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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过来看看。”
周迦南说这话的神情,完全不见白天会议中的锋芒与冷酷,有种褪去了坚硬外壳将一切暴露在外的脆弱。
徐冉想说什么,但话被涌上的酒意堵在嗓子里,难受的她什么都说不出,大脑也开始晕得发沉,五感渐渐模糊。
片刻。
周迦南拧灭手里的最后一支烟,低头看了眼手表,指针停在23点57分。他站起来,踏上两节台阶走到徐冉面前,望着她,停顿许久,突然问了一句话:
“今天,还可以听到你说的生日快乐吗?”
徐冉只听清了一句生日快乐,根本什么都来不及想,强烈的呕吐感顺着胃蔓延上来,她下意识地转过身,捂在胸口的手掌缩紧,几乎要将肝胆都吐出去……
周迦南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从后将人揽住,一只手扶腰,另一只手替她轻轻顺背。
但徐冉几乎没吐出什么,这意味着她的难受只是个开始。
周迦南皱眉,熟练地按开密码锁,将人捞进怀里打横抱起,一边边往院内走,一边踢上了门。
徐冉有意识,但不太清醒。
幸而她酒品还可以,被周迦南一路抱着并没有乱打乱闹,只是想吐的厉害,如果不是周迦南臂力强、抱的稳,也许不用到卫生间就半路吐了。
周迦南将人抱进一楼离得最近那间主卫,刚被放下,徐冉就开始趴在马桶上呕吐起来,一直吐到整个人都快虚脱。
照顾徐冉的空隙,周迦南的衬衫已经被弄脏,但他只是十分好脾气地用湿毛巾将弄脏的地方擦干净,便继续拍着徐冉的背安抚,一边接水替她漱口。
徐冉吐到最后已经干脆没有了意识。
周迦南将人抱到床上,给他的私人医生覃风打了一通电话,确认了对方能在二十分钟赶到,他才将自己脏衣服脱掉,来到浴室找了件睡袍换上。
等他出来时,柔软的大床上,徐冉已经从他放好的位置滚到了边角,眼看就要掉下去。
周迦南无奈叹口气,只能重新将人抱回去,一边用温过的湿毛巾替她擦脸和手。
印象中,他们在一起时的徐冉,从来没有这么不乖巧过。
但重逢后的徐冉,又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乖巧,能够安静躺在他的身边……
覃风到的时候,是凌晨十二点半。
他和周迦南认识多年,又是医生这样的身份,说话难免直接一些。
“周大总裁,谁啊,你这么宝贝?不就喝点酒,非让我半夜过来给她输葡萄糖?”覃风近视又不爱戴眼镜,只是瞟了一眼床上的人确定了性别,就开始张罗起手里的东西。
周迦南幽幽看过去,递给他一个少废话的眼神。
覃风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性格,走近看了看,“哟”一声,继续多嘴道:“这不上次酒店崴了脚那个吗?上次问你是不是女朋友还不承认,今儿就登堂入室了,热毛巾都有,啧啧,照顾的挺无微不至啊!谁敢想,平时威风霸道冷面冷心的周大总裁,背后竟然是二十四孝男友……”
周迦南敛下眼睑,不带表情的说了三个字:“说完了?”
覃风这人八卦归八卦,但办事麻利,手里输液的针已经扎进去了。
“嘿!没有……”覃风忽神秘兮兮地转过头,朝周迦南挤挤眼睛,“上次沙滩酒店的时候,你俩就在一起了吧?”
“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你可别想诓我,我说这位徐小姐怎么那么关心你,那会儿就算没在一起,肯定也就差捅破窗户纸了……”
周迦南蓦地抬眼,似恍了下神:“关心我?”
“是啊,上次我给这个徐小姐看脚,她问了我一堆问题,什么喝酒胃出血进过医院还能不能喝酒?会不会胃病复发,这说的不是你吗?是不是你那天喝酒了,怎么,她后来没和你说她问我的事儿?”
周迦南望向床上沉沉睡着的徐冉,胸口猛地狠狠跳了下,一言不发。
覃风看他的反应,明白这是他完全不知道,惊讶地叹道:“那这位徐小姐的爱意……够隐晦的……”
转而,覃风又羡慕起来:“她当时都不知道我是你的私人医生,还以为是你让旗下酒店请的,我也没给她解释。这她要不说,我要不嘴长,可就没人说给你听了。看来,人关心你这事儿,是真不想让你知道啊……”
“谢谢!”
周迦南忽很认真道。
“不用不用,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你给我来这么一句我还真不习惯,那你好好照顾着,我先回去睡觉了……”
“好。”
覃风离开后,周迦南抽了把椅子,在徐冉的床头坐下,只是专注地看着她的睡颜,却不由心潮涌起。
葡萄糖还要输两个小时。
但即便没有这需要看护的两个小时,周迦南也根本无法睡着。
从始至终都是他在靠着一腔热血试探徐冉的心意,走到今天,他的心底其实有无数次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得到回应……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感受到大家的关爱了,呜呜X﹏X
还有每天留言的小天使,爱你们!
第49章
这一觉, 徐冉睡得很混沌。
睡梦中,她只觉得嘴巴很干,很想喝一口水, 但根本抬不起力气, 明明闭着眼,却有一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不知又睡了多久,这种感觉才渐渐褪去,意识也稍微清醒。
朦胧中, 她好像听到了雨声。
断了片的记忆零零碎碎闯进来,她昨天好像喝多了?还有, 身下床垫的触感, 好像有点硬?
徐冉懒懒翻了个身,眼皮眯了道缝,然后就看到了光洁的天花板, 和吊在上面的黑色顶灯, 一旁墙上的时钟停在五点, 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布置……
意识瞬间回笼。
徐冉睁开眼, 凌晨的天色半暗, 曦光还没有完全打进来, 光线也是半明半昧, 乌乌蒙蒙, 但她整个人却异常的清醒。
她看到了床边, 坐着睡在椅子上的周迦南。
他侧脸的线条冷硬, 身上只穿了件浴袍, 旁边是换下的衬衫, 但衬衫前襟似乎有一团颜色不匀的污渍, 看不出什么,只留下被擦过的痕迹。
床头悬着一个架子,柜上放了个空着的输液瓶,徐冉歪头看过去,是葡萄糖,她愣了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腕,正贴着一个打完点滴贴的平口贴。
昨晚她失去意识后发生的事,不言而喻。
她喝多了,吐到了周迦南身上,他没有走,为她叫了医生输了缓解酒劲的葡萄糖,又看着她输完,最后可能太累就直接在椅子上睡着了。
这一刻,徐冉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都说不出。
只剩眼前的场景,在不断放大,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