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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天我会弄死你。我绝对会弄死你。”

蓝极双手撑着膝盖起身, “嗯嗯可以可以, 我随时欢迎。”

语气真诚、态度很好、礼数到位,连一句重话也没有。但蓝极越是这样,杨斌越觉得屈辱。十指深陷泥土,不甘和愤怒连大地都难以承载。

蓝极蹦蹦跳跳去种茶。

“把别人家里搅得一团乱,拍拍屁股就想离开?”

蓝极身后不远处,花兰青接过冯汝晴递过来的蛋羹,拿小银勺一点一点舀给安安。

“你......果然舍不得我,不愿让我离开!”他在湖心小筑住了这么久不免有些感情,没想到出言挽留他的人是点头之交的花兰青。

感动到抻起衣袖擦眼泪。衣袖下滑,小臂上裹着绷带。

“哭起来丑死了,我没兴趣看。”花兰青直视蓝极,“蓝极,你做的事儿令我不爽。我一向任性,我过得不滋润,你也休想舒坦。”

“每次你用这个表情看人的时候,就会发生倒霉的事情。”蓝极说,“我倒霉的次数够多了,这一次换你来好不好。”

花兰青抬头,笑了一下,“总算学会抢下先手了。”

“清茶煮沸,棋桌已经备好,你肯入座吗?”

“乐意之至。”

“好。”蓝极笑得眉眼弯弯,抬起右臂,“经纬楼的经算子,你可相熟?一生都在治病救人,出身经纬楼,受人敬仰多年,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好狠的心肠。你胳膊上的剑伤就是经算子包扎的。受人恩惠,恩将仇报,你难道不会觉得羞耻吗?”

“恩将仇报?!你怎么会这样想?”蓝极不赞同道,坚持自己的那套理论,“数十年如一日的生活有什么意思,乏味平淡,当然来点儿动静更鲜活呀。有苦才有乐,我这是帮他重新找回生活的快乐呀。”

蓝极向来柔和的眉眼中有几分雀跃,那是找到好玩儿的东西时才展现的期待,“不出一个月,经算子满手血腥,众叛亲离,世人口诛笔伐、群起而攻之。”

付长宁一直把经算子当成亲哥,她要怎么受得了。

花兰青说,“假如经算子会死,他亡故之日,就是你身陨道销之时。”

“我没说要经算子的性命,你却要我死。究竟是谁狠啊。”蓝极叹了口气,脸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倒不如说,他十分期待,“那就这样说好喽。一个月后,我们自见分晓。”

蓝极手执九孔碧箫挑起茶壶,哼着歌儿,快快乐乐地离开。

晚上。

付长宁面前摊开无数册子。

花兰青推开门,端了一盅排骨汤,“饿了吧,喝点儿汤。你女儿亲手挑的排骨。”

“经算子有一个哥哥经天子,经纬楼上任楼主,已经故去。经天子与我爹交好,也是菩萨心肠。我翻遍所有有关他们兄弟和经纬楼的书籍,清清白白,比我的脸还要干净。”付长宁拧着眉毛,“罗浮山这场祸事,众人万分敬仰经算子,称他活菩萨,怎么可能会众叛亲离、世人群起而攻之。”

“想不出头绪就别想了,不如一起喝汤。”

“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经算子出事儿?”

“你操心太多了。”花兰青说,“首先,蓝极说的事情发生的概率有多大呢,也许他要的就是我们自乱阵脚。其次,经算子之事,他自己会操心,轮不到别人插手。第三,何必为未发生之事而困恼困惑。”

“道理我都懂,但是我不想讲道理。”

“那先吃点儿,吃饱了才有精力继续。”花兰青舀起一勺汤送到付长宁嘴边。

付长宁自觉张嘴。

一个喂,一个喝,很快一碗汤就见了底。

付长宁胃口打开,舔了舔唇角的油,“再来点儿肉。”

“早盛好了。”花兰青打开食盒第二层,里面放了一碗排骨。动手帮她剔骨头。

“不用不用,吃排骨吃得就是牙齿把肉从骨头上撕扯下来的一瞬间。”

花兰青拿帕子擦手,笑道,“好。”

经算子的通讯符亮了起来,“师妹,你有事儿找我?”

那边很嘈杂,孩童的哭闹声此起彼伏。经算子不住地扭头叮嘱用药、输修为,抽空回几句付长宁。

“师兄,总算联系到你了。接下来的话很重要,我慢慢说,你仔细听。”

经算子难得见付长宁这么正经,“什么事儿?”

听完后,经算子沉吟片刻,“蓝极,我听过这个人,是一位先觉。他不是个口吐妄言的人。”

“依照我对自己的理解,我应该走不到那一步。”经算子说,“如果经算子手染血腥是命中注定,我会在那一刻发生前结束自己的性命。也请师妹捆了我关了我杀了我,随便怎么着我都行,别让我愧对自己的病人。”

付长宁突然就觉得她的担心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经算子根本做不出这种事儿。

“反正我话带到了。师兄,我忙着吃饭,回聊。”

经算子掐了通讯符,“回聊回聊,我先去看病人。最近频繁有小孩子失踪,找到尸体后发现全部被抽了筋脉。你家也有个小孩子,近期别让她离开你的视线。”

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儿。

“哦,好好。”嘴里的肉都不香了,“花兰青,安安呢?”

“怎么了?”

“师兄说最近经常有小孩子失踪,要我们注意一点。”

“程爹抱出去看花灯。算算时间,应该快到家了。”

程爹抱着安安回来,心有余悸。看到花兰青付长宁,才把人交给爹娘。

“长宁,安安差点儿被偷了。”

街上来了一个草台戏班子,有个带黑白脸面具的戏偶人动作滑稽、特别招小孩子喜爱。安安也喜欢他。

程爹正抱着安安看戏,有个小孩子拽了一下程爹的衣角,指着街对面奶声奶气说‘你的腰牌掉啦。’

安安腰间是空的,那块腰牌是经算子所赠,珍贵得很。

大概是不小心掉了。

程爹打算抱着安安去拿腰牌,可小家伙看入迷了,不愿意挪动半分。甚至脚化成数条触手插进地缝里。

这么点儿距离,应该没关系吧。

程爹把安安放下,自己去捡腰牌。

拿到腰牌正要往前走,一个老太太撞到他肩头,篮子里的鸡蛋洒了一地,破得稀碎到处乱流。拽着要个说法。刚摆脱人,又有一行游街队伍横穿街道,把安安身影这了个结结实实。一个老熟人见到他很欣喜,打招呼后询问他的近况......

这群人都在阻挡他接近安安。

程一观提着安安的衣领把人揪了出来丢给程爹,安安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自己则与黑白脸戏偶人隔着人群视线交接。

‘你们被人盯上了,快回家。’

“都是我不好,差点儿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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