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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灾发生的时候,她也就刚刚上床没多久。
人并没有睡得沉,反倒是旁边的婢女打瞌睡,结果耿格格一听见动静,就把奴才们都给喊起来了。
因此也是万幸。
后面接着救出来的是春氏和那氏。
春氏就不像样了,一只脚上连鞋子都没穿,只拖着白色的袜子,吓得涕泪横流,又哭又叫的, 整个人都处于受了刺激崩溃的边缘。
她衣领还敞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居然还有救火的小太监在旁边盯着看,看得都出了神——被旁边的老太监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脖子上。
主子爷还在这儿——小子要想死,别拖上大家一起死!
那氏跟在春氏后面,手里拿着一块浸湿的手巾帕子捂着口鼻,被几个冲进火场救火的奴才扶着胳膊。
她看着也是虚弱的不行,身子一直摇摇欲坠,等被架到了安全地带,顿时就他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春氏挨着她坐下,捂着胸口就嚎啕大哭起来了。
春氏和那氏两个新人侍妾是住在同一间屋子的。
这屋子就在郭格格屋子旁边——因为靠得近,郭格格那间屋子一着火,风势携带着火星,也就燃烧到了那氏和春氏的屋子。
春氏的床铺在屋子里侧——辛苦积攒的身家也在旁边的柜子里,意识到失火了之后,她第一件事不是忙着跑,而是立刻就去收拾那些身家。
那氏的床铺距离门口近一些,其实本来是可以立刻跑出去的。
为了催促春氏赶紧出来,她本来已经到了屋子门口,结果又折返了回来,一番好说歹说, 好不容易才把这要钱不要命的春氏给拉走了。
谷槃
春氏想着自己痛失的那些好东西, 哭得越发捶胸顿足,福晋听着只觉得晦气极了,眉头一皱,斥道:“春氏!”
被福晋这么声色俱厉的一喝,春氏猛的闭上了嘴,改成了呜呜咽咽。
那氏在旁边,伸手偷偷地从袖子里握住了春氏的手,安慰地捏了捏她的手掌,轻声道:“没事儿,春姐姐,性命才是最紧要的——人没事就好!”
春氏捂着脸,倒在了那氏怀里,压抑着声音抽泣。
那氏拿了自己的手帕,一点一点给她擦着眼泪。
春氏抬起眸子,看着那氏。
谁能想到——在刚才那种紧急情况之下,那氏居然还没有丢下她,一个人先跑出去,而是硬生生的又折回到了屋子里,拉着她一起跑了。
想到自己平日里对那氏说话从来居高临下,而那氏也只是一笑而过,不多计较,春氏心中难得的涌起了一阵愧疚。
她望着那氏:“好妹妹,想不到你是个这般重情义的,倒是我从前不识好歹,是个白长的眼珠子,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亲妹妹了!不,比亲妹妹还亲!”
一边说着,春氏就紧紧地握住了那氏的手,流着眼泪往自己胸口揣着。
那氏刚想说话,就听众人都吓得惊叫了起来。
福晋、春氏、那氏几个人齐齐抬起头望过去,才看见大火燃烧的屋子之中跑出了一个“人”。
那人头上似乎顶着被单一类的东西,极尽挣扎。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也能想象得出来这个人面上表情的狰狞。
这个“人”在火光中,手脚以诡异的姿势舞动着,然后渐渐地跪了下来,同时发出阵阵痛苦至极的惨叫——这一幕实在太过吓人,就连在边上救火的小太监们都给吓住了,没人敢再上前去。
过了一瞬,就有人前前后后的都反应过来了:那就是郭格格!
李侧福晋盯着郭格格,眼角的肌肉就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福晋也惊得震住了,愣了一瞬,忽然就听见旁边旁边有孩子的声音,哇哇大哭了起来:“额娘!我害怕!我害怕!那是什么东西?!”
是弘昐趴在小太监的背上,被这一幕吓得嚎哭了起来。
李侧福晋心疼儿子,赶紧就过去用帕子捂住了弘昐的眼:“别怕!儿子!别看,别看。”
四阿哥听见儿子的哭声,一回头才看见李侧福晋居然带着弘昐在这儿逗留。
他顿时脸就黑了:“李氏!别带孩子留在险地,去前院!”
这边,弘昐攥紧了小拳头,挣扎着要从小太监背上下来。
小太监不敢违抗小主子的命令,蹲在地上把弘昐给放了下来,就看小主子猛的一伸手,劈手夺过了旁边人手中的拐杖,然后一瘸一拐地往前面方向走去了。
李侧福晋刚要跟上儿子,忽然就听郭格格用已经嘶哑到几乎辨不出是她原声的声音,凄厉地喊了一句:“侧福晋救救我!”
李侧福晋微微一颤,再没有回头多看一眼,赶上前去扶住了儿子的肩膀,把弘昐往前院方向送过去了。
……
前院那里,空气里的温度明显低了很多。
这时候正值深夜时分,人们正处于深睡之中。
然而四贝勒府这一趟走水动静不小,惊得大门外的长街上也有了动静。
第187章 自尽
沁秋斋门口,四阿哥见奴才们都吓得站在了原地,而郭格格还在原地惨叫着,于是抢过了旁边一只木桶,对着郭格格劈头盖脸地浇了过去。
火势太大了,根本就没有用。
郭格格在火焰里踉踉跄跄了几步,有如喝醉了酒的人一般, 忽然对着旁边的墙猛的冲了过去,一头就撞在了墙上。
她醉酒一般的“舞蹈”终于停止了,整个人顺着墙壁缓缓地“滑”了下来。
婢女们尖叫了起来:“格格自尽了!郭格格自尽了!”
福晋腿一软:“这……这……”
……
前院。
李侧福晋带着弘昐过去的时候,就正好撞上了也在那里焦急等待的芝迷和二阿哥、还有乳母、嬷嬷等人。
李侧福晋也没理会,看着婢女们扶着弘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伸手掏了手里的帕子, 给弘昐温柔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弘昐还沉浸在恐惧之中,抓紧了椅子扶手,抬着一张小脸,不断的问母亲:“额娘,刚才那是郭格格吗?!”
李侧福晋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弘昐乖,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有额娘在,你还怕什么?再说了,你阿玛也是心疼你的,你乖乖听话就是了。”
不然也就不会催着她把弘昐给送到前面来了。
弘昐沉默着没说话,伸手握成了小拳头,在自己废了的那只腿上用力地捶了几下:“儿子只恨自己如今是个废人,连想去哪儿,要做些什么事儿,也不得儿子做主!”
李侧福晋听着心疼,立即就蹲下来在椅子旁边了。
她抬头望着弘昐,低声下气的哄着儿子:“小祖宗,你这说的叫什么话?”
她正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