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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买了两顶帷帽,她和虞歌一人一顶,戴上之后,围观的人群确实散了一部分,但仍是有人跟在一旁,似乎不管她们走去哪里,他们都要跟到底似的。

就在顾休休思量着,要不要再让秋水去买一匹马来时,人群中倏忽传来粗犷的嗓音:“都他娘给老子起开!”

她听着这嗓音十分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直到几个彪壮的汉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看到了为首的铁牛。

铁牛身形强壮,人如其名,就像是头野牛一般,胳膊上的腱子肉隔着衣服都能看出来。

他看着许久未见的顾休休,嘴角一咧:“好久不见。”

顾休休隔着帷帽垂下的白纱,都能看到铁牛黝黑而朴实的脸庞,她扬起唇来:“好久不见。”

朱玉未曾见过铁牛,原本还一脸警惕,听见自家女郎打了招呼,才松缓下神经来。

虞歌一时间也没有认出来铁牛,毕竟当时虎头山山匪去行宫劫人时,脸上都围着黑布,除了露出一双眼睛来,包裹的严严实实。

她用胳膊轻轻耸了耸顾休休:“这是?”

虞歌脸上带着些暧昧不明的笑意,似乎将铁牛当做了顾休休养在外头的情郎一般。

顾休休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铁牛便握着拳头砸在自己胸口,砰砰两下后,道:“我是她的小弟,我们过命的交情。”

见铁牛一脸认真的模样,顾休休不由失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铁牛挠了挠头:“刚巧出来采买,见此处人声鼎沸,便过来凑凑热闹……”

顾休休点头道:“原来如此,先去采葛坊罢。”

这洛阳街头上,因为她的出现,车马都堵得水泄不通了。

原本她还在苦恼怎么挤过这些人群,如今有了铁牛带着弟兄们开道,那些围观的百姓和士族郎君们,看到他们五大三粗的魁梧身材,却是再不敢靠近了。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顾休休就跟虞歌一行人到了采葛坊,铁牛还没进门,便道:“大姐,你先去上去坐坐,我去叫二当家来。”

明明铁牛比她还要大上好几岁,这一声‘大姐’喊得顾休休头皮发麻,她叫住铁牛:“我叫顾休休,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铁牛改了称呼:“休姐。”

他话音刚落,站在铁牛身后的弟兄们便也齐齐唤道:“休姐好——”

“……”顾休休见虞歌笑得欢快,有些无力地扶住额头:“好,你们好。快去做活吧,别围着我了。”

铁牛一挥手,那些一身腱子肉的汉子们纷纷散去。铁牛去请二当家前,还不忘吩咐弟兄将顾休休请到三楼去。

自从上次顾休休跟顾佳茴在采葛坊出了事后,当天夜里采葛坊便走了水,烧死了几个伙计,也毁了半个布坊。

没想到这次来时,已是重建好了被火烧毁的采葛坊,俨然布坊内的陈设布置,都比以往更雅致了些。

采葛坊内的伙计也全部被撤换掉,除了方才看到跟在铁牛身后的几个弟兄,还有三四个看起来较为斯文的伙计,应该是元容手底下的人。

还没走上楼梯,虞歌便被那花团锦簇,颜色绚丽的布匹迷住了眼睛:“阿休,你先上去吧,我在底下逛逛。”

顾休休点点头,正准备带着朱玉和秋水上楼,一抬头,却发现朱玉眼中满是好奇,视线不时落在那些新上的布匹上。

采葛坊的布料一向昂贵又珍稀,便是顾家这样的大族,也不过是一年订上几匹布,用以制作参加宫宴穿的华服。

说起来,顾休休以往很少来采葛坊,一般都是永安侯夫人亲自采买,朱玉更是没来过几次采葛坊。

她扬了扬唇:“秋水,你带着朱玉在楼下挑几匹布,还有虞歌夫人选购的布匹,都记在我账上。”

朱玉并不清楚采葛坊背后的家主就是元容,一听这话,简直吓呆了,连连摆手:“不,奴不要……”

别说是几匹布了,便是一匹布下来,在这一尺布敢售出千金的采葛坊中,怎么也要几十上百金。她一个小小的奴婢,便是到死的那天,也不敢奢求用这样珍贵的布匹裁衣。

顾休休抬手在朱玉额上轻轻戳了一下,笑道:“看你吓的。”她看了一眼秋水,没再解释,秋水立刻明了:“你先去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娘娘与采葛坊的家主乃是旧相识,不要银子。”

何止是旧相识,如今都成婚结为夫妻了,别说是不要银子,太子殿下已是让秋水寻出了地契,连采葛坊都要直接送给她了——不单是采葛坊,还有北魏内外的所有店铺、庄园住宅以及万亩良田等。

当然,这话秋水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给朱玉听了。

朱玉一听说不要银子,犹豫了一下,看向顾休休:“那奴……”

顾休休打断她:“快去吧,喜欢哪个就挑哪个,让秋水陪着你去。”

秋水抬头,看了一眼楼上,道:“您自己一个人上楼?”

见他还在迟疑,她摆了摆手,将两人推了下去:“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难不成上楼还能走丢了。”

秋水没再推辞,毕竟除了他以外,暗地里还有数个暗卫藏匿在采葛坊中,护她周全。

顾休休自己一个人上了三楼客室。

上次来时,她还是待嫁的未婚女郎,如今却已经嫁给了元容,成了东宫太子妃。

顾休休看着客室内熟悉的陈设,不由有些感叹。见那伙计忙里忙外,一会给她端茶送水,一会给她送糕点和水果,她抬手制止道:“不必忙活了,我坐会便走,你先出去吧。”

伙计应了一声,便退到了门外去。

她脱下帷帽,走到金丝楠木的扇窗边,眺望着远方的风景。采葛坊客室下临着一片湖,湖中有些残叶败荷,远处种了一片银杏树,叶子泛着黄,时不时卷过一阵风,便将摇摇欲坠的银杏叶吹进了湖里。

遥遥望去,便像是一幅丹青不渝的秋景画,连空气中都充斥着凋零的美感。

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未吐出去,扇窗下倏忽伸出来一只血淋淋的手。

顾休休几乎是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没来得及喊叫出声,只发出一道破音,那血手的主人便从窗外跃了进来,捂住了她的嘴。

原本受到惊吓的顾休休,在看清楚来人的脸后,将卡在喉咙里的那声尖叫咽了回去。

竟然是谢怀安。

他生得一幅好皮相,青丝如瀑,肤如玉,褒衣博带,衣袂微微飘拂着。若不是神色狼狈,浑身沾染着血迹和污水,倒是像个清隽的矜贵公子。

若是掰着手指数起来,顾休休一共才跟谢怀安见过三次,一次是她入宫时险些被谢怀安的马车冲撞到,一次是受邀到谢家参加竹宴,还有便是前几日贞贵妃失宠时,在北宫御膳房外里撞见过一次。

不论哪一次,谢怀安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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