有他们厌恶的气息——巫兴谋,甚至于,他们能听到,巫兴谋抵着这封闭的墙,叫叛徒伺候他。

而虽然会挨鞭子,但是鹫鸟一族,没有放弃过咒骂,新生命在巫家的手里,他们不会当面骂巫家,但是他们会骂叛徒。

细细碎碎的鸟鸣声,是彼此都懂的语言,能够轻易地被叛徒所捕捉,那是所能给予一个人最恶毒的话语。

“滚啊,你这个叛徒!杂种!鹫鸟一族没有你这样的人!”

“你没破壳的时候,就该将你摔碎!”

“你是来看我们的笑话吗?你若是还有点良心,就永远离开,死在外面!”

叛徒飞羽从来没有回应过,她也无法回应。

鹫鸟传鸣是靠着上颚的三条小舌震颤,这被他们称呼为鸣舌,是族群的标志。

而很久以前,与叛徒一同被带走又被送回来的人说,在莲花楼中,有一位癖好特别的客人,命令飞羽跪着,俯视捏着她的下巴,将手指伸入口中,亲手扯裂了她的鸣舌。

他做这一切时,是当着其他人的面,有人不忍转头,有人惊吓抽泣,唯独飞羽,她像是没有感知到疼痛,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还像被教学的那样,去蹭了蹭客人的手。

这取悦了客人。

后来,飞羽用了一段时间,才找回了化形后属于人的声音,但再没有人听到,她口中传出属于鹫鸟的啼鸣。

叛徒在外面,步步高升,而他们,留在这里,腐烂一样生存。

活下来的,是尚存有希望的人。

但是,希望,像是一座囚牢,没人知道,这囚牢何时打开。

这一天,明明是在地底,明明一天之内,只有短短几刻钟,可以看到那黄豆粗细的一点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他们感受到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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