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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后,温敛故嘴角总是上扬的弧度忽得平了许多,用手指摩挲了几下剑柄,连笑意都变得极淡。
他想起了一些以为不会再想起的事。
一些令人厌恶的事。
江月蝶抖了抖,她直觉该结束这个话题,干巴巴道:“哦,那挺好。”
“好?”温敛故偏偏不放过她,轻笑道,“你觉得不受伤,很好么?”
……又来了又来了,问题儿童开始问了。
江月蝶在心底叹了口气。
不过万幸,这不是刚才那种需要大胆假设的题。
“也分人。”
初中老师便教过,要辩证的看待问题。
“若是坏人,我可太希望他们多受点伤了,哪怕重伤至死也不关我的事。”
即便脑子不清晰,江月蝶也不忘给男主戴高帽:“像你这样的好人,不受伤自然最好。”
“‘好人’啊。”
温敛故喉咙里溢出了一声轻笑,落在这四处塌陷、火色纷飞的地牢里,突兀地显出了几分鬼魅。
“江姑娘觉得什么样的人,才配被称之为‘好人’?”
江月蝶眨眨眼睛:“你呀——你就是好人啊!”
“江姑娘觉得我是好人?”
“楚大侠当然是好人啦!”这句话江月蝶说得毫不迟疑,满是真诚。
不仅从地牢里把她救出来,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带着她避开了地牢里的危险,就连她知道出口这种事也不曾细究,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除去偶尔多愁善感,还过于心软了些,男主简直没有任何缺点啊!
江月蝶一锤定音:“你不是好人,这世上还有谁是好人呢!”
他是好人?
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笑的话了。
温敛故笑得再次弯起了眉眼。
就凭她带来的乐趣,他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不过那就奇怪了……”
江月蝶嘟囔道,“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血腥味儿……”
她自以为小声,其实被听得一清二楚。
温敛故嘴角的笑意更深,他抬起眼帘向前看去,随意地抬起手指敲打了几下剑柄,坐鱼妖身上瞬间裂开了数道伤口。温敛故想了想,犹嫌不够,于是又动了动手指,坐鱼妖身上的伤口霎时崩裂,鲜红浓厚的血液汩汩流淌,几乎要将周遭无形光团都染得血红。
顿时,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变得极其浓烈来。
温敛故终于满意了。
“我想,也许是它身上的伤口。”
温敛故用剑指向了前方的坐鱼妖,眼见对方又抖了抖,这才停下手,抿着唇压低了笑意,看向江月蝶时的目光柔如三月春风。
血腥味可以制造,但是新生的伤口无法掩盖。
“你若不信,大可以上前一探。”
他愿意给她机会。
不过是否能活下去,就看她自己如何选了。
第11章
江月蝶立即拨浪鼓式摆手,疯狂表示拒绝。
她又不是闲得慌,吃饱了撑的去关心坐鱼妖的伤势?
提起这件事,不过是出于对“楚越宣”身体的担忧——毕竟男主是她在这段剧情里活命的根本。
要是男主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拥有“主角光环”的他可能会化险为夷,甚至因祸得福,但是身为炮灰的江月蝶就不一定了。
而现在,既然“楚越宣”自己都说没事,江月蝶肯定也不会去关心坐鱼的伤势。
见她拒绝,温敛故也不逼迫,含笑道:“我以为江姑娘对此很好奇。”
江月蝶摇摇头:“并不是好奇,只是若你受伤,我会担心。”担心无法顺利出地牢。
“但是它,”江月蝶伸手指了指坐鱼妖,“完全是自作自受,活该!”
这只癞□□想吃蝴蝶肉,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又不是圣母。
温敛故被这番话逗笑,他并不在意江月蝶的话语中是否有刻意讨好,就像他也并不在意两人能否走出这个地牢一样。
“既然江姑娘不介意,便让它继续带路吧。”
于是事情到了最后,就变成了浑身发着光的坐鱼妖走在最前方,江月蝶有些吃力地追在他的后面。
而温敛故则是一派悠然,分明缀在最后,偏偏一点儿也不着急,闲庭信步的模样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
江月蝶总觉得这画面怪怪的,她思来想去,在瞥见“楚越宣”手中那柄能够遥控牵制坐鱼的黑剑时,终于了悟。
好家伙,“楚越宣”这悠闲自在的样子,不就是在遛狗么?并且还是那种遛着高冷犬种的优雅主人。
不像她,没跑几步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狼狈得宛如被哈士奇遛的大怨种。
顷刻间,高下立现。
……该死的胜负欲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对方翩然优雅的姿态深深印在了江月蝶的眼底,她看得羡慕又嫉妒,偷偷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呼吸节奏,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如此反复几次,试图让自己变得和身后那位一样优雅从容——
但还是失败了。
比起“楚越宣”的淡然闲适,江月蝶依旧觉得呼吸不畅,喘得像是疯跑三圈后的野狗——最多是稍微声音小了一些,可是她聪明的小脑瓜仍然混沌一片,连带着五感都不是那么敏锐了。
比如就在刚才,她又觉得那股血腥味儿是从“楚越宣”身上飘来的。
“哎。”
放弃尝试后的江月蝶重重叹了口气,望向“楚越宣”的眼神充满嫉妒。
同样是走了这么久的路,他怎么一点事都没?
这莫非也是传说中的男主光环在作祟?
“江姑娘为何突然叹息?”
察觉到对方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温敛故笑着开口。
“可是想到了什么事?”
他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不同于江月蝶只模模糊糊知道自己被喂了药,温敛故是知道十香软筋散的药效的。
十香软筋散,服下后半个时辰内,人会觉得四肢乏力,越是往后,药效最大。
傀儡师最喜欢用这药了,迷晕猎物后再动手,会方便许多。
论起来,江月蝶身上的药效理应发作了才是。可如今她虽然跌跌撞撞,甚至方才还有些脱力,但到底是自己走的。
倒是顽强。
温敛故弯起眉眼,笑如三月春风,很是温柔。
不过也好,顽强些,起码不用担心她在他兴趣消失之前死掉。
“若是江姑娘不介意,在下愿做一个守口如瓶的听众。”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江月蝶没有防备,挠了挠头,顺着对方的话接了下去,“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这样啊。”
温敛故轻笑一声,旋即垂下眼,随手转了转黑剑:“那不知江姑娘是想起了谁呢?”
我想我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