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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尚在后花园之中,周围一圈奴才低着头,远处星光朦胧之下,花木扶苏,亭台楼阁的暗影不甚分明。
她拉着武格格的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掌,冲着她摇了摇头。
武格格知道顾幺幺是好心,怕后花园之中隔墙有耳。
她心神微微一凛,将剩下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伸手轻轻地拉了拉二格格的小手,对着顾幺幺道:“顾妹妹,你照顾孩子辛苦,只是做额娘的,横竖都要熬过这几年,等到以后孩子大了也就好了。”
顾幺幺明白她的意思,听起来只是家常的闲言碎语,实际上的意思却是说让自己小心,不要让二格格趟进了浑水。
李侧福晋也不只是恨福晋,估计她对弘晖阿哥也恨得紧呢。
顾幺幺站在原地,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忽然就想到了上一次二格格和二阿哥从宫里回来,接着就半夜腹泻的事情。
一阵夜风吹来,她微微打了个寒战。
直到上了岔路口,两个人才分了手,武格格拐了弯,一直走到了路尽头,回头看见顾幺幺还站在原地目送着她,于是对着她一笑,又挥了好几次手。
顾幺幺一直到看不见武格格的背影,这才带着奴才们往花步小筑的方向回去。
才走了没多远,就看见小腊子等在路边上了。
看见顾格格,小腊子一下子就咧开嘴,一团喜气地笑了。
他打了袖子迎上来请安,然后才说是主子爷的意思——让顾格格再过去一趟前院书房。
顾幺幺本来想把二格格交给乳母,让尔曼带着乳母先回去花步小筑,但是想了想,她还是亲手抱着女儿过去了。
二格格这时候也醒了。
她伸着小手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一抬头,随手拽住了一处漂亮宫灯的流苏穗子,说什么也不放开。
小腊子见状,赶紧袖子一挥,就让守园的奴才们上前来,将那一盏宫灯给解下来了,又换了金丝灯杆,让二格格拿着。
前院书房里,四阿哥正坐在书桌后面看着公文,听说顾格格过来了,他抬手让人进来。
头还没抬,耳边已经听见了二格格咿咿呀呀的声音——是小娃娃一路奶声奶气的唱歌,手里还“提着”那盏宫灯。
她年纪小,手也小,偌大一盏宫灯实际上是提不住的。
还是乳母在旁边伸手给她托着底。
顾幺幺抱着女儿刚要请安,四阿哥已经上前来,伸手将她扶起来,让旁边乳母把二格格给抱开
他看顾幺幺下意识地揉了揉另一只手腕,知道她抱孩子久了,手腕脱力,于是道:“你这般如此,奴才倒是清闲。”
第225章 西窗烛
这话一说,旁边几个乳母脸上就没了血色,吓得赶紧跪下来请罪。
四阿哥也没看奴才们一眼,伸手握着顾幺幺的手,等到到了桌子边,早有奴才将给顾格格坐的椅子给搬了过来。
众人都知道主子爷喜欢顾格格陪着旁边。
即使是看公文,忙公务的时候也不介意。
顾幺幺坐了下来, 四阿哥看她还在揉着手腕,于是索性理了理袖口,伸手将她的手给握了过来,在自己手掌中轻轻揉捏着,满脸怜爱。
黛兰和尔曼对视了一眼,都十分欢喜。
“小丫头越来越重了。”四阿哥接过奴才们送上来的茶喝了一口,然后继续给顾幺幺揉着手腕:“你也不嫌累。”
顾幺幺道:“若是换了和二格格一样重量的物件,我是肯定抱不动的;但是抱她就没问题。”
四阿哥唇角勾起一个笑来,只觉得这一刻灯下对坐, 言谈儿女,虽然琐碎,也是十分温馨的。
他笑着没说话,顾幺幺低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腕上不住揉捏,心里却微微的出了神。
她又想起了之前二格格和二阿哥双双腹泻的事情。
……
“幺幺……?”
一回神,顾幺幺才看见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膳桌旁边,四阿哥依旧还握着她的手,灯火下,婢女们轻手轻脚的忙碌着,桌上已经摆上了七八种细点甜羹、,都是她平日里喜欢的。
原来是四阿哥刚才在宴席上,看着她只顾着照顾孩子,自己也没怎么好好吃,于是让人就把她给带到前院里来了。
苏培盛在旁边,也是尽心尽力地伺候着顾幺幺。
后院里的女人,得宠没什么、赏赐没什么。
甚至允许你生儿育女、给你提位份也没什么——位份还不都是为了孩子?
但是这样一顿饭没吃好, 就被主子爷记挂着,一边处理公务一边操心,甚至把人给接到前院来,看着她好好吃,唯恐不利身体康健——这才是……啧啧!
用了几块细点,顾幺幺就把筷子给放下了——晚膳已经用得油腻,这几块糕点又是甜甜腻腻的那种。
她忽然想吃鸡汤小馄饨,撒上绿油油的一层葱花的那种。
她给四阿哥说了一下,四阿哥于是立即就让人去膳房了。
包小馄饨不算什么麻烦事儿,馄饨皮薄,每一只馅料放的也少,下了沸水滚一遍就透了。
很快,鸡汤小馄饨送了过来,在灯火下冒着腾腾的热气,葱花的香气扑鼻,顾幺幺只闻了一下,胃口就开了。
她也没先吃,第一口用勺子舀了一勺鸡汤,送到四阿哥唇边:“爷。”
四阿哥喝了些解酒的茶汤,这时候就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揉着顾幺幺的头发。
用完了夜宵,四阿哥自然就将人给留在了这里。
屋子里寂静无声, 只能听见笔尖游走在纸页上的声音,外面的院子里也十分安静,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动静都能听见。
顾幺幺还像从前那样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陪着四阿哥没多久就忍不住泛起了瞌睡。
她脑袋一点,倒在了四阿哥的肩膀上。
四阿哥终于把公文给看完了,抬手将顾幺幺给抱了起来,顾幺幺缩在他的怀里,手指抓住了他的衣襟,察觉到他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她唇角勾了勾,睁开眼想看看他,但实在太困。
夜里风寒露重,出门的时候,尔曼给她披上了披风,进来四阿哥这边屋子之后也一直没有解开。
四阿哥将人放在床榻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随后才伸了手,温柔地拨开了披风的扣子。
尔曼守在门口,听着里面声响暧昧缠绵,知道这一晚是肯定回不去了,想了想,便回身去盯着乳母照顾二格格。
……
颁金节过后第二天,弘晖又病了。
这一次的病症和上一次很像,依旧是腹泻,万幸没有呕吐。
乳母惊慌失措的跑过来和福晋禀报的时候,福晋震惊得差点把手里的碗给摔了。
怎么又病了?!
她顾不上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