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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元容的想法了。明明先前他看到画师作的画,还一幅十分不满的样子,怎么现在却又改口说什么自己笔锋稚嫩,让人将画师的画卷挂去武英殿?
她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眼前的弹幕也开始胡乱猜测起来。
【太子不会是觉得自己画的太好了,不想让后世子孙瞻仰休崽的美貌吧?】
【笑死,我感觉很有这个可能,一整个变脸大师,可把那个画师吓得不轻】
【元容准备把自己画的休崽安置在哪里?不会挂在床头上欣赏吧?】
【那应该不会,我猜太子会挂在书房里】
顾休休的视线,越过那些黑白两色的弹幕,落在了元容身上。
……他会这样做吗?
她心里没有答案,在他察觉到她的视线之前,极快地垂下眸去,看向了自己无名指上的茉莉花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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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午膳之前,津渡便到永安殿,接走了顾月回永乐殿休息。
虽然顾月身上的伤势已是大愈,但在外面还是要装一装弱不禁风,命不久矣的样子。
津渡在外人面前,仍是一副高僧佛子的模样,端着一身疏离冷淡的气质,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
顾休休顺道去送了送顾月,走到永安殿外,瞥了一眼津渡:“我阿姐的记忆恢复了些吗?”
“没有。”没有了外人,津渡便又恢复了那懒散的模样,恍若无骨一般,朝着顾月身旁靠去:“但没关系,我会让花儿重新喜欢上我。”
顾月从小到大都是性格较为内敛的女郎,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人,明明她本人就在这里,却还能大言不惭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往后撤了一步,道:“我不喜欢你,你最好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顾月很少对人说话这样直接,从前她还没有入宫时,也有不少郎君倾慕她,哪怕是她不喜欢甚至是厌恶的人,她都会好言好语的婉言相拒。
顾休休挑了挑眉,忽然觉得顾月也不是没有可能会重新喜欢上津渡。
毕竟能让一向脾气温和的顾月有了情绪波动,这便足以证明,顾月对津渡并不是完全不在意的。
她笑了一声:“那你再接再厉,争取早日让我阿姐重新喜欢你。”
顾月听闻此言,脸颊憋得赧红,忍不住道:“豆儿,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说罢,她便像是逃荒似的,似是气恼,甩下顾休休和津渡,足下一阵小跑,疾步到了停在永安殿外的步撵之上。
津渡没有走,反而是打量了一番顾休休:“啧,新婚之夜没有圆房?”
顾休休早已习惯了苗疆人在男女情爱上的彪悍,毕竟比起津渡,那虞歌夫人更是言辞狂野不羁。
但即便如此,她仍是神色有些不自然:“这……你也能看出来?”
“看不出来。”津渡眯起细长的含情目,哂笑道:“诈你的。”
“要是太子殿下不行,我可以给你们练个什么情蛊之类的东西,帮助你们圆房。”
“……”顾休休嘴角抽了抽,咬紧了牙关,一字一顿道:“津渡王子,你信不信我叫阿姐将你赶出永乐殿?”
“嗨呀,别生气!小小年纪,气性倒是很大,我不过是说笑罢了。”津渡摆了摆手,正色道:“你喜欢太子殿下?”
顾休休并不想跟他多作讨论,但她实在太过彷徨,像是坠进河里的人,拼命想要抓住一块浮木。她轻轻点头:“嗯。”
津渡挑眉:“既然两情相悦,你为何一脸迷茫?”
她纠结着,犹豫着,半晌,才缓缓道:“不是两情相悦,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他似乎已有心上人了。”
津渡笑了起来:“那你为何不直接问他?”
没等到她回答,他便继续道:“你是怕被拒绝,还是担心听不到想要的答案,将你现有的一切幻想击碎?所以宁可自己胡思乱想,也要维持着你并不满足的现状?”
这一次,顾休休没能回答津渡的问题。
津渡从她身边走过,朝着步撵而去,淡淡的嗓音也随着风消散:“你要是不敢问,便退而求其次,从侧面试探他对你的感情……”
顾休休看着津渡潇洒离去的背影,倏忽有些羡慕起他来。
倘若她心爱之人,将他们相爱的一切都彻底遗忘,她大抵是没有津渡这样的勇气,哪怕被厌恶,被拒绝,也要一往直前,重新一点点拾起这份感情的碎片。
对于津渡来说,似乎爱就是爱,喜欢便是喜欢,无所谓身份如何,即便顾月已为人妇,乃是北魏的宸妃娘娘,亦不能撼动半分他对她的爱意。
可她却做不到津渡这样潇洒随意。
便如津渡所言,她害怕被拒绝,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又无法做到一直压抑自己的情感,用平静从容的态度面对元容。
若不是被弹幕戳破了心思,她大概在逃避,甚至连自己是否喜欢元容都不敢承认。
明明在处理别人的感情问题时,她冷静又沉着,道理一套又一套。可真到了自己身上,便成了畏首畏尾的怂人一个。
也不知道津渡说的试探,该是如何试探,说话说到一半,不说清楚便走了,倒留下她在这里冥思苦想,左右为难。
顾休休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元容寻了出来,她才回过神来。
元容走近了她:“怎么了,在想什么?”
顾休休抬眸,缓缓看向他,看着看着,便笑了起来:“我在想,几世修来的福气,才能嫁给你。”
说罢,她便上前了一步,难得主动地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掌,半是拖拽着,将他拉进了永安殿:“我有些饿了,快进去吧。”
她的语气像极了撒娇,轻软又柔和,双眸闪烁着曜曜的光晕,元容微微一怔,反手攥住了她的小手:“好。”
顾休休跟元容在永安殿用过午膳后,便离开了北宫。皇后便如元容所言,果真亲自下厨,做了两道饭后甜点,不说味道如何,顾休休还是很给面子地吃了几口。
元容去了诏狱,说是要找刘廷尉对接一下昨夜三位大臣惨死之事,顾休休便自己先回了东宫。
虞歌已是在东宫内等候她多时了。虽然孩子是早产,但兴许是虞歌身体素质比较好,才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她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那脸色红润的,竟是比顾休休这个未婚未育的年青女郎还要滋润几分。
虞歌看到顾休休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们新婚之夜没有圆房?”
这话刚刚在北宫里,才从津渡嘴里听到过一次。也不知虞歌是怎么看出来的,嗓音拔得老高,令身旁的朱玉和秋水不住看向她。
顾休休几乎是在一瞬间,便伸手捂住了虞歌的嘴,有些心虚道:“小点声。”
虞歌瞪着黑白分明的双眸,点了点头。
待顾休休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