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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没有来得及用晚膳,光顾着哄儿子了,一边哄着,一边就听说四爷过来了。
她眼神亮了亮,赶紧迎接了出去。
外面天已经全黑了,院子里也没怎么点灯,全靠前院的奴才们手上提着的灯笼光照。
灯火朦胧,隐隐绰绰,李侧福晋一抬头,看见男人熟悉的脸,她心里一酸,忍不住就抹了一把眼泪,嗓子也哑了:“妾身给爷请安。”
四阿哥听她哭腔,心里不忍,伸手把她给扶起来,看她脸上还有泪痕,问了一下旁边的奴才,才知道刚才弘昐闹腾不吃饭的事情。
已经闹腾了快半个时辰了。
看了一眼李侧福晋,四阿哥抬脚往里面去了。
李侧福晋赶紧就在后面跟上。
屋子里,弘昐这娃娃倒也乖觉——知道是阿玛来了,顿时就不怎么敢闹了,眼珠转了转,用被子往头上一兜,躺下来就装着睡着了。
四阿哥也不拆穿儿子,坐下来在床沿边,只是伸手缓缓地将被子给拉了下来,就看弘昐紧紧地闭着眼,一丝儿气都不出。
四阿哥向旁边伸了伸手。
奴才还没反应过来,李侧福晋已经将饭菜的托盘接了过来,亲自递过去了。
四阿哥理了理袖口:“弘昐,来。”
弘昐眯着眼睛偷偷的瞧了一眼阿玛,见父亲眼光也正瞧着自己,只好偷偷地吐了吐舌头,用小胳膊撑着身子爬了起来。
几个婢女赶紧过去垫枕头的垫枕头,扶着弘昐的扶着弘昐。
弘昐的腿如今残了——举动之间,难免就有些拖累。
可怜还是这般小小年纪的娃娃,在床上却是一副苟延残喘的样子,歪歪倒倒。
四阿哥看着,心里便难受的如同针扎。
他亲手喂弘昐喝了半碗汤下去,李侧福晋在旁边跪在地毯上,伸手扶着弘昐的后腰,又不停的用帕子给儿子擦着嘴角滴落下来的汤。
一张帕子——半边用来擦汤,半边用来擦她自己的眼泪。
四阿哥看在眼里,见李氏一片舐犊情深,又想到母子可怜,心里对她的厌烦之情,也减淡了不少。
喂完了汤,接着就是饭菜了。
弘昐自己也乖巧起来,知道不能让阿玛一直这么伸着手,当真伺候自己。
他捧过了碗,奶声奶气地道:“多谢阿玛疼爱儿子,儿子自己用便好了。”
四阿哥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弘昐的肩膀,默默的看着弘昐,看弘昐用膳时候,灯火在他脸上打下的暗影。
李侧福晋跪在旁边,虽然还是抽泣不止的,腰板却渐渐地挺直了。
只要她还有儿子在,四爷的心总是会软的。
喜欢和厌憎都只是一时的情绪,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
有人可以得宠而失宠,就有人可以失宠而复宠。
第164章 留不住四爷
她有儿子,她怕什么?
她怕什么!
目光来回在儿子和四阿哥之间打转,李侧福晋擦了擦眼泪,心里已经打了主意——今儿说什么也要把四阿哥给留下来。
哪怕四爷不要她伺候,只是将人留下来,过一夜——这外面瞧着也不敢小觑。
紧紧地抿了抿嘴唇,见四阿哥的视线转了过来, 李侧福晋红着眼眶,巧妙的让眼里的泪直打滚,却不落下来:“妾身和弘昐都让爷操心了。如今年底了——爷在外面事情也多,只怕忙了一天也是够疲倦的了,妾身心疼得很,爷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否则妾身心里便更不安了!”
她一边说, 一边格外谦卑地蹲了下来, 眼里的泪恰到好处的终于落了下来,“啪嗒”砸在了地毯上。
一滴又一滴。
弘昐在床上——小娃娃虽然闹腾,却是很心疼母亲的,这时候赶紧伸手就去拽着李侧福晋的袖子:“额娘!额娘!不哭哇……”
小孩子的思维毕竟很简单:阿玛又没有责怪额娘,额娘干什么要这样呢?
但是听额娘说让阿玛早点回去休息,弘昐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他可不要阿玛在这儿!
四阿哥坐在床边,盯着李侧福晋看,神色严肃。
李侧福晋蹲在原地,梨花带雨,哭得肩头微颤——但硬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她就是呜咽。
四阿哥盯着她这样子看,想到从前种种,又看了一眼弘昐,叹了一口气,伸手将李侧福晋扶了起来:“好了,别哭了。”
他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李侧福晋心中一震,忽然一股深浓的悲哀涌了出来。
这也是从前他对她曾经有过的动作, 但是自从她渐渐被四阿哥厌弃之后, 四阿哥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温存了。
李侧福晋顺势就握着四阿哥的手, 贪婪地感受着这久违的温存,再也没放开。
她就着这个蹲着的姿势直接跪了下来,在灯火下微微扬起了头,用无比虔诚的、近乎教徒一般的眼神哀求地望着四阿哥:“爷留下来,陪一陪妾身和弘昐,只陪这一晚——好么?”
她膝头陷进了柔软的地毯之中,侧脸在四阿哥的腿上,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一般流淌了出来。
四阿哥伸手缓慢而坚决的将她的肩头扳起来,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最后点了点头。
……
这一晚,四阿哥果然留了下来陪着李氏。
就是简单的“留下”,也没让李氏伺候的意思。
一点都没有。
婢女们退出去之后,李侧福晋手里拿着擦头发的干帕子,一边给四阿哥擦着滴水的头发梢,一边轻声软语地说起了从前的温存事。
只盼着四阿哥能想到从前的旧情。
但是四阿哥也只是一言不发,等到头发擦好了之后,他干脆利索地叫了苏培盛过来——把带着的公文拿出来看了。
李侧福晋在旁边,心里还是打着主意——总是要想了法子,用柔情打动了四阿哥才是。
她还年轻——就算弘昐残疾了, 她还可以再生。
若是再生一位小阿哥,哪怕资质平庸一些——那也是弘昐的亲兄弟。
是弘昐即使残疾一生, 也可以依靠、相互扶持的血脉。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她都想再怀上四阿哥的孩子。
“爷,妾身替您松松肩膀吧?”
李侧福晋察言观色,看四阿哥一边看着公文,一边自己抬手微微揉捏着肩头——显然是伏案的时间久了,肩周有些酸痛。
四阿哥嗯了一声。
李侧福晋走过去在四阿哥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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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揉捏的手法倒是算一绝,加上轻重又把控的好——从前得宠的时候,常常是给四爷按着的。
只是如今好长时间没施展,再加上心意激荡,情绪起伏,倒是有些手忙脚乱了。
按着按着,四阿哥就合上了公文,回身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