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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头发全部梳拢了上去,只露出了一截细白的玉颈——她脖颈修长,下巴纤柔,线条优美, 纵然是旗装的领子也遮不住。
她发间玉簪、衣裳上的玉佩都是好东西——虽然不逾规矩, 却能看出来是四阿哥格外宠爱她, 才精心挑出来的好东西,那样沉甸甸的,珠光宝气的首饰压满了头,却偏偏有一股漫不经心的出尘之姿。
这幅样子,真是连宫里的娘娘们都要比下去了。
四阿哥坐在旁边,视线扫到她脚上,看着她高高的花盆底鞋,再看她袖子里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身边两个婢女,就猜到她这一路不知道怎么歪歪扭扭走过来的。
他又好笑又挺心疼,但是如今仪式还没有结束,总不能这时候就让人拿了绣墩过来赐座。
走上坡路,自然是要辛苦一些的。
他将她捧得越高,也会将她护得越好。
……
“开始吧。”四阿哥心疼顾幺幺累着,一抬手就示意仪式开始。
陈氏站在旁边,看着耿格格盯着顾格格……不,现在该叫顾侧福晋了。
耿格格整个人都看得出了神,陈氏见她如此,不由地撇嘴笑了笑,用手肘撞了撞耿格格,侧头过去轻声道:“看傻了?这是命呢。”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想当初,耿格格因为救了大格格一命有功,不是也同时和顾幺幺被封成了格格么?
但是最后,一次机会都没抓住。
于是,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氏越走越高。
耿格格收回眼神,心里很不舒服——嫉妒顾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陈氏总是对她说话这般肆无忌惮。
就好像她们两个人还是当初平起平坐一般。
其实不是的,耿格格早就是格格了,身份有别。
陈氏笑她?
却也不看看自己又混成了什么样!
耿格格不动声色地离陈氏远了一些。
……
给福晋和四阿哥磕完了头,顾幺幺正要起身,却因为脑袋上的东西太重,头重脚轻,花盆底又踩不熟练,没法着力。
她微微一个踉跄,吓得黛兰和尔曼都伸手来捞她。
但还是没有四阿哥动作快——直接就把人给扶进怀里去了:“幺幺!”
福晋脸色一下就变了,立即把脸给转了过去。
顾幺幺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绝对没有要在福晋面前卖弄四阿哥宠爱的意思!
谁会这么蠢!
四阿哥伸手扶住了她的腰,将她交到黛兰和尔曼怀里才放心。
他匆匆地说了几句,大意便是自己进宫还有事,后面的就不用折腾了,让福晋捡主要的,赶紧把流程走一遍,众人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大家听着,都明白四阿哥这是心疼侧福晋,心疼到都掩饰不住了。
于是好几道视线都不由自主地往福晋的脸上打量过去。
……
前院书房里。
趁着后院一片热闹,弘昐带着小太监,七拐八绕,到了个人迹罕至的幽僻之处,默默地站住了脚。
“就在这儿吧。”他道。
小太监还是有些局促,小声地又劝说了几句弘昐阿哥。
毕竟府里烧纸钱是不合规矩的。
虽说是弘昐是主子爷的长子,纵然被抓住了,也只是斥责几句,但是毕竟是没娘的孩子,若是真的惹恼了主子爷,谁又来为他求情呢?
如今府里连三阿哥都有了,再加上侧福晋将四阿哥拢得紧紧的,弘昐阿哥的处境已经越来越不利了。
“他们还会有一会儿才回来,不要紧。”
弘昐目视远方,面无表情地道。
“烧。”
他低头命令。
小太监不好再违背小主子的意思,只好跪下来,端着火盆子,开始忙碌起来。
第242章 扔枕头
弘昐低着头,注视着明暗不定的火苗,等到火势旺盛之后,他跪下来,从奴才的手中接过纸袋,亲手给额娘烧纸钱元宝。
他俊秀的小脸已经逐渐显现出深邃的轮廓,举手投足之间, 眼神孤桀阴郁。
“儿子一切都好,额娘放心,若是想念儿子了,便往儿子的梦里多来几趟罢。”
弘昐说到最后,嗓音渐渐喑哑。
他不愿意在奴才们面前落泪,于是转过了脸去, 在无人之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纵然再坚强,他也只是个孩子。
隐隐可以听见后院的乐声——今日是侧福晋册封之日。
曾经的侧福晋, 是他的额娘。
而如今, 只有顾侧福晋,和那两个被阿玛当成宝贝的奶娃娃了。
……
直郡王府。
马车在府门前停了下来。
直郡王脚刚刚踏到地,就径直往后院魏氏的住处走去,去看魏氏给他生的儿子弘昉。
刚刚进了屋子,直郡王就看见魏氏被一群针线房的女人围着,正在做秋装。
其实这时候还只是端午,夏天尚且还没到一半。
但是王爷喜欢小阿哥,连带着魏氏腰杆子也硬了。
针线房的人不敢怠慢,早早的就过来做秋装了。
直郡王在屋子里扫了几眼,没见到儿子,正要问魏氏,忽然就看见床上五颜六色地乱扔了许多衣裳,下面有什么东西正动弹着。
毕竟父子连心。
直郡王一怔,等到反应过来,低呼了一声, 上前去一把将最上面的旗装给扯起来摔开, 果然看见儿子被埋在衣裳下面了, 正在挥舞着小手努力想把衣裳给掀开。
直郡王气得几乎一口血吐出来,上前去就抢着把孩子给抱起来了,再看儿子小脸,已经憋得通红。
原来,方才魏氏正让乳母把儿子过来,亲自抱着儿子玩,结果针线房的人过来献殷勤,还将新衣裳、新布料全部都拉开来。
魏氏屋子里小,占了这么多人,顿时就显得有些局促了。
再加上天热,于是她就让乳母出去了。
出去了,顾氏却把床上的孩子给忘了。
这时候,看见弘昉一张小脸憋得通红,魏氏也吓得心口直跳。
她抢过来就要看儿子,就被直郡王狠狠一脚对着她的胸口踹了过去:“眼皮子浅的蠢东西!差点害了爷的儿子!”
针线房的人扑通扑通,全部都跪下去了。
魏氏被踢在地上,背心正好抵在了床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她毕竟也是得宠惯了的, 更何况周围还有一圈外面的奴才看着。
人人都知道她得宠,如今见了王爷对着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这般传出去,只怕死对头吴雅格格非得笑掉大牙。
魏氏尖叫了一声,哭着就把手头边一个枕头冲着直郡王扔了过去:“王爷还讲不讲道理?妾身是小阿哥的亲额娘!”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