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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屋子,黛兰手上捧着托盘, 被尔曼给顺手接过去了。

两个人听着屋子里的柔声笑语,都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这一刻,两个婢女心里都想的一样:美中不足——格格到现在还没动静。

要是能添个小主子,那可就是真的,十全十美了。

夜里的时候,顾幺幺陪着四阿哥看公文,看着看着,她肚子就饿了。

四阿哥放下了笔,就让人送夜宵过来了。

送过来的都是顾幺幺喜欢吃的,有一道炸酱面——面条爽滑,甜面酱香气扑鼻,边上还有清香的黄瓜丝,切的细细的。

拌了拌之后,看顾幺幺吃的很香,连四阿哥都食指大动。

他让奴才也上了一份,然后陪着她吃了一碗。

顾幺幺也不知道是吃的急了还是馋了, 居然一下子就咬到了舌尖。

她“哎呀!”了一声, 放下筷子皱着眉就捂着嘴了。

疼!

尔曼赶紧过来拿了干净帕子给她擦——结果舌尖上还出了血。

其实出血量也不大, 但是口腔里毕竟有唾沫——濡湿开了血迹。

四阿哥看着心一揪,满脸的心疼。

他让尔曼下到旁边把灯火拿过来,就着光线捧着顾幺幺的脸,让她张开嘴,对着烛火仔细看了看。

顾幺幺只好张大嘴对着他。

结果四阿哥偏偏还看了好半天。

顾幺幺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太尴尬,晃了晃脖子,试图把脑袋从四阿哥的手掌之中给收回来。

结果就被四阿哥瞪了她一眼:“别动!”

顾幺幺也只好不动了。

她倒是觉得伤口没什么,结果四阿哥让人把镜子给捧过来,又让她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

不照也就罢了,这一照,顾幺幺吓了一跳——舌尖上被咬破了老大一块皮。

“呀!”

她顿时就觉得疼了。

“馋咬舌头饿咬腮——你这是馋的?还是饿的?”

四阿哥无奈的苦笑,叹着气揉了揉顾幺幺的头顶。

顾幺幺不说话了,只是含着舌尖往嘴里面吸冷气:“疼!”

四阿哥转身就让苏培盛去前面书房拿了草药。

那草药是用来上火的时候泡茶喝的,也有消炎镇痛的功效,含在嘴里,冰冰凉凉。

谷郼

草药茶水一入口,顾幺幺顿时就觉得舌尖上麻麻的, 不那么疼了。

挺倒霉的——她今天晚上点的不是酸辣的,就是麻辣的, 或者是香辣的。

这一下舌尖上平添了一个伤口,什么都吃不了了。

估计后面几天也只能喝喝粥,吃吃米饭,清淡饮食了。

半夜时分,等到让奴才送热水进来的时候,四阿哥将顾幺幺裹在被子里,又拉上了床帐子。

他还听着她不停吸冷气的声音。

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等到洗过了,两个人重新并排在床上躺下,顾幺幺挪了挪身子,往四阿哥身边靠过去。

四阿哥一伸手,就将她揽在了臂弯里。

两个人头靠着头,顾幺幺说了几句话——四阿哥听她每说一句话都跟大舌头似的,于是捏了捏她的手,哄着道:“别说了——都这样了,还说!”

……

沁秋斋里,灯火都已经熄灭了。

月光从窗格子里打了进来,投射到了床前的地上。

侍妾们住的屋子里,那氏躺在床上,缓缓地睁开了眼。

她想了很久——考虑该投在哪一边,才会对她更有利。

那氏终于下定了决心。

福晋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有了二阿哥,往她手下挤过去的人只会更多——多她一个那氏不多,少她一个那氏也不少。

锦上添花——添了也不会被人记住。

但李侧福晋就不一样了。

那氏看得出来——郭格格并不算得力。

李氏处境每况愈下,她和弘昐阿哥都急需一个助力。

更何况,李侧福晋只捧过一个郭格格——虽然郭格格未曾得宠,但也曾经怀上了四阿哥的孩子。

别管黑猫白猫,能捉到耗子就是好猫。

而福晋,前前后后已经抬举了耿格格、春氏几个了。

都没有一个成功的。

大概福晋觉得所谓的“抬举”,就是把人硬生生地往四阿哥面前推。

这怎么行呢?

……

左思量,右思量,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终于,那氏成功地把春氏给吵醒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在折腾什么?”

春氏伸手揉了揉眼睛,不耐烦地训斥道。

说来也好笑——两个人虽然同样都是侍妾,但春氏因为自己相貌好,再加上是被福晋抬举过的,每次面对那氏的时候,总是有些高人一等的态度。

那氏笑了笑,也没怎么和她计较,而是就坡下驴,煞有其事地道:“咱们屋子里有老大一只蚊子,你咬得还睡得着么?”

春氏听了,倒是睡意去了三四分——她皮肤娇嫩,最怕蚊虫叮咬,尤其是咬在脸上,弄不好便容易破相。

后院里争宠,没有这张脸怎么行?

春氏立即就坐起来了,先在身边检查了一番,又仔细听了一会儿,然后将床帐子细细地放下——也不怕天热,闷着不透气了。

等她睡下了,那氏也闭上了眼,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李侧福晋上一次在花园里的态度已经是一次很明显的警醒了。

从开始的明显延揽——到如今的冷漠。

后院如后宫——想要左右逢源的人,最后只不过左右绝路。

选择,只是时间的问题。

迟早都要面对的。

第185章 水火无情

第二天上午,趁着春氏又往福晋正院里去的时候,那氏也偷偷地往李侧福晋那边过去了。

她谨慎得很——就连贴身的婢女都没有带。

明人不说暗话——往李侧福晋面前一跪,那氏就把衷心给表了。

李侧福晋听了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招了招手,示意那氏过来。

她卸去了手指上的护甲,然后拢在了唇边, 低声地对着那氏就说道:“说来也巧,我昨儿夜里做了个梦,梦见……”

说到这儿,李侧福晋的音量一下子就低了下来。

她身边的奴才虽然是贴身伺候的,这时候也听不清了。

那氏听着,脸色就一下子变了,失声道:“侧福晋!”

李侧福晋往后仰了身子, 不急不忙的捡起了护甲, 重新给自己带上, 对着日光看了看上面的宝石折射出的光芒,然后才用眼角瞥了一眼那氏:“我刚才就已经说了——不过是个梦罢了。”

那氏跪在地上,低着头半天都没动,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咬着牙就给李侧福晋磕了个头:“若是婢妾……但求侧福晋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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