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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别叫我‘云少侠’了,同行一路也是缘分,江……你直接称呼我为‘云穆’就好。”
受教于温敛故一路上起伏不定的情绪,再给云穆几千几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叫出那声“江姑娘”了。
托韩风眠的福,他倒也知道江月蝶河一个莲花妖很熟,对方一口一个“小蝴蝶”的叫着,偶尔也会冒出一个“小九”,只是这些称呼都太亲昵。
性命只有一次,试错也不可重来,于是云穆果断挥散了心中的粉红泡泡,规规矩矩地将称呼改成了“江小姐”。
“我来这儿,是为了传话,韩风眠他们发现了楚大侠的气息。”
江月蝶点了点头,并不意外。
在追踪一事上,妖物的手段和方法确实比人族更方便快捷一些。
“落脚点……在皇宫内。”
江月蝶动作一顿。
云穆只当她意外,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半点不提自己刚得知消息时同样惊讶万分。
“那位白女侠精通佛法,能够看穿我们看不透的阵法。据她所言,皇宫□□内怨气冲天,若是将那些怨鬼放出来,别提一个皇宫了,怕是整个京城都要被吞没。”
“而之所以那些皇宫里的守卫和捉妖卫没有发现,一则是因为道行不够,二来呀,估计是藏在皇宫内部的那位大妖逼迫他家立下了妖契。”
“能立下这么多妖契……啧,少不了九珑月的帮衬。”
云穆讲得口干舌燥,一杯茶水恰到好处地递到了他的唇边。
不及他言谢,就听江月蝶问道:“立妖契很难吗?”
“当然难了!”
云穆年纪小一些,总想着卖弄,平时在云重山上没人听他说,如今难得有人提问,他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像深宫里的那位,直接是‘役使妖契’到还好些,只是操控人心封了口罢了。倘若是‘伴月妖契’——就是立下妖契的双方是平等的,只是以承诺立下,那就更难了,除非是修为极深的大妖,否则没有能轻易立下的。”
“而且即便是大妖,立下这种‘伴月妖契’,也极其损伤身体。尤其是只要有一方违背誓言,据说就会有噬骨灼心之痛,恍若焚烧五脏六腑,所以也很少有人立下就是了。”
江月蝶扯了扯嘴角:“只有这两种妖契么?”
“唔,还有很多种,不够都不常见,毕竟除非是面对极其重要的存在,否则妖很少立下妖契的,尤其是对人族。”
云穆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毕竟人族的寿命在妖族面前不过沧海一粟,妖契不可改之,不可悔矣。和人族立下妖契对于妖族而言,不像契约,更似束缚。”
江月蝶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头上的蝴蝶兰簪子跟着轻晃,恍若蝶翼欲展未飞。
“确实如此。”
云穆耸了耸肩,语气松快跳脱:“对了,你说起妖契,我到想起来,还有一类妖契叫‘亘古妖契’。”
“但这类妖契偏向于‘承诺’,若是违背就真的会神魂俱灭,对妖百害而无一利,我只在书上见过,现实里从未遇见有妖愿意立下这种契约的。”
这一次江月蝶沉默的更久。
初春的风微暖,拂过面颊时,却带起了刺骨的寒。
万千思绪飘过,江月蝶垂下眼帘,一时间没有开口。
气氛有些沉闷。
云穆以为她在为深宫里的那位大妖而郁郁寡欢,想要安慰,也不得其法,忽得灵光一闪。
“其实妖契也并非不能解开的——我知道一个办法!”
江月蝶顿时猛地抬起头,眼中闪亮亮地看着云穆,吓了他一跳,结结巴地开了口。
“……就是、就是……只要杀了那个妖就可以了。”
云穆咽了口吐沫,不知为何有几分后脊发凉。
“既然妖都死了,那立下的妖契,自然也就不做数了。”
江月蝶久久不言。
……
两人各自沉浸在思绪中,谁都没发现,有一抹雪色几乎融于了拐角的暗处。
唇角一如既往地勾起,眼角眉梢尽是温柔,那张清艳绝尘的脸上不见丝毫紧张,反倒惬意。
在这一刻,除去轻松外,心中丝丝密密得仿佛有花蕾初开,花瓣柔软又锋利,挠得人心痒。
温敛故久违的产生了好奇。
她会怎么选呢?
第91章
已知解除“伴月妖契”起码需要一方的死亡。
并且温敛故曾立下最高级别的“亘古妖契”,约定绝不会杀她。
而倘若她想回家,就要解除那个“不离开”的妖契……
所以她难道要去杀温敛故么?!
这怎么可能!
江月蝶越想越头疼,都没发现云穆已经离开。
“怎么不开心?”
温敛故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面前,歪了歪头,伸手拂过她的鬓角,扶正了那枚有些倾泻的簪子。
乌发垂落扫了江月蝶的侧脸,她嘟囔了几句,惹得温敛故弯了眉眼,眼角眉梢都沾染着笑意,柔和的仿若春风。
“我问过它的主人,他允许我摘下一朵,所以我就选了这朵最漂亮的给你。”
摊开江月蝶的掌心,将那朵最漂亮的蝴蝶兰放在了她掌中。
江月蝶低下眼,看着掌中那朵初绽的花儿,刚才因云穆而凝固的神情略略缓和,眼眸微弯,泛起了笑意。
但马上,温敛故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原本的笑意凝固。
“你似乎不太开心,是不喜欢这朵花么?”温敛故看着她,若有所思道,“若你不喜欢,就把它丢了,我再去给你摘一朵新的好了。”
江月蝶捏着那朵花,忽然问道:“如果下一朵我还不喜欢,你还会去再摘一朵么?”
“当然。”
“那倘若我一直不满意,你就一直摘么?”江月蝶顺着这个思路细想,自己先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
“要是真的这样,你岂不是要把花都摘秃了?要是等花都摘完了,我还不满意,你怎么办?”
温敛故不假思索:“那就在找新的花。”
“我还不喜欢呢?”
“那就继续找。”
江月蝶语塞,片刻后,才慢吞吞道:“若我一直不说‘喜欢’呢?”
江月蝶很少这样抬杠,温敛故有些稀奇,眼中的笑意收敛起来,他认真地反问:“有何不可?”
“不过是几朵花而已,若不喜欢,再去找就是了。你我之间,还有无数个岁岁年年,本就来日方长。”
他是半点没有考虑过放她离开。
江月蝶有些丧气,她揉了揉额角,整个人的气息都黯淡了起来,像是月亮失去了光华。
她小心地捏着手中纤弱的花朵,抿着唇道:“这朵就很好,我很喜欢了,你不必再去摘新的花。”
温敛故恍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